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小兔崽子帶上來。”
一個高個的保鏢帶著彭斌上來,彭斌一看見容龑撲騰撲騰地踢著抱著他的人,支支吾吾的叫著救命,因為嘴里塞著東西,唇齒不清。
可是容龑還是聽明白了跫!
在查蕭然的時候,有些事情他也順帶查了,他的孩子怎么沒的,他早已了然播!
冉鳳難受地看向容龑,“容龑,小斌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古人十八而立,他已經二十幾歲了,真沒有見過這么大的孩子!”容龑冷笑一聲,點了一根煙!
蕭然臉上的笑突然刺亮,“小鳳本來不愛安玉川,是他橫手奪愛,強迫小鳳生了你這個雜種,強迫她丟了我們的女兒!”
“你給我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頂多是個強
奸犯!”容龑神色一冷,想到父親常年在軍區,母親如何受辱,都是這個人利用了父親和母親對他的信任!
蕭然神色扭曲,看向冉鳳,“小縫,你告訴容龑,是你親自動手,結束了安玉川的性命。”
冉鳳一僵,“容龑,對不起!”
對不起,媽媽愛你,愛你們,冉鳳定眼看著自己最寶貝的兒子,是,是她不小心,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玉川他又先天性心臟病,而且,她的容龑也有!只是玉川一直瞞著這事,就連容龑自己也不知道!
而間接孩子玉川的兇手就是站在她身邊的人,被惡魔愛上竟然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很快,很快都會結束的。
冉鳳留戀地看著容龑,母愛一點點濃烈地聚集。
容龑彈了彈煙灰,一低頭,突然看到了桌子上,蕭然手中握著一把槍,正對著冉鳳的腰,桌布的掩護下,露出一點點,他還是看見了。
他身上滲出一層冷汗,還沒有回過神來,聽到了彭川的聲音,很快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彭川進了包廂。
彭川額頭上都是汗,氣喘喘吁吁地看了一眼包廂里的形勢,小聲地叫了一聲“容龑”。
容龑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
彭川突然意識到什么,看向蕭然的方向,也看到了那把槍,突然害怕到了極點,心里喊出了聲,“媽,你不要!你不要!”
一分一秒,時間就像巨鐘,哪怕是秒針也在她心上擊出重響,每一聲,蕩起陣陣回音。
蕭然皮靴一腳蹬在地上,眼中多了一絲陰冷的笑,看著容龑和彭川的反應,轉頭看向了彭斌。
彭斌看向彭川的方向,心里不停地喊,“姐,救救我!”
蕭然一示意,手下的人把槍頂在彭斌起伏的胸口上。
彭斌說不出話,兩只眼睛淚汪汪的睜得很大,一直盯著彭川和容龑。
容龑抱著彭川的腰身,將一把槍塞進了她手里,彭川顫抖地握緊了,渾身都在發抖。
“簽不簽?”蕭然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彭斌,“是他將彭川推在地上,你的孩子沒了,簽了這個,我把他交給你,還有我手頭的證據!”
容龑手指在她腰身不停地勾畫,彭川明白了容龑的意思,慢慢吐納著氣息,穩定著情緒,走到前面去,“讓我先看看。”
她一只手顫抖地拿過那份合同,安靜的房間只剩下紙片刷刷翻動的聲音。
“看好了嗎?”蕭然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
“我有個問題。”彭川盡量地拖延時間,讓容龑有機會出擊。
“問。”
“怎么是轉讓到季心妍名下?”
“她是我和小鳳的女兒。”
彭川點了點頭,心里明白了幾分,看向容龑,“可以簽字了。”
容龑看向蕭然,“我所有的股權已經劃到彭川名下了,她簽字就可以了。”
蕭然冷笑一聲,“我知道!”
他看向彭川,要不他怎么會給她找過來的線索,“快點簽字!”
彭川握住了簽字筆,筆尖也在發顫,按在紙上,一撇沒有寫出來,已經暈開一圈墨點。
彭川看向蕭然,“這樣還有效嗎?”
蕭然
低頭看向文件,趁著這個機會,容龑將桌子一轉,直接踢出去,正好將林坤和冉鳳撞開。
“趴下!”
