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很大?趙興心中一緊,隨后他就聽到柳天寧開始講述:
「自你走后,我也開始繼承商洛學宮的傳承。」
「商洛學宮的神華丶神木丶節(jié)道丶元明丶元基丶雙生丶兵使七大院,底蘊深厚,由于掌權(quán)順利,我對這七院,都是深度掌控!」
「在這樣的前提下,即便有許行叮囑丶我自己倍加小心,修為也是逐年暴漲。」
「大治三年時,我還是天運初期,但到了大治四年初,我便是天運中期了。」
「人們常說感悟天地運勢難,可是在我身上,卻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哪怕我不主動去悟道,只是思考,我的境界都在提升。」
趙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只是思考,不主動悟道,境界都在提升?
柳天寧天賦到底是有多強。
「我哪怕只是待在商洛學院看著天空,或是低頭看著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在修煉。」
「不主動悟道,這怎麼可能呢?」
「我要繼承珍寶神兵丶珍寶植物丶繼承各院秘法------哪一樣都是在悟道!」
「我傳承到大治六年,便已經(jīng)達到了天運巔峰。」
雖然知道速度快,但是聽到柳天寧這麼說,趙興還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三年!從天運初期,達到天運巔峰!
前提還是柳天寧和許行都刻意壓制速度的情況下。
當然,這不全然是柳天寧天賦強的原因。
成為商洛學宮的領(lǐng)袖,繼承歷史悠久的學宮底蘊,其氣運本就會大幅度增長。
天運境界,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看。
一是天地之運道,二是個人的運道再來看看柳天寧,他本就出身世家,曾祖曾創(chuàng)柳編萬法草人,兄長是同樣久負盛名的蓮華學宮副院長。
他年少雖有挫折,但大體來看,仍舊可稱得上得天獨厚的寵兒。
羅王丶天衍王一大批強者為他站臺,即便是挑翻了大半個道院也能安然脫身。
得幽若公主偏愛丶拜許行為師------種種人生經(jīng)歷,就他個人的運道而言,完全可以稱得上『氣運之子』了。
在梁王造反之事中,柳天寧的受益也很大。
他可是被封了太和郡王!
如今又繼承商洛學宮,可以說,他這樣的人進入天運境,會十分順利。
畢竟天運境就很少有獨行俠的,基本都是大勢力的掌權(quán)者。此為天運境的特點。
景帝為什麼要讓趙興去福地為官潛修,因為二品官基本都是這個流程。
宗派界的二品,如果想從初期過渡至巔峰,也是差不多的操作。
運丶道丶法丶寶丶柳天寧都不缺,當然升得快!
「我上升得越快,萬法草人的弊端就越嚴重。」
柳天寧眼神恍惚。
「我有時能清晰的感覺到,上天似乎在囑附我什麼,似乎給予了我使命「有時又能聽到大地深處的地脈律動在哭喊。」
「我感覺到火的狂暴丶風在怒吼丶水淹沒大地丶眾生在掙扎———
「我的情緒隨之起伏丶也知道這是一種弊端,我的分身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變化。」
「我和老師商量尋找辦法壓制,欲要解決。」
「您是怎麼做的呢?」趙興問道。
「修煉。」柳天寧淡淡道,「既然天運境的我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就去命宮之境看看。」
趙興說不出話來了。
境界越高,弊端越大,然后就想通過感悟天地之道來壓制,造成了更大的問題。
妥妥的惡性循環(huán)了!
「許行想阻止我-—---哼,可這個老東西連我都不如,怎麼知道到命宮境沒辦法?!」
「他不能讓弟子安然無恙的修煉萬法草人,我柳天寧一定能!」
「老師!清醒一點!!」趙興一聲怒喝,猛的抓住柳天寧的手,龍吟清音洗滌著柳天寧全身。
此時柳天寧的外表雖仍舊是平靜的,可趙興能夠感應(yīng)到識海中的柳天寧表情冷酷,有種漠視眾生的感覺。
柳天寧神色妖異,好似本能反應(yīng),反手扣住趙興的手腕。
「轟~」
兩道神魂碰撞!
「鐺!」柳天寧識海內(nèi)有一口大鐘響起,同時有蓮花綻放。
這不是攻擊,而是他的第二反應(yīng)阻止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攻擊趙興,
「隍!」趙興識海內(nèi)頓時化作五爪金龍。
即便如此,趙興也被震得頭昏腦漲。
他在龍庭古地是成長巨大,可就個人戰(zhàn)力而言,無論是道丶法丶魂,對比柳天寧還是差太多。
更何況柳天寧已經(jīng)是衍神決第二層大成,而他還在第一層。
若非龍皇法典守護,他現(xiàn)在就不止是頭昏,而是要受傷了。
「轟~」氣勁在兩人之間散開。
在即將吹到房屋時又突然被收束。
清醒過來的柳天寧和趙興齊齊收手。
第三人突然出現(xiàn)。
「趙興,你沒事吧。」李伯謙皺眉走到兩人的中間。
「沒事」X2
看著有些恍惚的柳天寧和搖頭晃腦的趙興,他不由得握住趙興的手腕,
隨后又抓起柳天寧的手,分別檢查了兩人一番。
見是真沒事,李伯謙才微微點頭:「我就在外面。」
說罷,他又化作一團云霧消散在房間內(nèi)。
趙興看著臉上有著愧疚的柳天寧,他同樣也有些愧疚,
仔細想想,柳天寧這麼快發(fā)瘋,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不是他這個弟子出現(xiàn),而且升級這麼快,柳天寧不可能這麼著急的想要去解決萬法草人的弊端。
畢竟自己景新歷末期就已經(jīng)是三品境了!
