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是做什麼的?”柳若夏遲疑的問道。
蘇梓微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柳若夏,只見眼前的女人眼神犀無比,蘇梓微頓時明白了,她的這場談話是精心準備過的。
真是,她要怎麼說呢?說自己其實就是個私生女,說自己在蘇家 不受待見,父親雖然活著但是卻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還是說,她不過是蘇家棄之如敝屣的小姐?
蘇家上下一家人的寵愛集於蘇梓微同父異母的妹妹身上,自己呢?對他們蘇家來說可有可無。
許久,柳若夏見蘇梓微沉默著似乎正在想些什麼,眼眸便深邃了,接著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說道:“小禹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不論是他的事業還是他的生活上,他都需要依靠,這個女人可以精明但是卻又不能強勢,她可以軟弱但是又不能無能,你能聽明白我說的話嗎?”
蘇梓微胸口溢了一股酸澀,失魂落魄的看著柳若夏。
但是她越是不說話柳若夏就越發的覺得奇怪了,繼續說道:“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蘇梓微知道她是要勢必問出來答案了,所以也就沒打算繼續隱瞞下去,低聲說道:“我父親做生意。”
柳若夏的眉毛因爲出乎意料而挑了一下,接著她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做生意?幾年基業了?主要經營什麼內容?”
蘇梓微被一連竄的問題問的無言以對了,再看看柳若夏那亮起來的眼眸……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
“我……具體我也不懂,宮銘禹知道的。”蘇梓微突然靈機一動將全部問題推到了宮銘禹的身上。
柳若夏對蘇梓微四兩撥千斤的回答分外不滿但是也沒表現什麼。
“好,也算是對大家閨秀了,但是小禹要娶的媳婦絕對是不可以有各種公主病的,還有,在事業上,也必須是幫助到他的,你覺得……我說的這些條件 你都能達到嗎?”
柳若夏犀利如刀的眼神掃過蘇梓微的臉,蘇梓微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種深深地鄙夷,而且這種鄙夷她非常的熟悉,曾經在宮銘禹的嘴角也見到過。
對啊,她怎麼就忘記了呢?他們是母子,是一丘之貉。
蘇梓微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柳若夏的問題,所以很直接的說道:“媽,我這個人實在,說實話,我真的不是您想要的那種出自名門,各種多才多藝的商界女強人,我只是一介小小的藝術生,所以對不起!”
柳若夏的臉都成了灰色的了,她被蘇梓微氣的不輕,冷哼一聲脊背靠在了沙發上。
蘇梓微見狀暗自嘆了一口氣就要起身,然而她的腳步還沒有邁開就被女人呵斥住了。
“站住,我要你走了嗎?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好歹你也算是 個千金小姐,怎麼就這麼沒有教養?”
蘇梓微臉上的血色全無,刺耳的話如同剪刀在狠狠的剪她的心臟,痛得幾乎痙攣了。
她沒動,身後又傳來了女人得理不饒人的話:“蘇梓微,我告訴你,如果想要在這個家裡呆下去,如果還想做我一天兒媳,就必須生個兒子,三個月內,我家小禹需要的是家裡家外都能幫助被他的人,而不是一
個擺設在家裡供人觀賞的花瓶。”
蘇梓微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忍著胸口強烈的火氣,然而柳若夏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最後,我家小禹要娶是的門當戶的,能夠給他帶來利益的女人,你的家境我會去查的,你妄想騙了我。”
這一次柳若夏的話落下,蘇梓微終於忍無可忍,“騰”
的一下子就轉過了身子,冷冷的說道:“您不用去查了!”
柳若夏立起了眉毛瞪視著蘇梓微:“說你幾句還說的不是了?”
蘇梓微冷笑一聲說道:“您用不著去查,我是編的,什麼千金小姐,您看我像嗎?有千金小姐的氣質,還是有千金小姐的好修養,好脾氣,還是有千金小姐的能力?是,我是小家碧玉,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您的高枝頭我也高攀不起,您想要兒子,那您就去找您中意的大家閨秀去吧。”
蘇梓微一口氣一連竄說了出來,也終於將這幾天憋在胸口的火發泄了出來。
說完,毫不遲疑的轉身上樓收拾東西。
蘇梓微氣沖沖的推開臥室的門的時候,宮銘禹正躺在牀上看書,她也不知道這男人今天是發了什麼神經,看書不去書房看而是懶洋洋地躺在自己的牀上看。
見她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宮銘禹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沒太在意。
他的不聞不問卻令蘇梓微心底的委屈更勝了,什麼兒媳婦?壓根就不是,他兒子都沒拿自己當過媳婦,她憑什麼用那種語氣來管教自己?