容龑喝一聲,滾在地上,立馬朝著抱著蕭然放了一槍,乘著蕭然中了槍還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飛起一腳,將他直接踢在一邊,一把接住了冉鳳。
與此同時,彭川兩只手緊緊握著手槍,對準著那個抓著彭斌的人,怕他開槍打容龑和安夫人,“不許動!”
林坤冷笑了一聲,“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走出去?”
男人突然將彭斌推出去,朝著容龑放了一槍,然后人跑了!
彭川顫抖射出一枚子彈,卻打偏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枚子彈朝著容龑走過去。
蕭然扶著受傷的手臂,將槍眼對準了容龑,“你說,這一次,你會死嗎?”
“我說不會。”
容龑輕勾唇角,臉色蒼白,那笑卻透出骨子里的自信,同時是手臂帶傷,并沒有打中要害!
看著容龑,蕭然恍惚看見了三十五年前的他、安玉川和冉鳳,那時候,安玉川也是這樣自信的笑。
他們兩個人打賭,誰能追上冉鳳,以后就是大哥,結果玉川贏了。
偏偏那手段是他所不恥的,幾句甜言蜜語,過節送一份不值錢的禮物,甚至是強行抱住冉鳳親上幾口,結果追上冉鳳的就是安玉川!
他每天幫冉鳳打飯,安玉川不過幾天出現一次,他憑什么贏!
其實,他比安玉川更愛冉鳳,偏偏得到冉鳳的人是安玉川。
他轉頭看了一眼冉鳳,如今她選擇他,真是因為愛他嗎?
他知道,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愛過自己分毫,不過,如今,他愛權利和錢,也勝過了眼前這個徐娘半老的女人。
“小鳳,過來!”
冉鳳看了一眼容龑,推開容龑走了過去。
“跟了我,你后悔嗎?”
“不后悔,我從不后悔。”
冉鳳一點點靠近了蕭然,猛地抱住了他,看向彭川和容龑,急切地出聲,“你們快走!”
容龑和彭川抱著小錦立馬離開,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同時回頭。
冉鳳一點點倒下去,倒在血泊里,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那笑一點點地僵硬。
“媽!”
容龑叫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趕來接應的姬唐,“帶著她走!”
說完,他握著槍頭也不回地朝著林坤走過去。
彭川掙扎著想要追過去,被姬唐強行拉走了。
容龑一靠近,冉鳳吃力地出聲,“容龑,快快快走…,別管我…”
“想走?”
蕭然冷哼一聲,“今天,誰也別想走,如果我死了,也會拉著你們陪葬!”
他話音剛落,突然臉上的表情戛然而止,冉鳳手臂一抖,一把槍掉在地上。
容龑心頭一跳,看著眼前的畫面,心里冰涼到了極點。
冉鳳看著容龑,你是媽媽和媽媽唯一愛的人生的孩子,你是媽媽的永遠的寶貝,為了你,做什么,媽媽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好累,摸了打在小腹上的槍口,還好這一槍不是打在她胸口上,雖然很累,她卻不能閉上眼睛,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
容龑上前一把抱起了冉鳳,“媽!你為什么這么傻!”
他沒有想到,他沒有想到會這樣!他有十全的準備,就是沒有母親的犧牲,他一樣可以贏得光光彩彩,把她心頭所有的恨都討要回來。
他已經部署了好幾天!
容龑通過對講機,對隱藏在周圍的兄弟下了命令,“后面的計劃不用實行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蕭然,抱著冉鳳下了樓。
提前叫好的救護車已經趕過來,把冉鳳送到了軍區醫院。
急救室的燈一夜不滅,容龑坐在外面的沙發上,臉色青透了,如一座雕塑一樣,還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
,他的媽媽,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竟然受了這么多屈辱,他本來都要在那一個畜生的身上討回來,就這么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有警察站在外面,跟容龑錄口供。
容龑什么也不愿說。
彭川坐在他旁邊,握了握他的手,安夫人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在不遠處都聽見了。
容龑推了推彭川,眼中盡是疲憊,有些心力交瘁。
“這里有我就行,你去睡一會。”
“我想在這里坐著。”
彭川靠上了容龑的肩膀,經歷過這么多,兜兜轉轉,她要一直陪在他身邊。
容龑將她往懷里擁了擁。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從里面出來了,眼神復雜地看著容龑和彭川,拍了拍容龑,“病危通知書,你去簽個字。”
容龑騰地站起來,眼前一黑,彭川用力地扶住了。
醫生看向護士,“你扶著他過去。”
護士剛扶著容龑離開,醫生把彭川叫進了病房,“安夫人有些話要和你說。”
彭川張了張嘴巴,什么聲音沒有發出來,走進去,就要看到了安夫人孱弱的笑顏,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只是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亦如那天去祭拜安老先生的笑容,讓她驟然緊張起來。
“川川,你坐過來…”
冉鳳吃力地說完一句話,喘了一陣。
彭川連忙坐過去,“媽,你好好休息,不要說話,一定會好的。”
冉鳳笑了一下,“我知…知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醫生說了剩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放棄了……”
彭川捏緊了冉鳳的手,低頭落下了眼淚!