而且表現(xiàn)出色,柳天寧當然想要迫切解決這個問題。
另外,自己隨他來到商洛學宮,進行大道之爭。
同樣也推動了柳天寧掌握商洛學宮的進度。
若不是他,兵使院的楚千秋丶神木院的莊大稔丶神華院的各個老前輩,
根本不可能這麼快讓權(quán)。
少說也要花幾十年才能慢慢把這些人的權(quán)利收回來。
景帝要花一甲子來清洗權(quán)貴,柳天寧要整合派系紛爭也是一樣的。
大周的官員如果掌了大權(quán),有天賦有背景,那升級是快。
毫無疑問,柳天寧這個進程被趙興大大的加快了!
「你看到了。」柳天寧眉宇間有著一絲痛苦。
「看到了。」趙興點頭。「不過老師放心,你一定會沒事。」
「我已經(jīng)找到了初步的解決辦法!」
柳天寧看過來,此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趙興也已經(jīng)二品境,
并且在剛才的對撞中,趙興根本沒受傷。
「你————」·
柳天寧有些欣喜。
「不錯,我已經(jīng)進入天運之境。」趙興微笑道,「而且從未失控過。」
柳天寧有些難以置信:「沒有過一次失控?」
趙興肯定的點頭:「沒有。」
「老師,我需要知道你這些年的失控情況,請詳細講講。」
「好。」柳天寧點了點頭。
兩師徒席地而坐。
趙興伸手一指,七滴靈液冒出來,環(huán)繞著柳天寧旋轉(zhuǎn),絲絲霧氣浸入他的體內(nèi)。
柳天寧見狀完全不在意,他放開所有的防御,任由趙興對他施法。
然而他開始平靜的講述失控往事:
「大治五年的六月十五日,我殺死了金靈道院的治經(jīng)博士『占四公』。
「理由?」
『只因有弟子在聽課時不認真,他便鞭撻學生,將其打了個半死。』
「金靈道院在道源洲以南,您可在北邊,人家打弟子這麼細的事都被您知道了?您是早就想殺他吧?」
柳天寧微笑道:「不錯,我想殺此人想了一百多年。這次失控,多少帶點私人恩怨,我就根本沒試圖去控制自己。」
「事后如何善了?鞭撻學生,也罪不至死吧?」
「還用善了?」柳天寧哼道,「他被抄家滅族了。」
「我明白了。」趙興恍然。
老柳那兵界監(jiān)察的身份可沒卸任呢。
既然是抄家滅族,那必須有圣旨。
金靈道院這個老家伙,顯然是上了景帝的砧板。
不被掂量的時候,沒什麼問題。
只要上了秤,那就是大問題。
顯然柳天寧這一次還不算太失控,知道順景帝心意去失控。
「大治七年,我殺死了蒼炎道院四位副院長。」
「那次是我去往蓮花道院的途中,聽說蒼炎道院有貪腐之事。」
「四位副院長收了幾十位權(quán)貴的賄賂,對某些學生開后門,并且還逼迫女學生侍寢。」
「殺得好!」趙興鼓掌。
但一想又不對勁,自己這是要了解情況,找問題,怎麼還喝上彩了?
柳天寧一笑置之:「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的殺意根本控制不住。」
「腦海中出現(xiàn)了幾十道畫面,同時有聲音在沖我怒『殺了他們』。
「于是,我就殺了他們。」
趙興點了點頭,仔細傾聽著。
「大治七年十二月,靈傀道院的二品強者『契瀧』丶『喬越』被我殺死—·..」
「大治八年三月,還是靈傀道院,有七位三品境治經(jīng)博士,被所殺—·
「大治九年,兵界十大洞天之一『神宿洞天』,禁軍統(tǒng)領(lǐng)『黃庭武』
被我所殺,以大道爭鋒的形式.—.」
「同年十月,再殺其弟子,神學宮的兩名武司掌道使—.」
「大治十一年,神咒道院———」
一路聽下來,趙興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因為柳天寧失控所殺的人,基本都是道院丶要麼就出身道院的強者。
柳天寧和道院的恩怨由來已久,趙興還以為這茬過去了。
沒想到這件往事依舊有強烈的情緒左右著他。
您這是感覺自己要失控,就先提前定幾個目標來殺嘛?
「您這選擇性失控有點太明顯了。」趙興不住了。
「不錯,很多次,我是主動放開自己的壓制,并且提前找好卷宗,抵達特定地點釋放自己瘋狂的情緒。」
柳天寧也不遮掩。
「在失控的同時,我也記錄著自己的心境。」
道院遺老們真是倒了血霉。
趙興都可以想像當年那些參與打散柳天寧丶慕容清的人,現(xiàn)在是多害怕一個超強戰(zhàn)力,有間歇性神經(jīng)病的瘋子成天在家門口晃悠,換誰都怕啊!
「景帝真他麼是個人才啊-—---老柳這失控還能被他這麼用。」趙興也是服氣的。
要說這事背后沒景帝的影子,他肯定不信。
景帝不放縱不默許,不提前找好罪名,老柳哪來這麼大權(quán)限砍人?
「我大約是大治十四年進入的命宮境。」
「此時,我便不再隨意出去。」柳天寧道:「我成一品,實力又大漲,
若是再放任下去,恐怕就有完全失控的那一天。」
「陛下也奪了我的監(jiān)察使職務(wù),讓我好好待在商洛學宮之中,只派一些分身在外活動,當然還是以處理學宮內(nèi)部的司農(nóng)事務(wù)為主。」
趙興點了點頭,二品的柳天寧,還可以說在控制范圍內(nèi)。
要發(fā)瘋,要去嘗試------就讓他做好了。景帝不在乎,因為他完全能夠?qū)⑹聭B(tài)控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
可是抵達一品命宮境,那就不行了。
真要讓柳天寧完全失控,樂子就大了。
羅王丶天衍王丶魏國公這些柳天寧的支持者們,也不會愿意看到這一幕。
他們還都等著柳天寧上位大司農(nóng),在下一個皇帝手里完成開疆拓土的大業(yè)!