是,自己是小家碧玉沒錯,那自己就回去過自己小家碧玉的生活。
蘇梓微越想越氣, 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嘴裡憤憤然的嘀咕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許久,蘇梓微的衣服收拾完了,宮銘禹依舊懶洋洋的躺在牀上看書,這無形之中又給蘇梓微火上澆油了。
“拿過來!”蘇梓微突然厲聲說了一句就去搶奪宮銘禹手中的書。
她就說怎麼剛纔找了半天找不到這本書,原來他在看。
蘇梓微要拿走自己的東西,宮銘禹卻借自己力道大的優勢,動也不動躺在牀上手卻不鬆開,蘇梓微搶不過來就有些著急了。
這本書不是普通的書,是自己的平時素材積累用電腦整理之後印刷的書籍。
所以她要走,必須要帶走這本書。
蘇梓微扯不動,在扯的話書就體無完膚了,她只好停下來,站在牀邊衝著宮銘禹憤怒的大聲嚷嚷:“把書給我。”
宮銘禹沒給她,反而將書全部從她手中奪了過來,看好戲似得戲謔的看著她。
“知道會捱罵自己不會早起嗎?”
蘇梓微更被氣的要七竅冒煙了,他不幫自己也就算了,還要在這裡說風涼話,試問,這樣的男人她如何能託付終生。
沒關係,他可以不在乎,她……也不需要!
“給我——”蘇梓微一臉威脅,然而卻對臉皮厚的宮銘禹不起任何作用,對她的話他放佛沒有聽見,懶洋洋的站起身子來到蘇梓微的旁邊稍微低了頭,仔細的打量她。
只見蘇梓微緊皺著眉頭,噘著脣,一幅泫然欲泣的樣子,他
再仔細看還能看到她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蘇梓微更氣了:“你給我——”
她越是著急他就越是看西洋鏡似得打量著她,手中的書還是被他攥的緊緊地,看他根本就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已經第三次要了,蘇梓微暗暗下了決心,含淚的眸子冷冽決絕的盯著宮銘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再說最後一句,你給我!”
宮銘禹見她是真的在生氣,剛纔想要逗弄她的興致也就沒了,就慵懶的將書拎起到蘇梓微的頭頂,任由書砸到了蘇梓微的頭上。
書砸準確無誤的從蘇梓微頭上砸下去落到肩膀上再落到蘇梓微的懷裡的時候,蘇梓微怒了。
雖然,不是很痛,但是他又太欺負人了。
蘇梓微向來都不是妥協的主兒,轉過身子掄起拳頭就狠狠的砸宮銘禹的胸膛。
“王八蛋——不要臉……”
蘇梓微被氣的胸腔劇烈起伏就連罵人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宮銘禹似乎是低估了女人的力道,尤其是女人到了怒火中燒的地步時候的力道。
她的拳頭很小,但是砸上去卻有些輕微的疼痛。
見她真的氣的不輕,宮銘禹這才恢復了嚴肅:“好了,我錯了!”
蘇梓微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拳頭如雨點般砸了下來,宮銘禹無奈攥住了她 的手腕,但,同時愣了一下。
因爲……蘇梓微此時的手,以及手腕,甚至胳膊都是沒有溫度的, 再看她的臉,早已經沒有了血色。
他頓時便慌了後悔自己的沒分寸了:“怎麼了?手這麼涼?”
蘇梓微沒答話,拿著書推開他,拎起箱子拖著就往門外走。
宮銘禹衣服愣頭愣腦的樣子,一個激靈急忙轉身住了出去,蘇梓微大步的在前面走著,也不管臺階。
她現在後悔昨天下午讓宮銘禹從宮家堡給自己拿這麼多東西了,如果不是昨天他自作多情給自己都拿了過來,現在自己也用不著這麼吃力了。
蘇梓微拎起箱子下臺階,她走的飛快 ,宮銘禹跟在後面擔心,但是卻又因爲倆人所在的位置,所以幾次伸出了手卻不敢強行拉她。
她現在還在氣頭上,萬一爭執起來出了意外,他可承擔不起這後果。
等蘇梓微下了樓,宮銘禹就一步倆個臺階的追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去路,蘇梓微氣的臉色漲紅,宮銘禹滿眼焦急,拉起了她的手。
暖暖的暖度頓時穿透了掌心流入心坎,蘇梓微看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心裡一動,便更加委屈了,不爭氣的淚水又在眼眶打轉了。
蘇梓微自認爲不是一個愛哭鬼,但是不知道怎麼了,遇到宮銘禹之後她如果自制力差一點的話,恐怕每天就得以淚洗面了。
正當她沉浸於他的溫暖中的時候, 他低沉的嗓音從她的頭頂落了下來:“較真了?”
他不過是逗她的,竟然把她氣成這樣。
想到這裡宮銘禹看了看她氣呼呼的小臉,不由得笑了,接著便將她擁入懷中,讓她的小腦袋靠著他寬闊溫暖的胸膛:“都做妻子的人了,還鬧小孩子脾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