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眼神?”這人似乎有些受不住蘇離的眼神。 蘇離笑道:“我朋友身患絕癥,我拼死拼活的趕時間完成她最后的心愿;結(jié)果半路好心帶上一個人卻能救她的命,你覺得這世上有這么巧合的人嗎?” 男子摸摸下巴,仰面想了一會兒,用慢了不止半拍的聲音說道:“好像是有點兒巧合。可我真的是一個醫(yī)師!” 車停在路旁,蘇離雙手托著雪冷晴的手臂,這人閉著眼睛探出三根手指仿若彈琴一般在雪冷晴的手腕上輕點著。 “你行不行啊,我這外行人都知道這樣是摸不出什么脈來的。”蘇離二人認識不到半個時辰,損起人家來絲毫不留口。 這人撅撅嘴,仿若看土包子似的:“大驚小怪,別被那些庸醫(yī)誤導(dǎo)行么!今天讓你撿便宜了,他日你就算是求我,我都懶得出手。” 手指仍在輕跳,洛櫻抱著仍在昏睡的雪冷晴看到這么奇葩的號脈也是愣神兒。心道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雖然舉動有些奇葩,不過這人的眉頭在摸到雪冷晴手腕的剎那便開始皺在一起,看樣子似乎是真的摸出了什么。 “好奇怪的毒,應(yīng)該是久不見世的散魂。但她最要命的似乎身體本源已經(jīng)耗盡,就算解毒,也只有七天的壽命。” 蘇離聽后十分激動。這人說的幾乎全都正確,看來是真的有兩下子。他相信這世間有奇跡,他也期望有人能夠跳出來說可以救小晴。 這人好一陣不開口,忽然帶著責備的口吻說道:“你怎么不問我問題呢?你這樣讓我很沒成就感!” 洛櫻:“……” 蘇離:“我這不是害怕影響你么。”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她的病我治不了。” “那你費什么話!”蘇離將雪冷晴的手臂放下,示意洛櫻將她抱回車內(nèi),一屁股座了回去,看樣子似乎是要繼續(xù)趕路。 這人前后看看,荒山野嶺的,如果在這么被顛一會兒,怕是骨頭都要散架了。 眼珠子一轉(zhuǎn)悠,‘嘿嘿’一笑:“兄弟,商量個事兒,你送我到一座大城,我告訴你一個地方。” “干什么?” “當然是給這女孩兒治病啊。她的絕癥我是沒本事,但是有人可以。怎么樣,這個交易不錯吧!”這人湊到蘇離的身邊說道。 蘇離笑瞇起眼,道:“可是我很不相信你。所以……” 嚯…… 一柄漆黑的長刀被他從一旁提起,直接駕到這人的肩膀:“我現(xiàn)在就要你帶著我去。” “喂,不帶這樣的。”這人苦著臉。 “那你說不說?你只有一天的時間,過了還沒到地方,我就宰了你!” “你很不地道。”縮了縮脖子,那人有氣沒力地開口:“轉(zhuǎn)身,往回走十里,從左側(cè)下路,直走三十里。你會看到一個山谷,谷里住著的人就能救她。怎么樣,我說的夠詳細吧!” 蘇離點點頭。 “那你放我走吧,我不坐馬車了!”這人忽然求饒。 蘇離手中的刀一顫,登時吧這人壓得呲牙咧嘴:“不行!” 一手提刀壓著人,一手
拽著韁繩駕御馬車。蘇離不耽誤,拉馬轉(zhuǎn)身往回走。 十里路并不長,蘇離側(cè)過頭看看,左側(cè)哪里有什么路,不過是一片荒草加上密林,看樣子他這車勉強可以在林中穿行。 蘇離手中的刀一抖,這人疼的齜牙:“世外高人自然是要隱世的。有路的話誰會找不到?” 蘇離點點頭,催促著馬車開始穿入密林。手中的刀絲毫沒有離開這人的肩膀。這哥們從出現(xiàn)的自來熟就讓蘇離覺得有點兒跳。在不熟悉他到底是什么人的時候,還是押在身邊比較好。 雖然只有三十里路,但這密林畢竟沒有路,蘇離他們走的很慢,而且這里是真的沒有什么人來,一地的落葉足有半尺厚,就算有四馬拉車,走的仍舊很吃力。畢竟這可不僅僅是幾個人一輛車,最主要的是蘇離的那柄重達九千六百斤的刀! 走了大概二十幾里的樣子,蘇離不得不讓車停下來。不是這里沒有過去的空地,只是入眼的距離內(nèi)只有這里容得下蘇離這輛馬車可以通過。 不過可惜的是,一株枯死的樹木橫在那里,攔住了他們的馬車。 “你去!”蘇離坐在車上一瞪眼。 這人苦臉哀嚎:“你可拉到吧!這么粗的一棵樹,我可沒那么大的力氣。” 蘇離‘哼哼’一笑,明顯在告訴對方我猜到你想什么了。 卻見蘇離坐在車上未動,單手提刀向前一送一挑。那棵足有人腰粗的枯樹就被蘇離整棵挑開。 這一舉動讓那人兩眼冒星,不住拍手:“好厲害!好大的力氣!” 蘇離沒搭理他,只是催促著馬車繼續(xù)前行,走了大概四五里,就聽見那人指著前方道:“看,那里就是高人隱居的小院。” 