于是,最近兩年,柳天寧是消停了。
當然,在外界的眼中,柳天寧的瘋,是被『執(zhí)法』所掩蓋的,都有充分的罪證來證明那些人該死。
要麼就是有人想打斷柳天寧的路,自不量力的接受了他的大道之爭,然后在大道之爭中被柳天寧殺死。
談了很久,趙興識海中,命魂飛快的推演起來,
根據(jù)他這麼些年在龍庭古地的總結(jié),萬法分身的弊端,主要來自三個方面。
一是法,沒有靈魂終極法來駕馭本我終極法,這是最根本的癥結(jié)之一。
二是靈氣,靈氣不能直接增強命魂,但卻可以讓靈魂產(chǎn)生某些抗性。靈氣對于肉身七的強化,也會導(dǎo)致命魂擁有更大的控制力。
怎麼用靈氣,是一個關(guān)鍵。
三是命魂分裂導(dǎo)致的情感分裂。當某個分身去做某件事情,比如某些分身專門去執(zhí)法丶某些分身專門去冒險丶某些分身專門去閱讀丶或者在道場比試-—----時間一長,比如十幾年幾十年,太多太多分身就會帶給本尊多維度多層次的沖擊。
這是根據(jù)柳天寧的情況來判斷。
因為他很早之時,就把分身開發(fā)到很多種用途上了。
當初趙興第一次進萬法宮看到的一幕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趙興自己修煉萬法分身,分身基本就干兩件事。
wωω◆ttКan◆C ○
一是修煉丶參悟法術(shù),二是戰(zhàn)斗丶救人。
平時他是不會像老柳這樣,用很多種分身去體驗生活丶做不同的事情,
搞什麼『紅塵練心』那一套。
柳天寧涉獵的太多了,他的萬法宮內(nèi),甚至有萬法分身擱那垂釣,伐木丶對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研究出來的這一套訓練方法,
總之,個人修煉方式的不同,造成了柳天寧的情況要比趙興想像中的嚴重,也更提前。
「老師,你且稍等。」趙興起身。「這些天我都會待在商洛學宮,為你解決此事。」
「好,那我就等著。」柳天寧笑著點了點頭。
離開木屋之后,趙興就打算去給景帝寫信。
想要解決柳天寧的問題,就必須要讓他重修衍神決,
新的衍神決,則需景帝許可,才能解密。
要獲得許可也不容易,老柳現(xiàn)在是衍神決第二層大成,重修起來影響可不小,況且我現(xiàn)在還是衍神決第一層。」
「我是否能延續(xù)第二層正確修煉方法?景帝未必肯讓柳天寧冒這個風險。」
「不過,要想讓老柳不瘋,只能重修衍神決,否則都是治標不治本。」
趙興暗道。
單論法術(shù),只有終極靈魂法衍神決,才能駕馭萬法草人法,是玄黃界時期的唯一解。
趙興很不想給景帝寫信,但為了老柳,只能用一用自己奉常大夫的身份了。
找到一處靜室,趙興提筆寫奏。
「臣趙興頓首,吾皇容稟。」
「歷來修成萬法草人者,雖威力無窮,亦遺禍無窮————·
「商洛學宮第一副院長柳天寧,為臣之師,授臣法業(yè)丶教臣忠義·
「柳師亦為大周之臣,若能解終極法之弊端,則本我司農(nóng)之道大興,為陛下之功,大周之福也.—
趙興從自身感情出發(fā),再談到對大周的正面影響,來說服景帝,準予柳天寧重修衍神決。
完全寫對大周的好處,那顯得太假了。
你趙辰安難道就沒有一點私心?
完全從自身情感出發(fā),景帝也不會理。
柳天寧既然現(xiàn)在都沒被解密,必然是觸及了某些方面的利益和謀劃。
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柳天寧雖然偶爾失控,但也還能壓制,也就是說還是能用的。
如果讓柳天寧重修?要是導(dǎo)致柳天寧出了意外,那就是景帝毀了柳天寧。
老柳背后的支持者,肯定不答應(yīng)。
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機還不錯。
國外無大戰(zhàn),國內(nèi)無禍端。若是梁王造反時期說,肯定不會答應(yīng)。
景帝還有一百多年的壽,也足夠柳天寧去重修。
太早和太晚,被說服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
「臣已有七成把握,初步解決問題。」
「請陛下解天機密檔,允許臣與柳師配合,逐步完善終極之法。」
「臣趙興頓首再拜,啟吾皇足下。」
寫完之后,趙興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就屈指一彈。
奏摺就飛向了商洛學宮的天心廟中。
天心廟乃是直達天聽的廟宇,送信的陰神都是王室專屬陰神。
趙興這個奉常大夫的信抵達,火爐立刻燃燒,將奏摺吞噬。
寫完之后,趙興就揉了揉臉,靜靜的等待景帝的抉擇。
「我現(xiàn)在剛剛立功歸來,成功的機率應(yīng)該是比較大的。」趙興暗道。
然而足足等了半個月,景帝都不見回信。
在等待的時間里,趙興的心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景帝老兒,你可千萬別昏了頭,拿這事來考驗我。』
「你要是這般昏,證明此世和我想的大相徑庭,你也根本教不好武帝。」
「爺爺我可就要帶人遠遁南荒,改換門庭了!」
好在景帝沒有讓趙興失望。
在大治十七年的一月五日,趙興就等來了密旨。
柳天寧被允許散功重修衍神決。
「辰安丶天寧,陛下已經(jīng)允許你們?nèi)ネ晟拼朔ā!刮簢⑿Φ馈?
