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草團,正是蘇離被湖底火蓮浮須包裹形成。蘇離原本只在一處小潭錘煉身體,豈料這小潭竟與碧波金湖相連,蘇離可以比其他天關四重境的人撐的時間久,是因為體內有一株圣藥,更因為有界竹的關系。
饒是如此,他也被極熱的湖水侵蝕的近乎只剩枯骨。好在沉入碧波金湖后陰差陽錯吸收靈力之時將根系龐大的火蓮浮須給攝到身畔,以火蓮的靈力護住自己不被泯滅。
原本火蓮被采摘,留下的枯枝絕不可支撐蘇離。豈料最后因他的靈力波動引起了金蟾的注意,更是偶然間落到了金蟾脊背上九個凸起的晶體之上。
以這金蟾的能力服用兩株火蓮已經是極限,卻因為貪心強行吞掉三株,這么會兒體內猶如狂風暴雨掀起的海嘯一般洶涌。壓制不住的情況下它也只能選擇舍棄,將火蓮化作的靈力從脊背的晶體逼出。
如此反倒便宜了蘇離,這廝身體如今慘敗不堪,正是需要巨大能量。
一日……
十日……
根須草團逐漸散落,露出里面的枯骨仍舊一副鮮血淋淋,不過蘇離胸口浮動平穩,應該可以繼續堅持。
十五日,蘇離的血肉增加了不少,依稀可見重塑的血脈在逐漸成型。
二十日,蘇離的血肉已經恢復大半。
一個月,蘇離徹底恢復,只是尚在沉睡之中,或許醒來還需一段時日。
……
咕嚕嚕……
湖底沒來由涌動起無數氣泡,懸浮在水中的蘇離眉頭緊鎖,經過了整一年的沉睡,蘇離終是緩緩睜開眼,入眼的竟是一抹湛綠。
這一眼看下去他只覺脊背的寒毛都豎起來。
金蟾趴在這里盯著眼前的爬蟲已經一個多月,它終是將多余的一株火蓮蘊含的靈力完全逼出體外,誰料竟有這么個小家伙躲在他的背上偷吃。
好在這家伙的靈智不是很高,詫異蘇離的同時也嗅到了他身上同類的氣息。故此雖然這家伙有些怪異,卻沒有慘遭它的毒舌。
呱……
咕嚕嚕……
這么大的一只蛤蟆忽然在他耳畔叫了起來可把蘇離嚇個夠嗆。擔心了好一陣才發現這家伙竟只是對它叫了叫。
好像沒什么危險。
蘇離逐漸膽子大起來,游動著來到金蟾的頭上,更是大著膽子踩了上去。他被金蟾背上的晶體凸起吸引,想要看個究竟。若是他知道這金蟾單單是天關四重境的高手就殺了二三十位,怎么也沒膽子這么做。
蘇離因為吸收了金蟾從體內逼出的火蓮之力,搞得它誤會蘇離是它的同類,倒也沒怎么在意。蘇離在它的脊背上摸了摸,感覺很驚奇;這么大的一只蛤蟆的確聞所未聞。
哧……
蘇離眉頭一抖,清晰的疼痛感傳入他的大腦,按理說他的體魄現在強得離譜,不應該被這刺痛影響,可偏偏他對痛感的感知更加清晰。
轉而又想,或許這才是極致體魄的特點。畢竟感覺更加清晰了,對戰之時便會對敵人的出招更加清晰。
思料之余,就見蘇離手指滴落
出的血液竟隱隱泛著金色,更是直接滴落在了金蟾脊背最中間那處凸起之上。
血液被無聲吸納,沉睡的金蟾忽然通體泛著金光,緊接著蘇離只覺腳下一空。待到金芒散盡之后,他堪堪落到湖底,只看到一只通體湛金的金蟾趴在那里。
這……
莫非那金蟾只是法相?這小小的一只才是本體?
蘇離嘗試用手指碰了碰,發現這金蟾竟化作了一件雕塑。
拿在手中仔細觀看,脊背上九個顏色各異的凸起讓蘇離肯定這一定是自己剛剛見到的那只。
可是現在是怎么回事兒?
