一座小小的僅僅十餘里大小，甚至還沒有雁蕩山上的明心宮、麓湖之上的虛神宮大的宮殿，靜靜的漂浮在混沌之中。
宮殿隱藏在時空迷霧的最深處，壓制了時光，壓制了天則，卻越顯樸素沉默。
直到關明玉自成造化之時，能穿透時光迷霧的本能才讓他看到了宮殿的存在，選擇了靠近。
不成造化，縱然是道行天人，也很難察覺穿過時空迷霧看到它。
他想了想，一步邁出了三體世界，出現在宮殿前方。
“智慧宮，謖下學宮的本體，智慧之源，萬法之源。”
他的身軀穿過智慧宮，走進了空蕩蕩的大殿之中。
“你來了。”
一個平淡的聲音傳來。
前方的木椅之上，坐著一個沒有任何特點的普通男人，穿著樸素的青衣，扎著書生的髮髻，長著普通的面孔，朝自己輕聲道。
沒有滄桑之感，卻彷彿從時光中走來；顧念衆生，卻又像斬斷了所有羈絆。
圓滿，無漏，混元……一切類似的詞都可以加在他身上。
“弟子拜見聖人。”
關明玉想了想，認真朝這位聖人鞠躬道。
自成造化之後，關明玉接觸到了無數秘密，自然清楚自己前期的穿越都是諸聖爲自己擋劫，否則自己早就屍骨無存了。
冥海之主再強，也被打得只能轉世，更別說剛剛轉世的自己。
執師禮，是自己對諸聖的謝意，也是對這位百聖之首的敬意。
他自創了儒道四書之一的《傳習之書》，一定是邁出了造化這一步的強者，卻並未如幾位尊祖那般自開天外天。
這個世界之中，開闢天外天與諸天天則大道對比，驗證自身“三千大道”的正確性纔是正統的超脫之路。
而心聖卻並未走選擇這個方向，反而將道歸於己身，一直身陷戰爭中，連封天劍都無法去滅殺。
這是諸天萬界真正的至強者，值得自己一禮。
踏上這個境界之後，關明玉甚至能感覺到就算自己現在自成造化，手持龍伯之刀與冥海劍兩大造化神器，又有開天四書的力量大成，也未必是這位百聖之首的對手。
半步造化的自己被輕輕一掌打落三體世界，就是明證！
造化畢竟不是終點，就算沒有三六九等，也絕對有強弱之分，心聖就是造化之中的強者。
“無需多禮，我等能輕易回溯時光，逆轉歲月後都是出現在最古之初的人，不若以道友相稱吧。”
心聖緩緩站起身來，朝關明玉輕笑一聲：“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慢慢說，不著急。”
關明玉也不客氣：“根源代表著‘有法’與‘無法’的平衡點，那冥海之主當初得到根源之後，卻能從幾位尊祖聯手之下逃出去，是聖人出的手吧？”
“不錯，老夫是出過手，否則冥海之主未必能逃脫。”
“那我穿越過的世界，是聖人造化而成，還是天地自主生成？”
關明玉想了想，這兩個問題雖然現在都是旁枝末節，已經是過去式，但還是要了解一下才好。
“所有的世界都是最古之初誕生後演化，你所經歷的世界是我們回溯時間線而成，到達你熟悉的時間上，而不是我爲你造化一個世界。”
“當然，我的本體正在面對敵人，能回溯時光靠的還是根源本身的力量。”
心聖呵呵笑道：“其實這兩個問題放在一起，你就會發現，你將‘根源’變更爲‘系統’之後得到的因果點，本質上就是在回收你曾經消耗過的根源力量。”
關明玉一怔，又解開了一個自己曾經推測過的謎。
“道墨祖師和墨景雲幾位？”
他想了想，再次問道。
“最古之初、太古、上古這三古時代，皆是尊祖與天人的時代。太古末年，我等誕生之後，直接封鎖了諸天的氣運。”
“那位中古末期就能以身化道的阿羅是中古最後的氣運爆發，陳道墨和墨景雲分別是近古與現在之子，有天人之運，與老夫等人無關。”
心聖呵呵笑道。
“那帝尊、武祖和人皇三位前輩呢？”
“走吧，跟我去看看。”
心聖想了想，沉默了一下，道身開始消散，指引著因果之線，引導著關明玉出現在時空迷霧的最深處。
他的眼前，一片片時空迷霧包裹著數個世界，大大小小一共五個。
更廣闊的時空迷霧之中，一具具身影盤坐在無盡時空之上，大道各自延伸著，卻詭異的顯得很平靜，各自約束著落在這五個世界之上。
每一尊身影，都超脫於因果時光之外，天則大道交織，一切法都被鎮壓，將五個世界徹底封鎖在其中。
百聖囚禁了尊祖。
“諸聖的敵人，是尊祖？”
關明玉心念百轉，等待著心聖的解答。
在時光之外，還有數道身影遠離了諸聖的戰場，每一尊都散發著半步造化的氣息，開始形成淡淡的時空迷霧。
“帝尊、武祖、人皇、天帝、逍遙道人、菩提古佛……”