「多謝陛下。」趙興和柳天寧拜完,接了圣旨。
「原來如此,我修的衍神決是錯的?」
「怪不得我感覺你神魂如此強大,卻好似仍舊在第一層境界。」柳天寧看到圣旨內(nèi)容,頓時恍然。
原先他信趙興能解決,但這個期待值也不高。
可現(xiàn)在,他卻是真的信了。
「老師你的方式,也不能說是錯。」趙興道,「只是威力沒有那麼大罷了。'
魏國公叮囑道:「天寧,陛下雖解密,允了你重修,然而正式的修煉,
就還要等一等。」
「等多久?」趙興問道。
「陛下說,至少也要等天衍王回來,讓命官們算一算,推演出更為妥善的辦法,以及要準備的東西。」
「豈不是還要再等三年?」
「陛下深思熟慮,此乃英明之舉,再說我等得起。」柳天寧打斷了趙興的話。
見狀,趙興也不好再說什麼。
魏國公道:「陛下還說了,既然是完善,不如你們祖孫三代一起完善。」
「許老院長,也是萬法草人的修煉者,或許他會有不同的見解。」
此話一出,柳天寧和趙興皆是一愣。
「難道老師——.」
「不錯。」魏國公微笑點頭,「許院長自你確立為第一副院長后,便已知曉衍神決新篇,并且開始了重修探索。」
「他是早就解密了的,天寧,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許院長清醒的時間,比歷屆院長更長嗎?」
「我還以為是老師回光返照-————」柳天寧頓時激動了起來。「多謝陛下!」
趙興也拱手再拜。
他早就猜到,許行應(yīng)該會成為衍神決新篇的試驗者,只是并不確定。
從景帝的角度來講,許行當試驗者是絕佳的人選。
他時日無多,但功力仍在。
用來試驗新法,解決弊端是最好不過。
還能給柳天寧鋪鋪路,如果將來柳天寧也要修,那麼有許行的經(jīng)驗作為參考,就順利得多。
一旦成功,許行還能轉(zhuǎn)為陰神之體。
當然,從景帝回信這麼慢來看,趙興猜測許行收效不是很大。
正如他之前考慮的那樣,每個人的經(jīng)歷不一樣,且許行又積重難返,僅重修第一層,定是沒有多少效果,不然景帝也不至于考慮那麼久了。
「辰安,陛下特地吩咐,命你先去拜訪老院長,和他聊一聊此法。」魏國公說道。
「是。」趙興點了點頭,這是讓他先拿許行練練手了。
許行居住的地方,被一大片原始森林包圍,樹木都是10萬年以上。
平原最中心則有一棵參天大樹,高達萬米,遮天蔽日。
樹的下方,則有一處院落,名為天行院。
趙興過來的時候,平原各處,都有許行的身影。
「天巫冥,吃我一招!」
「七夜圣子團的統(tǒng)領(lǐng)怎麼活了?哼,生前我能殺你,死后又何懼?」
「來啊,與我大道之爭!看誰敢阻止我許行上位!」
「我要打一百個!」
「擋我者死!」
「喲,天陰神木,好東西啊。」
「哈哈哈哈,一品又如何?你的道我照破不誤!」
「送一百個美人求換一顆生生果?老子什麼沒見過,給我轟下去!」
平原之上的很多個許行,嬉笑怒罵,神色各異。
有些極為年輕,意氣風發(fā),有些白發(fā)如雪,面如樹皮。
有些在對打,有些則是和空氣斗勇。
陪著趙興過來的李伯謙開口道:「若非測試新篇,許行在晚年就該將分身全部解散了。」
趙興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一名本我派司農(nóng)在晚年時瘋癲的場景。
狀態(tài)下滑,魂與魄皆走向天地大限,不可避免的衰弱,于是也控制不住諸多分身。
心就好像猿猴,意念就像馬兒。
原先的許行能擒心猿丶降意馬,保持壓制。
生命的末期就很難了。
「~」
趙興跟隨李伯謙移動,瞬間跨越平原,來到了木屋內(nèi)。
至于柳天寧?他就沒來了,怕他受許行的影響。
因為許行現(xiàn)在清醒的時間也不多。
別院內(nèi)的靈泉旁邊,趙興見到了許行。
他眼神微微一凝,此處靈泉,冒的正是靈氣。
只不過籠罩的范圍并不大,大概就以靈泉為中心,方圓五十米的面積。
靈氣的濃度并不高,而許行的本尊,就在這個空間內(nèi)活動。
「見過大司農(nóng)。」許行的本尊,看起來倒是清醒的。
「許兄,你我就不必多禮了。」李伯謙擺了擺手。
「院長,您感覺如何?」趙興直入主題。
「這是我修煉十三年來的心得。」許行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他慢悠悠道:「命魂的蛻變一旦形成,想要重修,無異于來一場靈魂上的候變。」
「衍神決的修煉,是通過秘紋星辰的外部壓力進行的,自己參悟?qū)γ甑闹亟M想要再次結(jié)構(gòu),難上加難。」
「不過,它終究是有好處的。」許行看著趙興,似是鼓勵道:「我也相信你和天寧,一定能夠解決。」
「來吧,趁著我還清醒,有什麼想問的,想做的,盡管施為。」
趙興點了點頭:「院長,得罪了。」
面對許行這種比柳天寧更嚴重的情況,他就不能循序漸進了,必須用更猛烈的辦法。
他打算入侵許行的識海查探,這是一個比較危險的過程,李伯謙也將陪著他一起元魂出竅,進入許行的識海中。
時間流逝,趙興丶李伯謙丶許行,就在別院中進行著一次次試驗,
趙興在龍庭古地中十幾年的總結(jié),再加上有許行這個強者的心得,以及親身配合。
他對萬法草人弊端的認知也更加完善。
大治十七年,二月初五,卯時。
「老師,院長,我又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今天我們可以試試——」
趙興從門外走進來,卻發(fā)現(xiàn)李伯謙靜靜的站在噴泉旁。
許行則是躺在椅子上,閉著眼晴,好似睡著了一般。
天行院的『春意』快速的消散,好幾種天地規(guī)則快速的消散。
院墻下種的兩壟花草,也已然凋謝丶枯黃。
別院上方的神樹的搖晃,有點點星光墜落,云層響起了雷聲,仿佛在為某個生命逝去而哀悼。
李伯謙屈指舉起右手,一團光芒緩緩升上天空。
趙興也默默的舉起手掌,元氣沖上天空。
天地齊鳴。
一代司農(nóng)領(lǐng)袖許行,于大治十七年二月初五逝世,享年八百歲。
直到生命盡頭,他還在為解決終極法的弊端而奮斗。
