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世界崩塌感
具體怎么做,肖囂心里還一時有些拿不準(zhǔn)。
主要是現(xiàn)在自己對這個世界、對強(qiáng)化路線的了解還是太淺,搞不明白這里面的邏輯,便不太敢去冒險。
幫這三條萌犬強(qiáng)化,它們的力量會提升到什么程度?
是否可以強(qiáng)化成功的內(nèi)在核心因素又是什么?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現(xiàn)在的肖囂所不理解的,所以,他真覺得自己現(xiàn)在花出去每一個積分,都帶著種天然的賭性。
偏偏,這樣的問題,還不好去問軟軟。
她們這些強(qiáng)化設(shè)計師明顯對這樣的賭狗路線深惡痛絕,而問楊佳的話也不合適。
自己還欠著人家一百積分呢,卻又跑來拿著一百積分去給三條狗進(jìn)行強(qiáng)化,這事聽著就有點(diǎn)過分。
跟借錢去洗腳有什么分別!!
……
……
但見是肖囂,那沒事了。
倒是黃毛,看不慣肖囂這懶散的樣子,把手里的煙頭一撇,跑了過來跟他說了一聲。
工長手里拿著臨時貨柜調(diào)度單從他面前走過,斜眼看了過來。
她也端著咖啡,看著那群年輕女孩笑鬧著從玻璃窗前走過的樣子,尤其是看到了她們中間的女孩臉上的惶恐。
“老子好歹也是半個資本家……”
抽煙的裝卸工急忙把目光從她們身上移開,他們敢看咖啡店里的優(yōu)雅女士,眼神火辣——有本事你出來打我?
卻不敢近距離的看這些打扮更清涼性感的小太妹——因為她們真的敢動手。
咖啡店外,裝卸工人們等那群笑鬧的女孩看不見影子了,才低聲咒罵:“老子當(dāng)年有那條件,肯定好好讀書?!?
“甘霖娘……”
“我真的沒錢了……”
“不是你們說的要兩千嗎?”
肖囂掃了一眼桌子上工長留下的臨時調(diào)度單,便不說話,默默的跟著出了門,才剛剛跟著把貨搬上了貨車,就看到工長帶著人走了過來。
一看肖囂上了貨車,好奇道:“怎么是你去?”
所有的裝卸工都吃了一驚,本以為今天下午是清閑的,打打撲克吹吹牛就過去了,誰能想到忽然來了一個臨時調(diào)貨的差事,這可太累了。
這聲音讓肖囂默默停下了腳步。
……下面是不是藏著一只黏糊糊的觸手怪?
胡思亂想之中,街對面走來了一群穿著清涼,甚至有些把紋身紋到了脖子位置的女孩,彼此勾肩搭背,大聲笑鬧著從他們身前走過。
大家想法一致,絕對不會在碼頭那個活干完之前回去。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
“誰說要兩千了?”
“……”
肖囂的這聲招呼,便也收了回去,看著她們一邊咯咯咯的大聲笑著,一邊走進(jìn)了商場后面的小巷子里。
同樣的風(fēng)景可能在不同的人眼中看來確實是不一樣的結(jié)果,比如自己就只是想著,如果把那些光鮮亮麗的人皮撕掉……
……這雪球滾來滾去,很快就能發(fā)家致富了吧?
抱著這種想法,磨蹭到了中午,吃過午飯之后,肖囂便坐在了二號倉庫的沙發(fā)上吹著空調(diào)。
“早知道現(xiàn)在做這個,當(dāng)年就好好讀了……”
碼頭上也時常有一些送貨到外面的單子,但都是額外給錢,而且大部分進(jìn)了工長的口袋,所以沒人肯干,更愿意呆在這里休息。
不過她不還也沒關(guān)系,自己可以把她家的狗牽過來,這三條拆家惡犬雖然有點(diǎn)憨,但品相可是真純正,能值不少錢呢……
剛借給了諾諾兩千塊錢,足足是自己的四天工資呢,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還。
此時諾諾的哭聲在下面響了起來:“你們說的一切我都答應(yīng)了,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
肖囂無法完全與他們?nèi)谶M(jìn)一個話題圈里,但也忍不住在想。
肖囂道:“黃毛說他腳痛,讓我去替他跑這一單。”
旁邊有女孩聲音變得兇狠:“你不是要向我們道歉嗎?道歉不該有點(diǎn)誠意?”
肖囂胡思亂想中,倒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的致富之路。
肖囂在二樓聽了片刻,便已明白了下面在發(fā)生什么,搖搖頭,就準(zhǔn)備離開。
雖然肖囂到碼頭上做事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鍛煉自己,但也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尊重這份工作。
在一群工人,尤其是黃毛的羨慕眼里,肖囂跟著貨車,一路駛出了碼頭。
“那就再去借啊……”
時間還早,肖囂便跟貨車機(jī)車和另外一位裝卸工在路邊休息。
湊向唇邊的咖啡,微微凝住,若有所思。
工長一把把他揪了回來:“你剛剛不是說自己腳痛,送不了貨?”