這是除了冥海之主和歸墟之主、齊天大聖之外僅有的幾位半步造化，六人三三相坐，未出手，也未曾放鬆，對峙於虛空之外。
“道尊、佛祖、魔主、妖皇、儒聖……”
關明玉喃喃自語道：“不對，羽蛇神呢？”
開天之後，天地之間共有七位尊祖，除了后土娘娘身化輪迴之外，還有一位獸族尊祖羽蛇神。
最古之處，靈獸之劫中，羽蛇神擊殺了靈族十二柱神，只得后土娘娘身化輪迴，庇護著無間天域。
這樣算來，應該是獸族勝了，靈族退守無間天域。
但出乎意料之外，獸族還是退守了靈海妖原，似乎羽蛇神這位尊祖與靈族十二柱神兩敗俱傷一樣。
“羽蛇神？”
“靈族十二柱神皆是天人，后土更是已經到了身化輪迴的地步，羽蛇神再強，還能以一己之力擊敗十二位道行天人，其中更有一位自成造化？”
心聖呵呵笑道。
“所以當年獸族有幫手？”關明玉瞬間反應了過來。
“不錯，最古之初，除了尊祖的修行之道外，還有一條神道之路。”
“你也許聽說過，就是六道之主。”
“何止聽過，他們的不死執念留下的道標都被自己殺了。”關明玉心中吐槽，表面上問道：“莫非羽蛇神和六道之主聯手了？”
“沒錯，所以靈族十二柱神才慘敗，等我們反應過來之時，后土已經身化輪迴庇佑下了無間天域。”
“那最後，尊祖們選擇了擊殺羽蛇神和六道之主？”
關明玉頗爲不解，看眼前的情況，諸聖防的可是尊祖，而不是羽蛇神和六道之主！
“六道之主雖然個個堪比半步造化，但終究不是造化，被尊祖們擊殺。羽蛇神同樣慘敗，逃進了未知的時空之中。”
“那怎麼……”
關明玉正要發問，就見心聖笑道：“聽我說，六道之主被擊殺之後，幾乎所有的半步造化都想獲得六道之主的神道之謎。”
“半步造化之中，歸墟之主和冥海之主先天伴歸墟和冥海而生，齊天大聖戰力超絕，三人是最有希望獲得神道之謎的。”
“所以三人都死了殘了。”
關明玉笑著回道。
三人之中，歸墟之主化道，冥海之主得了根源被打的轉世，齊天大聖與妖族另外六位大聖至今依然不知所蹤，這樣算起來，衝在最前方的三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羽蛇神有底牌？！”
關明玉突然反應了過來，看著心聖的法身道。
六道之主已經隕落，能以一人之力將三位最強大的半步造化弄得生死不知，哪怕是羽蛇神這位尊祖也不行。
除非他另有底牌！
“沒錯，所以不止是三位半步造化，連另外五位尊祖都沒逃脫，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可是按照時間線，尊祖封閉天外天是在太古末年，齊天大聖和冥海之主、歸墟之主在太古初期便已經死的死，殘的殘。”
“那是因爲他們終究還差了一絲，雖然戰力可能不弱於尊祖，但他們本身的境界終究還差了一絲，沒有尊祖抵抗的那麼久。”
心聖搖搖頭：“之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尊祖被羽蛇神侵蝕，我們只能聯手封禁尊祖，以免他們將諸天萬界打成混沌。”
關明玉嘆息一聲，這樣下來，絕大多數事情就說的通了。
諸聖面對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尊祖。
齊天大聖和冥海之主、歸墟之主等人一樣，是受到了冥冥中的“羽蛇神”的牽連，就連尊祖最後都淪陷在其中。
諸聖不得不耗盡力量封印了尊祖，以免他們打碎時光，逆轉因果，將諸天萬界變成混沌。
“羽蛇神到底獲得了什麼力量？就連六位尊祖聯手，再加這麼多半步造化，都無法掙脫它留下的邪惡？”
“我們叫他‘零’。”
“沒錯，就是與你在三體中見過的零維類似的力量，能凍結諸天萬界，他能侵蝕任何人，將任何人都變成‘零’。”
心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特別是尊祖，道在外而不在內，根本無法抵擋他的力量。一旦他們脫困，‘零’就會真正復活。”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諸位聖人，到底是如何誕生的？”
關明玉看著心聖，一字一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