由于他積重難返,并未解決缺陷,所以無法轉(zhuǎn)為陰神之體。
許行離世后,商洛學宮的一切事務(wù)進入短暫的停擺,各院院長丶副院長,迅速趕回來為許行送行。
當天下午,朝廷發(fā)布訃告,整個道源洲各地,都有人前來上洛郡送行。
六日,景帝榮賜許行為『天行大德圣元真君』,加圣號,列為大周司農(nóng)三十六圣之一。立神像,進稷神殿,受后人祭拜。
三月,許行的葬禮辦完,柳天寧正式成為商洛學宮的院長。
從此,商洛學宮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
時間流逝,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來到了大治二十年初。
趙興和李伯謙一起,啟程前往東海的崇明府,等待大周的探索隊伍歸來再匯合。
六月初五,龍庭關(guān)閉。
由于天地龍門外的超一品戰(zhàn)力震,再加上景帝曾確認趙興無法用龍皇法典一統(tǒng)龍庭,于是關(guān)閉這一天的外海之上,無戰(zhàn)事發(fā)生,各方勢力開始打道回府。
六月二十日,矩子宮進入東海內(nèi)海的紫霄島范圍。
趙興也是從這里上了回歸的船隊。
「喵!!」
「汪汪!」
「!」
秘密上船,趙興就見到了三頭戰(zhàn)寵以及龍肖丶白云武丶唐應(yīng)龍丶敖天幾1
「哈哈哈哈。」
見到三頭戰(zhàn)寵熱情的撲向趙興,幾人都笑了起來。
可不熱情嘛?趙興用商湯令出去,三頭戰(zhàn)寵那個時候還在古汀王國呢。
這又是好幾年沒見了。
「你們的力氣都變大了啊。」趙興扒拉開蒼犬的腦袋。「這是吃了多少好東西?」
龍肖自豪的挺了挺胸膛:「跟著我和爺爺,還能虧待了它們不成?」
趙興拱了拱手:「多謝白龍王,多謝——」
白云武擺手打斷道:「,可千萬別來這套。」
「咱們水族都有龍族血脈,你給我們行禮,這不是要我們給你跪下。」
「是極是極,該我們給龍皇行禮。」唐應(yīng)龍丶敖天頓時應(yīng)和,朝著趙興拱手。
「呢—..」趙興倒是忘了這茬。
爺爺都行禮了,龍肖也不能愣著,于是他也給趙興行禮。
搞得趙興都怪不好意思的。
「龍皇啊,那第十二環(huán)任務(wù),能不能簡單一點?」行完禮,唐應(yīng)龍趁機問道。
「第十二環(huán)也太難了,要去孽海的龍島殺上萬的龍族領(lǐng)主。」
「我這把老骨頭,怕是難以完成。」
敖天也道:「我的十二環(huán)任務(wù),也很困難,要在大競技場中和龍王挑戰(zhàn),擊敗一頭龍王才能得證其位。」
趙興為難道:「兩位族長,你們已經(jīng)接取第十二環(huán)任務(wù),我便不好更改了。第十二環(huán)任務(wù)再簡單也有一個極限。」
唐丶敖兩人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白云武罵道:「你們兩個混帳,豈能如此為難龍皇,這難道是可以商量的事嘛?」
「滾滾滾,趕緊滾,別打擾龍皇休息。」
白云武開始人,只留下龍肖和趙興在房間里面敘舊。
「趙興,你怎麼在外面了?」龍肖問道。
「這個是機密,如果沒人告訴你,那我也不能告訴你。」趙興搖了搖頭「噢噢。」龍肖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問了。」
「你可是拿到了無極劍胚?」趙興問道。
「拿到了。」龍肖興奮道,「好東西啊,太好用了,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里面還有一套《無極劍法》。」
「我跟你說,現(xiàn)在夏靖那樣的,我可以打十個!」
趙興笑道:「哈哈哈,我會如實轉(zhuǎn)告給世子,他肯定會來找你切的,
到時候你可別陰溝里翻船了啊,人家夏靖也在神武學府進修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呢。」
龍肖自信道:「小小氣宗,不值一提。」
得,拿到無極劍胚的龍肖看夏靖,已經(jīng)是插標賣首之輩了。
「我現(xiàn)在的目標,是明月府主,龍淵府主那樣的強者。」
「夏靖?他要是來找我挑戰(zhàn),輸了我非得讓他吃上幾條魚。」
「對了,你出來的早,老陳怎麼樣了呢?」
趙興道:「還在通明府當平原令呢,他現(xiàn)在是正四品上,短時間內(nèi)是難上到三品了,至于他的自修能不能上來,我就不知道了。」
趙興回歸是秘密,他也沒有去主動聯(lián)系陳時節(jié),只知道現(xiàn)在老陳依舊在通明府當平原令。
看這樣子,之后也很難再往上升,只會在四品位置不斷平調(diào)。
「回去后我定要找小陳炫耀炫耀。」
「你夠了啊,這都叫上小陳了。」
「哈哈哈哈。」
和龍肖聊了一會,趙興就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內(nèi)有夜宇空丶神羅王丶命官姬姒丶天衍王。
當看到趙興出現(xiàn),夜宇空跟山貓一樣,頓時就撲了過來,
「好啊,你小子總算出現(xiàn)了!」
「為什麼要讓人打我,啊?」
「你知道我那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沒事就有人過來偷襲我一下,把我拍飛。」
夜宇空抓著趙興的肩膀不斷搖晃。
「哈哈哈。」神羅王在旁邊樂得不行。
他可是知道好友當初的遭遇,莫名其妙就被人打一頓,這誰受得了。
「不好意思夜大哥,我當時也不知道該選誰了,總不能讓人去揍神羅王吧?」
「他是機關(guān)師,沒你抗揍啊。」
夜宇空聽了之后更委屈了:「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劍宗,不是氣宗-—」
我這個流派不抗揍的啊!」
「哈哈哈哈。」
大家都在笑,但趙興卻發(fā)現(xiàn)天衍王一點笑意都沒有。
看他站位,似乎還有點提防著姬姒。
這什麼情況?