他仔細把玩,這金蟾竟好似真的化作了雕塑,任蘇離怎么擺弄都沒有聲息。
算了,看來是真的化作一件雕塑了。蘇離想了想,打算先把它豎起來,以后找人問問是怎么回事兒。豈料神識掃了幾次,這拇指大小的金蟾竟裝不進儲物戒。
現在只能有兩種情況,其一是這金蟾本身蘊含的能量太大,儲物戒以陣紋開辟的空間不足以支撐這些能量而被拒絕。另一種,則是因為它是活物,但凡生靈都會有神識波動,若他們本能拒絕,也會造成裝不進儲物戒的結果。
蘇離推測恐怕這兩種情況都有,只是這金蟾有些神秘,他又不想就這么丟棄。思索一會兒,他從戒指中取出備用的煉器材料,原本他只是用來煉制陣符所用。如今剛好可以煉制一條鏈子將金蟾系助,做成一個吊墜掛在脖子上。
呼……
一躍而出站在近乎一側,他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也不知為何只是一座小潭,怎么一覺醒來竟變成了一座大湖。
“也不知雪竹怎么樣了?”蘇離揮動下手臂,滿意地點點頭:“以我現在的體魄足可進入第七重火嶺,是時候上路了。”
蘇離其實心中還有一個疑問,自己修為的進步一直都很慢,為何這一次會如此迅速?不僅僅是體魄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就連修為也能如此迅速達到二重巔峰之境,這著實令他心持懷疑。
畢竟修為太快只會因為根基不穩埋下禍患。可仔細徹查,仿佛他的修為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自言行走于第六重火嶺之內,蘇離還是決定在踏入下一重火嶺前去看一看雪竹。畢竟他的陣法對那覺醒的神魂威效如何只是他自己的推測,需要見面看一看實際情況如何。
……
“什么人?”
暗夜之中有人大喝,只是那黑影竟直直向他沖來,隨意一掌便將他震得粉碎。
雖說沒能阻止這人一息反倒送了自己的性命,不過這人的大喝也引來周遭護衛的警覺,更是驚動了不少高手。
秦之瀾匆匆趕來,因為蘇離她成功翻身再次掌控這座城一般的客棧,更有蘇離以丹藥為她打下的基礎,讓她在凰血樓徹底站穩。如今便是長老會想要動她都得想想到底值不值當。
昨日從赤焰嶺撤出了一大批人,皆是她仰望的高手。火蓮之爭她也略有耳聞,而且她知道真正得到火蓮的只有兩個勢力。
封王府的人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當即便離開這里
返回圣地;極寒圣地之人則選擇在這里停留一日。
如今有兩株火蓮在這里,秦之瀾不敢大意。雖說這事兒跟他們凰血樓沒什么太大的關系,可畢竟那東西看著是寶貝,實際上就是最大的禍根。
果不其然,她刻意布防的守衛起了效果,可終究也只是警覺,并未在這人潛入之時發覺。
“怎么回事?”冷醇第一個跳出來。
冷穆則心生遲疑地看看他:“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吵什么?東西還在我手里,其他的事情與我等何干!”冷噬拍拍自己的戒指,不覺冷笑地看看冷醇,似乎包含的意味很明顯。
冷醇抿抿嘴,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現在就應該起身。無覺老祖若能以這火蓮跨入半圣之境,當是我圣地巔峰之態。”
“這我自然知曉,只是四弟太過擔憂。這封印火蓮的寶物為老祖親自交給我的。而且我也只知道怎么封印,卻不知道怎么打開。我等好生看護,如今只剩半夜;明日再借凰血樓的傳送陣返回神州浩土。”
冷噬如此自負交代,冷醇僅剩的左臂緊握拳頭,氣得大吼:“如今各方勢力虎視眈眈都盯著這株火蓮,在這里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不可啊!”
“老祖此次命我為主事,我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若出了事情我一人承擔便是!”
見冷噬如此自負,冷醇終是無奈苦笑:“你若能承擔便好了。實不相瞞,無覺老祖也給我指派了任務,若非覺得這火蓮重要,我大可不必跟回來的。”
“哦?老祖給你指派的是什么任務?我等可能知曉?”冷噬不敢多問,只能試探開口。
“也沒什么,這事你們知道也無妨。我只說四個字你們便知曉,圣體血脈!”
其他人聽了皆是心頭一震。原來老祖竟也在關注著雪靈圣體;見眾人皆是沉默,冷醇開口:“二哥,既然你有信心守住火蓮,我這一方也不能耽擱。需知在赤焰嶺中尋人不是易事。”
“好,無論真假我都不攔著你。希望你不要讓老祖失望!”
這任務是老祖私下指派給冷醇,說明無覺老祖對冷瑜還是十分看重。也有意扶持他這一脈成為冷家正統。
而且一旦圣體血脈落入他這一脈手中,即便這一代勝了冷醇又如何?遲早這家主的位置還是要交給圣體一脈。
“二哥,這要怎么辦?若是真給他們的手了,咱們就沒有翻身的余地了。”冷穆低聲問道。
“此間有我跟三弟八弟便可,你與老五、老七悄悄跟上去。我并無子嗣,但是你們有。只要我們將圣體血脈留在冷家,哪一脈并沒什么分別。”冷噬想了想。
三人得令也趁著夜色離開。冷噬看看天,距離天亮也不遠了,轉頭對老三冷無與老八冷懾開口:“咱們也上路吧!”
二人點頭,跟著冷噬向城中的傳送陣走去。
哧……
一柄漆黑如墨的刀忽然從冷噬的胸口透出,散發的幽暗氣息讓他瞳孔閃爍。側首看去,就見冷無整緩緩將那匕首拔出,連帶著的是冷噬的聲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