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聲音,本來開始離開的人羣都停了下來,就連一向冷漠的那個白無憂也不由得頓下步子,看向關明玉。
關明玉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跟自己不對付的劉海。沒想到他竟然也到了練氣三重,而且肯定還修行了戰(zhàn)技。但是自己目前的境界,怎麼會怕他?他當即應道:“那就趁幾位師兄師姐在,咱兩練練。”
胖子拉了拉他的手臂:“阿玉,他肯定不止修行一門戰(zhàn)技,你不能答應他。”
修行者都是耳聰目明,聽到胖子的聲音,劉海的臉上扭曲出一絲冷笑,分外怪異:“怎麼,關明玉,你莫非是怕了?”
他頓了頓說道:“我也不怕你知道,實話告訴你,這次我叔祖是親自爲我洗練真氣,我已經把三門戰(zhàn)技初步小成。你要不怕,咱兩今天練練手。你要怕了,那也隨你。”
他就不相信當著這麼多同門和主事、師兄師姐的面,關明玉敢連臺都不敢上就跑了。那樣在這個尚武的世界,恐怕關明玉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跟別人一提,這是個連同級別挑戰(zhàn)都不敢接的人,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關明玉擡起頭,看向劉海那張欠揍的臉,只覺得這簡直是送上來給自己打的,竟然從這張又黑又橫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可愛。他不由得笑起來:“劉海,你這激將法不到位啊。”
說完他理了理衣服:“你想送上來捱打,我自然要給你機會。來吧,趁齊師叔和師兄師姐們都在,咱兩練練。”
劉海冷笑一聲,走向臺上,對著齊秋柏等人鞠躬:“齊師叔,還請批準。”
齊秋柏自然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劉海是跟自己並列的三主事之一的劉向風侄孫,修行了三門戰(zhàn)技。看起來他是比關明玉強一些,但是想到關明玉圓潤無暇的真氣,他不由得笑道:“行,等我記錄在案就行。”
這就是正式挑戰(zhàn)了,七八位真?zhèn)鞯茏右娮C下,只要不打出人命,執(zhí)法堂也會認。畢竟作爲西溪道院主事,齊秋柏本身就有權力批準兩人的挑戰(zhàn),更何況還有這麼多真?zhèn)鞯茏右娮C。
齊秋柏很快登記,他看向關明玉和劉海,確認過後說道:“規(guī)矩你們都懂,再次確認一下,你們要挑戰(zhàn)嗎?”
兩人自然點頭,都以爲自己穩(wěn)操勝券。齊秋柏笑道:“那你們就全力出手吧,有我在,出不了人命的。”那幾位真?zhèn)鲙熜謳熃阋姞睿嫁D身走到旁邊,把場地留給了兩人。
兩人很快走上臺,相對鞠躬後不再說話,準備用拳頭來分個高下。
劉海雖然成爲練氣三重的修行者,渾身真氣都已經到了神通之下的巔峰,更是修煉三門戰(zhàn)技。自己雖然以前比他弱,但是受心念之門刺激,也到了練氣三重,甚至真氣打磨的比劉海更加圓潤,當然不會怕他,剛正面以力壓人才是正道。
劉海鞠了個躬後,也不停手。在他的印象裡,關明玉都只是跟自己一樣的練氣巔峰,頂天了修成一門戰(zhàn)技。不管關明玉有什麼手段,自己以力破巧都不會有錯,於是氣運全身猛地踏出,向關明玉擊來。
劉海的三門戰(zhàn)技,其中一門就是拳法,乃是外門主事劉向風私人所得《破金拳》,修煉後拳頭堅硬,力大無窮,號稱就算是金石都能打破。
面對這一招,如果是真正只修行了一門刀法的關明玉,大概就是仗著速度躲避,然後找空子下死手。不過現(xiàn)在他可絲毫不會怕他,於是他也不躲,真氣在體內急速運轉後,以強攻強,對著劉海的拳頭擊去。
兩人皆是練氣三重巔峰的境界,體質都差不多,真氣運轉全身經脈之後,身體素質在真氣的加成下提升數(shù)倍,這一擊的力道,怕是能硬生生打爆一條大理石。兩人雙拳交擊之時,連空氣都被炸響。周圍的同門彷彿感覺到一陣風襲向自己,然後他們睜開眼看到了詭異的場景,關明玉站立不動,劉海卻倒退一步。
這一退後,劉海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再看了看關明玉,終於第一次正視起這個敢於向自己挑戰(zhàn)的對手。
“好厲害,這絕對是練氣三重巔峰的力量,果然是高手。就算沒用戰(zhàn)技,只是真氣流轉下就能有如此力量,今天真沒白來。”
“我要是有這身實力就好了。”
“嘿,看這樣子,這關明玉實力比劉海還要強上一籌啊。”
圍觀羣衆(zhòng)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醬油屬性,一句句堪比捧哏的聊天傳來,關明玉居然感到了一絲羞恥。
而此時,劉海也整理好了心態(tài),他剛剛輕敵了,這一次他要用出最強的力量。
只見他右腳側伸,身體微微下沉,接著用力一蹬,如一枚炮彈一般瞬間出現(xiàn)在關明玉身前。
關明玉點了點頭,這劉海的實力果然不凡,強大的戰(zhàn)技和天生神力配上練氣三重巔峰的境界,這一招堪稱神通之下無敵。運轉了破金拳的戰(zhàn)技之後,他的整隻手都彷彿被金色光芒包圍,閃耀著古銅色的光朝自己砸來。
心念急轉之下,關明玉評估著兩人的戰(zhàn)鬥力,然後得出了結論,再也不保留。除了打開心念之門外,真氣遊走全身,關明玉右手橫於胸前,而此時劉海的身影剛剛出現(xiàn),正巧與自己的右手撞在一起。
空氣似乎瞬間被壓迫,肉眼可見的波紋傳開,漸漸現(xiàn)出兩人的身影,關明玉搖了搖身子,劉海卻再一次退開。
“怎麼可能!”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劉海是練氣三重的修行者,修煉了三門戰(zhàn)技,本身天生神力,又使出了戰(zhàn)技破金拳,怎麼還是居於下風?