趙興往前走去。
見趙興要和命官談話,神羅王和夜宇空也就識趣的出去了。
只留下姬姒丶天衍王丶趙興在屋子里。
『王爺,許久不見,您可還安好?」趙興拱手問候。
「好個屁!」見人都走了,天衍王指著旁邊的姬姒:「你到底干了什麼,這家伙居然想出了這麼損的主意來!」
姬姒平靜的搖頭:「兄長,這和趙興沒關(guān)系。」
趙興一臉懵逼,到底是怎麼了?
「沒關(guān)系?你當我這麼久的命官是白乾的?分明就有干系!」
天衍王情緒很激動,這可真是罕見了。
趙興納悶道:「王爺,姬大人,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姬姒有些無奈道:「我是真不知道您已經(jīng)延壽了啊,你也不早說。」
聽這話,天衍王又炸毛了:「怎麼,老子我延壽還得向你這個佐官匯報?
「我還是你親哥哥,你是怎麼想的,竟然把主意打我頭上來,?」
「你可真是太孝順兄長了哇!我丶打死你這個混帳——.」
說著說著,天衍王就要動手了。
姬姒呢,也不躲,就這麼靜靜的站著。
趙興一看天衍王是真打,頓時就沖過去攔著。
「王爺王爺,算了算了—」
「您要打,總得說清楚再打吧,怎麼就還和我有關(guān)系了?」
天衍王甩了甩袖子:「你自己問問這混帳,簡直氣煞我也!」
姬姒道:「我從龍王尹休那里兌換出來一些寶物,其中有一件珍寶,對我們命官的法術(shù),頗有增益。」
「于是在王城的十幾年,我便開始研究「云笈時簽」和「時光信簽」
結(jié)合史官的法術(shù)和珍寶神器,將其信簽法丶物一體,增加新的功效———」
趙興聽看姬姒腦洞大開的想法,都不由得呆了。
時光信簽會消耗壽命,他是知道的,沒想到的姬姒居然會到付?
重點是,這些年還真給他折騰出了點門道。
在大治二十年,姬姒出來之后,就對兄長天衍王進行了嘗試。
天衍王也不疑有它,聽到小老弟說在法術(shù)上有突破,想讓自己試試,那就試試吧!
結(jié)果,試試就逝世。
天衍王差點就隔屁了!
好在發(fā)現(xiàn)得快,且姬姒的法術(shù)還不太成熟,最終天衍王就只替姬姒分擔了三年壽命。
天衍王那個氣啊!
他好不容易才讓景帝給他延壽百年,結(jié)果這里就憑白丟了三年。
「有你這麼個弟弟,我真是服氣!」天衍王恨恨道。
至于和趙興的聯(lián)系?
在命官的推演中,那還確實有,就是尹休寶庫這個點。
趙興搞清楚之后也是無言以對。
姬姒是天衍王的親弟,他年紀卻比天衍王小很多。
如果不出意外,天衍王走后,命官的領(lǐng)導(dǎo)者就是姬姒了。
以后要和這麼個狠人打交道啊?
趙興感覺自己的脖子也涼颶颶的。
「您不打了?不打我就走了。」姬姒拱了拱手,就走了出去。
「嘿!你個王八續(xù)子——-——」天衍王見他這幅模樣,又氣得不行。
「王爺,算了算了———·
六月二十五日,矩子宮飛向它處,大周的強者們?nèi)繐Q船隊而行,進入崇明府。
太尉羅王帶領(lǐng)兵界眾將丶魏國公帶領(lǐng)朝廷特使丶崇明府君范弘毅帶領(lǐng)文武百官丶幽若公主率王府封臣前來迎接。
朝廷的特使,是來宣布賞賜的。
天雍州路途遙遠,那些中品官員,就不必再去面圣了,基本上在這里就落定。
趙興也乘機把曹千岳和李慕婉這兩個愛吃的天才,調(diào)成了自己的侯府親衛(wèi)。
至于剩下的高品強者,有大功勞的則仍舊需要進京去領(lǐng)賞。
自崇明府出發(fā)前往京城,人一下子就空了大半。
趙興看了看,二十年前1500名高品,只剩下不到1100人。
不過在這些人里,趙興并未發(fā)現(xiàn)紀夢君丶童金丶江川丶蕭煌。
「真夠狠的。」趙興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龍庭古地二十年,自己幫助大周建立的優(yōu)勢是巨大的。
400名高品,到底多少是死在外敵和探索中?根本不敢想,這些人全部會按照陣亡來發(fā)放撫恤,根本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麼,注定會是個謎團。
大治二十年的七月,趙興再次進入豐京。
七月初五,他在奉天殿參加了第一次正式朝會。
景帝對此次的有功之臣進行了正式的封賞。
趙興的封賞,也正式下達,昭告天下。
除去隱瞞了商湯令丶伏明熔爐之外。
其馀的斬獲,全部都被當做功勞羅列了出來。
包括帶回龍皇法典丶坤元神鋤丶大量的【遠古龍涎香】丶【龍血圣葉】丶【龍晶之髓】,以及南蠻王庭的【金羽神甲】丶【巫仙鼎】丶【靈巫法杖】三件骨器丶【天叢云劍】和【瓊勾玉劍】。
為什麼不裝了?
