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涌的陰森綠色鬼火從鏡鬼外衣破碎之處溢了出來,燃燒的火焰瞬間將鬼手吞沒,猶如跗骨之蛆粘在上面,無法掙脫也無法熄滅。
隨著時間過去,鬼火燃燒的越來越旺盛。
鬼手遭到鬼火焚燒,指節(jié)行動發(fā)出僵硬咔咔聲,靈異開始受到壓制。
“噼里啪啦。”
一根根手指被焚燒掉,然后整只手消失不見。
僅僅是靈異的衍生物,根本無法抵抗住鬼火的焚燒。
鬼火甚至點燃了鬼交椅,慘綠色的鬼火籠罩了交椅。
交椅上面的紅漆顏料在鬼火燃燒下變得越來越亮,仿佛在散發(fā)著紅光。
一分鐘之后,鬼交椅上的紅漆也僅僅出現(xiàn)指甲蓋大小的漆皮破損,似乎不太害怕鬼火的焚燒。
但是鬼火的燃燒是持續(xù)的,一把鬼交椅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梁興揚更擔心的是李軍的尸體會從鏡子空間被黑暗擠出來,這樣鬼火只要重新轉化為陰冷地氣息,他就徹底無計于施了。
白衣女人皮膚下也爬著一只長著鋒利指甲的鬼手,但是還沒來得及游走,棺材釘?shù)膲褐粕Я耍硎直凰浪缐褐浦?
如果鬼手出現(xiàn)在體外,或者還不會遭到棺材釘壓制,可是恰巧出現(xiàn)在皮膚下,被棺材釘視為一體,靈異直接被無解壓制。
此時,插在后背上的染血的餐刀也被鬼火擠了出來,落在椅子上發(fā)出咣當聲響,聲音在寂靜的觀眾席內尤為突出。
梁興揚手指動了動,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控制力:“針對意識進行引導的靈異力量,而且這種詭異的戲音還會隨著時間流逝,對意識的影響在逐漸加深。”
身體雖然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但是意識打起了瞌睡一樣,有了聽戲過程之中要不知不覺睡著的趨勢。
靈異力量就是這么不講理,一旦熬不住睡過去,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
這是對意志力的一個考驗。
但是人的意識又怎么比得過鬼的意識,所以才會有馭鬼者妄圖用意識駕馭厲鬼,結果反而被厲鬼侵蝕意識的事情發(fā)生。
這中間有一段緩沖的時間,要想脫困必須先盡快擺脫這把鬼交椅,然后逃出去。
“不能等著鬼火燒毀鬼交椅脫困,必須繼續(xù)行動起來。”
梁興揚咬了咬牙,身體的行動恢復了一些,鬼交椅的厲鬼抱住他腰部的手臂也開始松了松,明顯鬼火燃燒在加大靈異壓制,對鬼交椅的影響也在加深。
但是他精神狀態(tài)很差,腦海中充斥著三天沒睡覺般的強烈困倦感,折磨著他的意志。
腦海中還有一個聲音,不斷蠱惑著他放棄掙扎的行為,只要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就好。
梁興揚用蝸牛的速度把手伸向那把染血的餐刀,費盡力氣抓住刀柄,往紅漆椅子上劃去。
因為力氣不足的緣故,只在紅漆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鬼火順勢鉆了進去,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鬼交椅受到的壓制又加深了一部分。
身體控制權拿回來了一部分。
一根紅色的鬼燭被他取了出來,就在他想用鬼火點燃之時。
就在梁興揚心中一喜的時候,洶涌燃燒的鬼火仿佛時間靜止了一樣,忽的化成陰冷氣息消散一空。
鏡鬼外衣徹底破碎,重新化為高大虛影融入梁興揚體內。
“不好。”
鬼交椅伸出的冰冷雙臂再次緊緊抱住了他,下半身瞬間失去了知覺,宛如被一塊寒冰凍結住了一樣。