冉鳳笑起來,“我……我就是有個遺憾,沒有看到你和容龑的孩子出生……川川,你去做個b超,不管是不是,告訴我……我,已經有了,我……我就安心去了……”
彭川點了點頭。
有護士帶著彭川去做b超。
冉鳳讓醫生叫警察過來錄口供,將提前寫好的信交給了警察。
警察要帶走冉鳳,醫生絕對不同意,“現在病人隨時有生命危險,出了事,誰負責?”
警察在在病房門外守著。
過了一會兒,彭川拿著b超單子回來了,看見容龑已經簽完了病危通知時,兩兩相視,心情沉重,誰也沒有說話。
進了病房。
彭川將b超單子拿給冉鳳看,不忍心看她的模樣,低頭哭起來,“媽,你看,我和容龑真的有孩子了,你好好地,要看著孩子出生……”
冉鳳顫抖地伸手,攥緊了那張單子,的確沒錯,是懷孕了!臉上帶了一絲安慰的笑!
容龑坐在旁邊心里難受,本來以為會萬無一失,沒想到中間出了這么大的問題,聽醫生說那一槍傷了脾臟,活不了了,雖然心里很難過,還是努力地擠出一絲笑,走到了冉鳳身邊,抓住了冉鳳的手,“媽,以后你還要幫我和川川照看孩子……”
“好孩……”
冉鳳的笑容突然定住,手無力地垂下去,彭川嚇壞了,側頭看容龑。
容龑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徹底僵化,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整個人巋然倒塌在地上。
過了一陣,醫生將彭川叫到了一邊,“安夫人讓我找你在這份捐贈協議上簽字。”
彭川紅了眼睛,看著內容,突然變了神色,眸色復雜地看向醫生。
醫生看向彭川,“這是安夫人臨終的托付,她希望安少替她好好活下去,希望你能一直瞞著這件事,別讓他知道。”
彭川低頭,哭出了聲,現在才明白,媽媽是一心求死!
她低頭,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淚,很快簽字了。
容龑被打了麻醉藥推進了手術室,安夫人也被秘密推入。
彭川候在手術室外面,姬唐過來了,站在一邊陪她,“彭川,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手術一定成功。”
彭川看向姬唐,“姬總什么時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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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唐瞥了一眼彭川,“我和表哥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冉鳳姨找了我們。這些年一直找不到匹配的心臟,好在容龑的表情還沒有到惡化的程度,還能蠻得下去。”
彭川不知道該說什么,嗓子里像有刺扎著!
這也是他們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了,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容龑,你一定要沒事!
姬唐看向他彭川,“我相信,冉鳳姨走的很安心,為了容龑,做了什么,她心甘情愿。”
彭川嗯了一聲,咬著唇,抑制住了哭聲。
姬唐看向彭川,“這是你的親生父母,如果你想認,可以去找他們。不像認就算了!”
彭川看了一眼,沒有想到是上次救了她的那位夫人!
姬唐看向彭川,“她現在的女兒是冉鳳姨的女兒。”
“哦——”彭川哦了一聲,不知道說什么。
姬唐頓了頓,沒有在說什么,冉鳳姨沒有提過讓他們照顧季心妍,“所以,手術的事,我們都瞞著容龑,讓它永遠成為一個秘密!”
彭川點了點頭,聲音含糊不清,“我知道。”
“你有了身孕,也注意身體,別和以前一樣。”姬唐瞥了一眼彭川,心里也不好受,如果冉鳳姨早點說這件事,會不會有別的可能?
彭川低頭,“謝謝姬總。”
“現在,是不是應該我叫你嫂子?”姬唐看向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