因為不需要再藏著掖著。
趙興雖官只有三品,但實力已經(jīng)是二品的天運境。
他還有萬法分身丶在大周境內(nèi),誰能殺他?刺殺是癡人說夢!
至于境外,趙興的本尊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即便去,也是龍庭古地,同樣不可能有生命危險。
隱藏只是為了保護,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麼就該將該有的榮耀給與趙興,讓天下人都知道,趙興立下了什麼樣的功勞!
「臣趙興,拜謝吾皇!」
「祝吾皇永壽無疆!」
隨著圣旨正式冊封,趙興也在豐京中的神廟完成了正三品的氣運洗禮,
氣運只是略有增長,畢竟他已經(jīng)是衍八的氣運,壽卻大幅度增加,三品官這個層次的壽命,直接給他拉滿。
算上他吃龍鯨靈秀的命數(shù),趙興的余壽超過900年,因為之后二品丶一品還會增加各一百年。
不過趙興估摸著,自己是等不到景帝的賜予了。景帝肯定要留有馀地給下一代皇帝封賞。
封賞結(jié)束,頓時就引發(fā)了大轟動趙興和他的事跡,頓時傳播開來。
「什麼?龍皇法典的持有者,居然是神威侯趙興?他不是才三品官?」
「嘶,這斬獲也太驚人了!龍皇法典丶坤元神鋤,都是絕世奇珍啊!」
「絕世奇珍和你我沒關(guān)系,但那些珍寶級材料,數(shù)量驚人,陛下將來定會拿出來賞賜。不知道多少人會因此受益!」
「原來龍皇繼承者是他?我就說在石文軒那修煉時,他怎麼學得那麼快,不是沒有理由啊!」
「兄長別說了,就是他讓我們挖了幾年礦啊!」
「跟他有什麼關(guān)系,那都是龍王下的令。」
「人呢?誰知道神威侯何時邀宴?」
「他還不到六十歲,前途不可限量啊!」
遙遠的南蠻之地,紫龍王庭。
在一處地火熔爐旁,紫骨天尊發(fā)出了悲憤的嘶吼:「趙興!我此生與你勢不兩立!!」
旁邊的紅骨天尊淡淡道:「師兄,別叫了。他又聽不到,專心煉器吧。」
此時的紅骨天尊,骨頭仍舊是紅的。
但紫骨天尊,骨頭卻不再是紫色,而是變成了白色。
他的一身紫骨,除了腦袋還帶點紫,其馀都被抵押了。
紅骨天尊給他算了一筆帳:「從今天起開始煉器,師兄你要練五百年才能還完債務(wù)。才能贖回你的紫骨戰(zhàn)體。」
「師兄,你再耽誤時間,或許還完債就不到十年好活了。」
「啊啊啊啊!」紫骨天尊怒吼著,但聲音很快就被法陣淹沒。
道源洲,坤元學宮,昆山。
此處是孟坤的住所,這時他十分的心煩。
「長卿,你看看丶看看吶,秦山岳這個王八蛋,又在翻舊帳了!」孟坤手里拿著一份公文,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知道,我看到了。」顧長卿也嘆了口氣,「沒辦法啊,你當初是有點沖動了,趙興這職位掛了二十多年,完全是虛職,也不能全怪人家。」
「你,你怎麼也幫著他說話!」孟坤恨恨的將公文摔在地上。
這是一封內(nèi)部彈劾信。
玄土院的副院長秦山岳,彈劾孟坤為政不作為,濫用私權(quán)。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坤元學宮,也差不多到了新老交替的時候。
坤元學宮的院長一一軒轅擎天,同樣也活不過景帝。
從大治十五年開始,軒轅擎天感受到了自己的具體死亡時期,便開始了繼承人的篩選。
坤元學宮的五大院,地藏院丶靈山院丶玄土院丶地宮院丶坤元院,就代表著內(nèi)部的一個個派系。
篩選開始,競爭也就開始了。
秦山岳,就是玄土院的副院長,也是強有力的候選人之一。
篩選繼承人,方向都差不多,無非是法術(shù)修為丶經(jīng)典注解丶政績貢獻,
個人品德。
現(xiàn)在還不涉及大道之爭,只是找政績上和品德上的缺陷。
秦山岳今天的彈劾公文,里面就包括了孟坤主導(dǎo)的施法工程上的錯誤丶
浪費。
其中,在梁王造反期間,孟坤請圣者出手,動用徹地神舟和萬重山,以及挖掘古之地道,救援趙興的事,又被提溜了出來。
秦山岳很雞賊,他并不反對孟坤救趙興的事,因為這已成定論。
他反對的是,孟坤這個人行事魯莽,造成了資源浪費。
既然已經(jīng)去當時的梁王封地抓了人,后面還去挖什麼古之地道?