人羣詭異的安靜下來,而此刻,劉海卻彷彿瘋狂了一樣,橫踢、豎展,勾拳…無數(shù)戰(zhàn)技向關明玉攻來,關明玉卻毫不懼怕,兩手不斷勾連旋轉,每一次都正好擊打在劉海的身上。在圍觀的人嚴重,空氣一圈一圈的晃動,模糊的人影和另一隻模糊的手急速運動,只有中心處的人影,眼中藏著冷靜,紋絲不動!
“風雨不動安如山!”所有人腦海裡都出現(xiàn)了這句詩,就像在狂風巨浪中行進的船兒,就算風浪能動搖世界,也無法動搖他一絲一毫!
劉海猛的抽身而走,倒退回自己的位置,冷冷的看向關明玉。關明玉也鬆了口氣,在不敢用出戰(zhàn)技的情況下,哪怕自己開闢了意識海,真氣質量是劉海的三倍,也差點沒守住自己的防線。
齊秋柏卻是眼睛一亮:“果然,這樣圓滿的真氣,這樣細微的操控,如果不是達到了‘水月冰心’的境界,就肯定是開闢了意識海,才能實現(xiàn)這麼精細的控制。他還沒用出戰(zhàn)技,恐怕劉海不是他的對手。”
白無憂也全身貫注起來,他也得出了齊秋柏一樣的結論,終於第一次對玄字院的弟子門正眼相看。以關明玉表現(xiàn)出來的境界,恐怕最多半年就能邁入真?zhèn)鞯男辛校荒曛畠缺爻缮裢ā?
劉海臉色凝重起來。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就算自己小幅度運用了戰(zhàn)技的力量,竟然都沒有拿下關明玉。戰(zhàn)技的修行中,他自己的身體素質已經大幅度提升,又有叔祖劉向風爲自己洗練真氣,竟然還拿不下關明玉,他幾乎不敢置信。
以他的身體素質,剛剛消耗了一部分真氣後恐怕只能再出三招戰(zhàn)技,就會精疲力竭。
關明玉也已經調整好了狀態(tài),做好了準備。他修行了三門戰(zhàn)技,其中有兩門是無上神通,哪怕不敢用出來,身體素質也要比劉海強上一分。只要自己不失誤,這場挑戰(zhàn)他贏定了。
他猛地躍出,身形一晃,就出現(xiàn)在了劉海面前,手臂如同大刀往劉海腰間切去。劉海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破金拳的力量還未消失,他猛地一式炮拳和關明玉的手撞在一起,擋住了關明玉這一擊。
關明玉一個翻身,再次運轉真氣挑在劉海的炮拳上。劉海也真氣急速運轉,使出全身力氣擋下了關明玉這一手刀。
兩招戰(zhàn)技之後,劉海已經有了真氣枯竭的感覺,關明玉卻毫不停留,藉著兩人交手的勁兒,身子化爲一道殘影,在他人眼裡如同一枚炮彈一樣從天而降。
劉海心裡叫苦,激發(fā)出全身的力量,猛的一式天衝拳使出,擋在關明玉的身子前。兩人交擊的瞬間,如同一顆炮彈砸在了裝甲車上,連空氣都彷彿出現(xiàn)了波紋,然後兩人瞬間退開,控制不住身子的倒在地上。
兩人這幾招全部都使出了戰(zhàn)技,每一招都拼盡了全部力量。這幾招,每一招都能打碎一塊金石,力量比之未使出戰(zhàn)技前簡直是天壤之別。三招之後,兩人都已經脫力。
江東搖了搖頭,看向旁邊的齊秋柏:“師叔,看來我之前說錯了,關師弟現(xiàn)在就有了弱神通的實力。只要積累半年,就算打通龍門第六關的希望也不小。說不得半年後,就跟我一樣是真?zhèn)髁恕!?
齊秋柏笑了笑:“所以我說,你多跟他交往沒壞處。”
他們擡起頭向兩人看去,只見劉海正掙扎著起身,還沒撐起身子,一道人影就出現(xiàn)在劉海面前,手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不服氣的大喊起來:“你怎麼可能還有真氣?你怎麼可能還沒真氣耗盡?我不服,你肯定用了回靈丹。齊師叔,我要向執(zhí)法堂投訴。”
關明玉笑道:“以你對真氣的使用,自然是真氣耗盡了。劉海,你還差得遠呢。”說完他向齊秋柏幾人鞠躬:“還請師叔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