而就在這時,鬼燭的白芯被點燃了,蠟燭上冒出慘綠色的光圈,光圈在梁興揚眼中是那么的漂亮,燭光散發(fā)出去,籠罩了大約四米的范圍。
鬼燭劇烈燃燒起來,因為在燭光范圍內有厲鬼的蹤影,燭光受到了壓迫。
同時鬼交椅也受到了鬼燭的壓制,厲鬼伸出雙臂迅速松開梁興揚的腰,飛快縮了回去,
梁興揚被一股靈異力量彈了起來,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wěn)。
他大大松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樣。
鬼交椅跑了,橫移出燭光的范圍。
不僅如此,在周圍的幾把坐著厲鬼的鬼交椅也在飛快退后,椅腳與地面發(fā)出劃拉刺耳聲音,躲避燭光的照射。
現(xiàn)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他收起染血的餐刀,捧著鬼燭來到了白衣女人身邊。
“棺材釘關系到趙開明的交易,肩負關押餓死鬼的重任,不能遺棄在這里。”
“鬼燭無法為我抵擋戲音在意識上的蠱惑,但是戲音那強制操控身體的靈異力量在鬼燭的影響下消失了。”
“這個鬼地方不能停留過久,拿了棺材釘?shù)泌s緊走。”
在戲音影響下,梁興揚黑眼圈逐漸變深,變成了人形大熊貓。
然而就在這時。
戲臺上的數(shù)之不盡的皮影,似乎受到了鬼燭的吸引,有十幾張完整的人皮飛了下來,圍繞著鬼燭的燭光,在外圍飛來飛去,陰風陣陣,這一幕宛如黑夜中飛蛾撲火一般。
鬼燭更加劇烈地燃燒起來,綠色的燭火猛地膨脹一圈。
白衣女人瞪著眼睛,此刻她的眼圈也完全變成了大熊貓款式,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走過來的人。
因為鏡鬼外衣崩潰,梁興揚重新變成自己的模樣,白衣女人還不知道李軍的身份下就是梁興揚。
她的眸光從欣喜變得絕望,即便有人誤入這個鬼地方,代替她坐上去,她也依舊被棺材釘鎮(zhèn)壓著,身體動彈不得,根本逃不出去。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下一刻她眸光變得萬分驚喜起來,這個男人竟然伸手要拔出自己脖子處的棺材釘。
“快,快拔出來。”
白衣女人在心中大聲吶喊。
梁興揚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抬頭看了看飛在上面像索命厲鬼糾纏著的人皮,低頭看了看短短時間之內燃燒了三分之一的鬼燭,心中不由大驚。
“不,不要啊,不要停。”
白衣女人看梁興揚拔釘子的動作忽然一頓,心中焦急起來。
梁興揚看了看被束縛在鬼交椅上挺直腰板看戲的白衣女人,心中一動。
他用腳勾住想脫離燭光范圍的鬼交椅,小心翼翼地掀開白色連衣裙的裙擺,露出裙擺下兩條干枯的皮包骨大腿。
他埋頭進去看了看。
白衣女人一怔,然后眼睛里冒出滔天怒火。
如果眼神能殺人,眼前的小男人已經(jīng)死在她萬箭穿心之下了。
她在心中不斷咆哮:“流氓,變態(tài),登徒子,混蛋,老娘殺了你。”
“咦,那件雨衣不在這里。”梁興揚失望地縮回頭,一只手拿著鬼燭,另一只手伸進了白衣女人衣領里,摸了摸,沒摸到,“難道還不在這里?”
梁興揚突然感覺手上有些冰涼,手臂上滴著兩滴水,才發(fā)現(xiàn)是白衣女人瞪大著的眼睛正流下的無助眼淚。
梁興揚呆滯了一下,然后撇撇嘴,就這副干枯皮包骨的身體,還以為他會做什么?
又沒看到什么!
他將手伸進連衣裙更深處,終于摸到了藏著的透明雨衣。
白衣女人看梁興揚撇撇嘴的樣子,再想到自己這副干枯的身體,頓時悲從中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