浪費太多資源了,你這個人主持工作不行啊,若是我來干,就將如何如何。
另外,他還認為孟坤極力討好趙興,最終二十多年過去一無所獲,當成攻擊的痛點。
趙興至今都掛著地藏院司業(yè)的職務(wù),也就是孟坤這個分院院長的助手。
可是呢,二十多年了,趙大圣子,可有一片地利派經(jīng)論出世嘛?
天時派和本我派,人家可是嘎嘎出,還賊猛!
你孟坤是不是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孟坤你無德亦是無才啊!
總之,秦山岳罵得很臟。
搞得老孟頭這幾年十分的狼狽,連覺都睡不好了。
「喉!」
「這個秦山岳,嘴皮子真是厲害。」孟坤嘆氣道,「長卿啊,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顧長卿搖了搖頭,「秦山岳養(yǎng)出了一座靈山,名列天下靈山排行第一百零九。」
「操辦了北海道的建設(shè)工作,大治過來二十年,他又挖掘舉薦了多名人才,在福地中表現(xiàn)十分驚人———」
孟坤煩悶的打斷道:「難道我就沒有什麼地方比得過他嘛?」
顧長卿點了點頭:「有。」
「什麼?」孟坤眼睛一亮。
「你的家世比他好。」
......」
孟坤頓時又泄氣,「這有個屁用,若是家世管用,我爺爺下來就該我父當這個院長了,怎麼會是軒轅擎天?」
「唉。」孟坤當下十分的憂郁。
然而就在這時,昆山宮殿,卻有一道人影快速的飛了進來。
來人正是海山陵的守殿祭司,孟坤的堂弟丶孟禮。
「兄長丶兄長,趙趙趙趙——
「叫什麼!好好說話,都多大人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孟坤正郁悶著呢。
「我丶我丶大事!大好事啊!」孟禮激動得渾身顫抖。
還是顧長卿穩(wěn)重一點,他立刻意識到什麼:「孟禮,可是神廟有信?是否趙興從龍庭古地出來了?」
「對對對!」孟禮狠狠的點頭!
「你說的大好事,是什麼?」
「趙興回歸京城,得陛下賞賜,加封皇宮行走,兵界巡查,另賜百萬封地丶勛升十二階!」
「官升正三品,入靈墟福地為養(yǎng)山使!」
「什麼?」顧長卿一愣,「賞賜也太重了吧?他到底是做了什麼?」
「他帶回了神農(nóng)鋤!」孟禮總算是說出來了。
而孟坤和顧長卿還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什麼神農(nóng)鋤,你不會是在說坤元神鋤吧?」顧長卿張大了嘴巴。
「正是!」孟禮道,「神威侯已經(jīng)從豐京出發(fā),爺爺從陰間傳信,讓我們速速準備社神器的回歸大典—-」-兄長,你倒是說句話啊!」
孟坤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道:「你你你丶說說說的,是丶坤坤坤-——」
孟禮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是的!就是坤元神鋤!你沒有聽錯!」
「我的地王爺爺啊,這-—-」孟坤終于從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他喘著粗氣道:「快,快,你給我速速去操辦!把能用的禮器都給我拿出來,所有禮舟全部給我動起來!」
「老顧,你去叫圣者,我們出宮—-不!我們?nèi)サ涝粗薜臇|邊迎接!」
三人鬼喊鬼叫的沖出昆山,而也就是這一刻,整個坤元學宮都轟動了起來。
大治二十年,八月初,趙興的儀仗隊,抵達道源洲邊境的『紫石郡」。
剛進入境內(nèi),就看到天空中鋪天蓋地的禮舟丶戰(zhàn)船在前方等待,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又有一萬八千座山岳,漂浮在天空中,于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
自紫石郡上空,云道給鋪得金碧輝煌,第一重云道上,都是有禮舟丶栽滿各種樹木。
第二層云道上,機關(guān)獸側(cè)立,威武不凡。
第三層云道上,百花齊放,爭奇斗艷,
第四層云道上,瑞獸奔騰,拉車而過,上面是滿滿的禮器。
第五層云道上,有一排紅彤彤的大鼓,有身看戰(zhàn)甲的壯漢在敲響。
第六層云道,有編馨丶編鐘排列,有身看法衣的樂師在奏響。
第七層云道,孟坤帶著人,整齊矗立,身后有珍寶級神器,閃閃發(fā)光,
他們在神器之下,列隊迎接。
每一層云道,平整無比,好似天路一般,并且云道是流動的。
云海之間,還有蛟龍翻滾丶金光灑落。
就這排場,幾千年都沒有過一次!
「我了個去,坤元學宮這是把整個道源洲的舞師丶樂師丶泉宮丶承華監(jiān)丶全部都拉了過來嗎?」
「五大院的珍寶級神器,都給請出來啦?」
「老孟你還過不過了?」
趙興看得懂,并且大為震撼。
至于他旁邊的兩個親衛(wèi),曹千岳和李慕婉,也驚掉了下巴,連東西都忘記吃了,下意識的整理儀容儀表。
「敦烈,快快快,看看我的衣服,對不對。」
「我丶你的衣服上好像有臟東西。」
「啊!快搞定呀!」
站在武堯戰(zhàn)船上,陪同而來的魏國公丶金吾統(tǒng)帥楊雄英丶羅王丶幽若公主丶等朝廷重臣,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大司農(nóng)李伯謙,甚至有些酸了。
「真新鮮吶,我這個大司農(nóng)問了多次都不肯亮出來的家底,此次就這麼亮出來了。」
「趙興只是個正三品的靈山使,這迎接排場,簡直比我這個大司農(nóng)都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