蘇離尋著方向看去,真的看到一處籬笆小院隱在那林間,一息可見嫻靜的氣息。 嘩啦啦…… 側(cè)首看去,刀下的男子趁著蘇離走神的功夫竟然跳下馬車向遠處逃走。若不是那小院真的在眼前,蘇離都覺得是這人在騙他。 事已至此,蘇離也無心再去追人,趕著馬車走走停停,饒了很遠方才走到門前。 蘇離跳下車,還未敲門就見院中遠遠走來一個道童模樣的人,臨近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不是跑了么?” 男子橫了他一眼,道:“本來已經(jīng)跑了,結(jié)果碰見你這衰鬼。進來吧,老家伙等你呢!” 蘇離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這人在車上逃走,卻被院中的高人抓回來,這么近的距離他卻渾然不知。此間的人,實力讓他忌憚。 小院收拾的很整潔,一切東西都十分簡陋。院中的桌子是一截兩人合抱粗的樹干,凳子也只是三截樹樁。 蘇離抱著昏睡的冷雪晴并未落座,那人看了蘇離一眼,道:“老貨這是故作清高,都上趕子讓我來接你了,自己卻在裝。” “咳咳!” 忽然一聲輕咳,登時把這廝嚇的一縮脖子:“啊哈哈……師傅出來了,您要我請的客人到了!” 蘇離撇撇嘴,心中為這位高人感到悲哀。怎么竟收這么個人做徒弟,這變臉的功夫也太熟稔了。 “你當我
不知你的心思?讓你去接人,結(jié)果還想落跑。老頭子我這里就這么不招你待見?”老者走出笑罵。 蘇離這才聽明白,和著這人被老者放出去就是為了接他們過來。 “老先生既然可以未卜先知,是否可以救在下的這個朋友?”蘇離急忙問道。 老者搖搖頭:“我并不能未卜先知,只是知道今日會有客人到訪,至于來的是誰我并不知道。至于你這個朋友,老夫只能盡力一試。畢竟有時人力難勝天災(zāi)!” 蘇離頷首回答:“有勞老先生了。” 扶起雪冷晴的手腕,老者雖然不似他徒兒那般跳來跳去的號碼,倒是也很奇葩。竟是一把攥主雪冷晴的手腕,不住地捋著他那為數(shù)不多的花白胡子。 好一會兒,老者才開口:“散魂之毒,天下無解。這女孩子幼年中毒,能夠活下來已經(jīng)是奇跡。這么多年撐下來,除了依靠數(shù)量龐大的靈藥之外,還需異于常人的毅力。這女孩子不是普通人吧!” 老者開問,蘇離點點頭:“她是雨族少爺?shù)拿妹谩!? “她不是雨族的人,不然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她的毒原本還有幾個月的壽命,但是因為前段時間經(jīng)歷了較大的情緒波動,現(xiàn)在只剩下幾日的壽命。”老者繼續(xù)說道。 “不知先生可有……拖延之法?”蘇離臨開口將‘救治’二字改掉,實則已經(jīng)默認了雪冷晴的結(jié)局。 “何必呢!她活著也是痛苦,每每毒性發(fā)作之時我等看到的只是胸悶、氣短之兆,卻不知內(nèi)里她要忍受多少的痛苦。不然,散魂何至于成為整個神界的禁毒。”老者道。 “活著,總有希望。況且,我答應(yīng)她要帶著她去看哥哥,我不能失信于她。”蘇離道。 老者點點頭:“恩!重情重義,世間如你這般的人已經(jīng)不多見了。好吧,我倒是有一拖延之法。你只需尋到一味靈藥,名為冰涎草。藥體通白,生長之處三丈之內(nèi)皆是冰晶,十分好找。” “師傅,你不是說冰涎草生長在極熱之地么?怎么周遭三丈之內(nèi)都是冰晶?” 蘇離跳了跳眉腳,有這么個拆臺的徒弟也真夠悲哀的。 老者渾然不在意,兩個隔著老遠,卻見他一巴掌伸出竟直接拍到那人的頭上,這手段讓蘇離震驚;從而心底打定,這老者絕對是真正的隱世高人。 “讓你平時多讀些書就是不聽。這么簡單的藥草環(huán)境,你竟然還搞不清楚。將來我怎么指著你去為我爭光?” 被拍的委屈,這人也不過是口舌逞快,誰曾料到竟給自己惹來打罵。 老者不理會這人,轉(zhuǎn)頭對蘇離道:“據(jù)此東南一百二十里有一座火山,山中就長著一株冰涎草。當年老夫本欲等待成熟后再去摘取。如今你可去取來,我來為這女子配藥。” “師傅,你不是說那里有實力強大的荒獸出沒,不讓我去嗎?” 老者聽后一瞪眼:“你那兩下子去了自然要仍在哪兒!”老者說后轉(zhuǎn)頭看看蘇離,道:“不過你仍需小心。” 蘇離點點頭,提著長刀一刻都不敢耽誤,就連馬車都舍棄,直接步行前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