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讓人追查了?!蹦砟樕系纳袂樘^淡漠,太后心里沒底氣,也不敢真的惹到了墨祈,也沒敢再提讓他盡快查的話。
“祈兒你也辛苦兩日了,這里就交給哀家就可以了。”太后神色頓了頓,笑道。
“嗯,皇上醒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他?!比宓篱L的小師妹不是妖,自然不可能真的無聲無息的進來,墨凌霄怕是昨夜喝醉了酒,這才沒了防備,等醒了之后就沒這么容易被抓走了,可在此之前還是別讓任何人靠近的好。
“好好好,都聽祈兒的?!碧笕缃褚矝]個主心骨,墨凌霄不醒過來,若是墨祈真的想要搶這個位置,她還真沒辦法。而且,見識過了墨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回墨凌霄的手段,她愈發權衡了一下他們與墨祈的實力。竟是發現毫無勝算,太后想起先前墨祈那句“對皇位毫無興趣”的話,如今只希望,他不是說說,是真的沒有興趣。
墨祈瞧出了太后的心思,卻也懶得計較,轉身出了養心殿,很快就出了宮,往九王府而去。
******
九王府。
離歌等了一個多時辰,墨祈都未回來,她變換了幾個姿勢,最后把腦袋擱在窗欞上,巴巴往外看,墨祈一進來她第一時間就能看到了。
只是,她沒最先等回來墨祈,反倒是看到了一抹紅影。
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九曲回廊下,靜靜看著她。
女子帶著兜帽,露出的一張臉很是嫵媚,年紀瞧著不大,只有雙十年華,可那一雙眼卻像是枯井一般,波瀾不驚,里面經歷的滄桑讓人絕對無法覺得她真的只有雙十年華。
離歌警惕地坐起身:“你是何人?”
她知道墨祈一般都會在四周安排的有暗衛,可這會兒暗衛在她來了還未出現,說明這女子進來并未引起暗衛的注意。
女子一步步走上了回廊,站在了窗欞下,居高臨下得瞧著她:“你就是那只小狐貍?”
離歌也站起身,她因著站在床榻上,瞬間比女子高了,底氣也足了:“你是誰?”
女子低低笑了起來:“你猜?”
離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猜毛猜啊,她怎么知道她是誰?。坎贿^,隨即她想到什么,一愣,皺眉盯著女子:“你是三清道長的那個早就死掉的小師妹?”
女子眼底幽幽一瀲,卻是沒說話。
離歌卻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望著女子,臉色黑了下來:“你果然是沒死。你還敢來?你把丹青害得這么慘,是不是你把丹青的妖力給吸走了?”這女人還真是夠可惡的,簡直是罪大惡極。
女子道:“是又如何?誰讓她,這么蠢呢?!卑倌昵皼]學會的東西,百年后依然沒學會,明明能夠一句話就解釋清楚的,可偏偏執拗于那些恨意,反倒是誤會越來越深。
“你才蠢!”離歌忍不住反駁,這女人還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把兩人害得這么慘,竟然還好意思罵別人蠢,她這么能,她咋不上天呢?
女子卻是被離歌逗笑了:“她不蠢嗎?明明這么恨我,可我說能幫她救活舍骨,她就迫不及待的來了。我吸走了她所有的妖力,告訴她墨帝身上的玉牌能修復舍骨的靈魄,她明知道我在坑她,明知道是陷阱,可還是去了……這樣的妖不蠢嗎?活該她被關了這么多年?!迸诱f這些的時候,眼底露出一抹恍惚,可到最后又化為了怨恨。
她恨,明明是她最先遇到的師兄,明明她才是最長陪伴師兄的,可只是下一次山,就帶回了那么一只花妖,憑什么?
“你可真可悲?!彪x歌冷冷看著她,“她就算是蠢,可即使你設計陷害她殺了人,可三清道長依然歡喜她,這都過了一百年了,他的心意依然沒變。你呢,躲藏了一百年的滋味,想必也不怎么舒服吧?”離歌不知道這女人到底難過不難過,可就是想找些話刺激刺激她。
女子的臉色沉了下來:“不用你來教訓我?!?
她做什么還用一只蠢狐貍訓斥嗎?
“是你自己找過來的,既然你自己欠罵,我為什么不能罵你?”離歌哼哼唧唧的瞪她。
女子瞧著離歌,瞧著瞧著,眼底的怒意漸漸散去,嘴角涼涼地勾了起來:“拖延時間?你倒是比丹青那蠢妖聰明些?!?
離歌小神情變了變,哼唧道:“誰、誰拖延時間了,窩可是很厲害的。”她說罷抱起玉枕,一拍就捏碎了,“怕不怕?”
女子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怕。不過,好不容易把九王爺給引開了,不抓到你,就對不起我費了這么多心思了?!迸诱f罷,驀地上前,就要躍入房間里抓離歌。
不過她剛碰到窗欞,原本空蕩蕩的窗欞,突然擋起了一層結界,把她給反彈了回去,女子差點摔倒,翻了幾個身,才堪堪站好。
皺眉:“什么?”
她突然意識到什么,臉色不好,轉身就要離開,可她剛一回身,看到無聲無息站在回廊下的男子,神色大變,只是還未等她逃離,墨祈明明上一刻還在回廊下的,下一瞬,他就遏制住了女子的脖頸。
低冷的聲音,恍若來自地獄的修羅:“你可以試試看,是你動作快,還是本王捏斷你的脖頸更快。”
女子掙扎了下,發現竟是絲毫掙脫不開。
“我不是妖,你有何權力處置我?”女子看逃不過,放棄了掙扎。
離歌聽到墨祈的聲音,激動地喊了聲:“墨祈——”
墨祈偏過頭安撫地看了看她。
離歌老老實實待在房間里,雖然不知道墨祈離開前做了什么,可很顯然這樣是最好的方式,萬一這女子發起瘋把她抓了來威脅墨祈可怎么好?
墨祈重新看向女子,面色冷冷的:“你以為本王只會除妖?嗯?”
女子臉色變了變:“你……想做什么?”
墨祈看她一眼:“沒什么,冤有頭債有主,你欠的,并不是本王。”墨祈說話間,一人遠遠走進了主院,一身藏青色的道袍,氣質清雅端正,眉眼底此刻卻是死寂一片,里面瀲滟著化不開的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