諾諾哀求著:“我媽一個月才給我一次錢,這次的錢都是我找鄰居借的……”
在他們閑聊著時,肖囂總覺得心里有些奇怪,便跟在那群女孩身后,來到了商場旁邊的二樓平臺,跟在她們身邊,難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尤其是諾諾既然不愿在街上認(rèn)自己,自己再出現(xiàn),可就顯得不夠體面了,因此,他默默的站在了二樓,聽著下面那群女孩在腳下,嘻嘻哈哈的說著一些什么。
街上很熱鬧,對于他們這群每天在碼頭上對著高大冷硬的貨倉和一群老爺們的裝修工人來說,算是可觸不可及的花花世界了,他們看著打扮的精致美好的女孩驕傲的從街上走過,背著挎包的優(yōu)雅女士在咖啡店里消磨一下午的時光,一邊抽煙一邊感嘆著:“媽的那個女人的腿是真的長啊……”
很快,他們便已經(jīng)到了下城區(qū)的一座商場,貨物卸下,簽了字,活就算搞定了,前后不過一個小時。
旁邊的人笑道:“你當(dāng)年不就是因為沒好好讀書,才跑來做這個?”
司機(jī)笑道:“不過我們說這個晚了,小肖倒是還有機(jī)會,誒,小肖呢?”
這個干活不要命的小子總算學(xué)會休息了,自己居然有種欣慰的感覺……
工長呵呵冷笑了一聲,也不再問,向剩下的人招手道:“來來來,都跟我走,西倉那邊臨時調(diào)貨了,三個小時就得搬完?!?
“甘林娘,搬不了就讓伱家王叔過來給老子搬……”
“喂,小孩,有個送貨的活,你跟著跑一趟吧!”
“只是小孩子們欺負(fù)人嗎?”
諾諾的聲音,這時聽起來像一只慌張的小動物:“我已經(jīng)給你們了啊,讓我回去吧……”
沒想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變成了怪物的樂園,居然還能看到這樣的事情,而他多少對此有些興趣缺缺,他見到過連媽媽都想舉刀剁了自己的樣子,見過高中同學(xué)從人皮里鉆出來的樣子,也承受過四年的痛苦折磨,在這樣扭曲荒誕的城市里,他甚至都下意識覺得,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送貨的單子本來輪到了黃毛去跑,他卻跑過來支使肖囂了。
卻沒想到,諾諾看到了他,臉色頓時尷尬,故意把目光錯到了一邊,裝沒看見他。
……
刺青紋到了下巴處的高馬尾女孩笑嘻嘻的道:“再說了,你家不是有錢嗎?這兩千對你來說算個事?”
……
他眼神投了過去,準(zhǔn)備打聲招呼。
有機(jī)會摸魚的時候一定要摸魚,這就是對工作最基本的尊重。
要是看到別人在這里吹空調(diào),估計直接就罵開了,雖然他不在的時候,空調(diào)也一直開著,但就是看不慣有人跑到這里來蹭冷氣的樣子。
“又是一群逃學(xué)的小王八蛋……”
咖啡店里,正有一位戴著墨鏡,穿著得體衣物的精致女性,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安靜的灑在她的身上,構(gòu)成了城市里最悅目的一道風(fēng)景。
“腳痛?”
送貨到哪里不需要肖囂考慮,他只是跟著過去到了地方,把貨卸下來就可以。
工長揪著他就扔進(jìn)了人群里,罵罵咧咧:“天天就想著偷懶,真當(dāng)老子的羊毛是這么容易薅的?”
……
倒是肖囂,忽然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這群小太妹中間,穿著白色裙子的諾諾,正被一個兩條花臂的女孩,攬著脖子,走在了她們中間。
黃毛立刻向貨車方向跑:“工長,上午說好了我要出去送貨的……”
“……”
這三條狗這么聽話,自己要不就把它們偷走,賣出去,然后在暗地里命令它們跑回來,再找別的賣家賣出去……
而這一趟跑出來的差事雖然錢沒幾個,但相比起留在碼頭上三個小時處理一批緊急貨物調(diào)度的人來說,卻是輕松的很了。
黃毛叫屈:“腳痛更搬不了貨柜啊……”
到了工作的地方,換上工裝,又開始了一天的賺錢與磨煉。
或許確實只是一件小事,而且她們都是怪物,是這個龐大城市的一部分,甚至她們彼此間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某種客觀運(yùn)行的規(guī)律。
可那個小女孩哭聲里的絕望與痛苦,卻讓肖囂無法坐視不理。
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感覺真實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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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