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火拜別了費無道後徑自來到街道上的酒館喝酒,城裡的人都認得汐火的模樣,酒館的掌櫃一見汐火來,將其他還在喝酒的客人全部遣散走了,騰出空蕩蕩的地方給汐火一個人喝酒。
汐火點了酒館裡最好的兩壺酒,坐在靠窗的位置自斟自飲起來,末了自言自語道:“汐火啊,你到底是何人,爲何你有如此絕世的武功我卻不知曉。”
酒館的老闆不知情,以爲汐火自吹自擂自己的武藝,其實他是不知,汐火所說的並不是自我吹捧的話,正是汐火酒後吐露的煩悶之言。
喝完了兩壺酒後,外面已是月色冥冥,汐火付了酒錢後,歪歪倒倒地走在地上。街上一片寂靜之色,家家戶戶門戶緊閉,往日熱鬧非凡的京師,在敵軍壓境之際蕭條萬分。汐火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皇家大院,突然一道黑影從汐火眼前閃過,汐火酒意已醒,下意識的拔出藏雪劍。四下看去,竟空無一人,難道自己酒喝多了看錯不成?汐火心裡暗道。
過了一會兒,那黑影又從汐火身後一閃而過跳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屋頂上,汐火跟著黑影跳到了那房頂。
“閣下何人,爲何在皇城裡鬼鬼祟祟。”汐火看著離自己五丈遠的黑色身影說道。
“閣下好生厲害,一日之內打傷我一員大將並且誅殺了我四名愛徒。”那黑影聲音冷冷地說道。
汐火思忖了會說道:“莫非你就是烏月?”
“閣下好眼力。”那黑影說完轉過身子來。
月色太暗,汐火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孔,但聽聞他的聲音,這人的年紀也就在二十出頭的樣子,他怎麼會是拜月教前任大祭司呢?汐火滿腹疑惑。
“好大膽子,你不知這皇城內高手如雲,你來豈不是羊入虎口?”汐火說道。
“那些不過是沽名釣譽者,到底他們實力如何叫他們和我比較比較就知道。”那聲音滿不在乎得說道。
“好大口氣,你當年密謀造反怎麼會被別人抓住?你在這夜郎自大,且不是很可笑嘛。”汐火語氣中帶著幾絲嘲笑。
“若不是他們使用奸計,他們能抓的住我?”那聲音帶著些許慍怒。
“廢話少說,你說你今晚來這做什麼?是不是想刺殺大王?”汐火質問道。
那黑影冷哼一聲道:“今晚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汐火道,“若想動手別廢話,趕快動手吧。”
“我今晚來沒有和你動手的意思,不妨我們坐下來喝杯水酒如何?”那黑影邊說邊朝汐火走來。
“喝酒?莫非你想在酒中下毒?”汐火警惕地問道。
“想不到汐火將軍以小人之心度在下之腹,我烏月今晚來無非就是想和汐火將軍推杯換盞好好暢談一番而已,不想汐火將軍如此看我,真是令在下失望。”那黑影冷笑著說道。
汐火被那人這番話一激,不覺耳紅面赤,他放下手中的藏雪劍,對那人說道:“既然閣下如此雅興,那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聊聊便是。”
那人聽汐火這麼一說,提著一罈酒朝汐火走來。當烏月走近時汐火仔細的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烏月面白如紙,面頰消瘦,年齡約莫二十上下,再看他的身材如女子般嬌弱,好似一陣風來就可以將他掀倒。他身著玄色長衫,如果不是他開口說話,汐火還真把他當成女子了。
“汐火將軍久仰久仰。”烏月拱手說道。
“何來久仰,我們對陣交鋒不過兩日。”汐火冷冷地說道。
“幾日前,汐火將軍大鬧東臨郡,夜宿費大小姐閨房,大戰費郡王,這幾件事都令在下佩服萬分。”烏月笑道。
汐火看著烏月的笑容十分不自在,他的笑容毫無生氣可言,像是一具死屍衝自己微笑。
“閣下果然神通廣大,費府的那些事情你的知道,在下佩服佩服。”汐火假意奉承著說道。
“今夜貿然打攪汐火將軍多有不適,不過,在下此次前來的確有要事相商。”
“我只會陪你喝酒,勸降投敵之事無須多言。”汐火語氣堅決地說道。
烏月說道:“閣下此言差矣,今晚來我不是爲自己而是爲當今大王。”
“當今大王?”汐火自言自語道,然後一臉警惕的看著烏月質問道:“難道你想刺殺大王?”
“的確有人想殺大王,不過不是在下,而是當今拜月教主費昭武。”
烏月的話音一落,讓汐火冷不丁的打了寒顫。
“這怎麼可能,拜月教主若想當大王早已可以取而代之何必等到今日?”汐火不相信地問道。
“來,坐下,我與你細細將這前因後果和你細說一番。”烏月坐在屋頂上說道。
汐火放下劍,盤腿和烏月並排坐下。烏月拔開酒塞,咕了一口酒,話匣子隨之打開。
“十幾年前,我和當今拜月教主費昭武爲同門師兄弟。我們的授業恩師是前任教主崔辛,崔辛教主非常器重我和大師兄費昭武,他打破先例,先後冊封我和費昭武爲大祭司,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想鍛鍊我和費昭武的能力,好選出拜月教的下任教主。
那時,我生性玩劣,根本沒有想過繼承教主一位,只想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有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一次偶然的機會,費昭武得知我是前任教主崔辛的私生子,他心想自己努力估計是白費了。於是心生歹意,有意陷害我父親密謀造反,我父親沒有反抗,以死證明自己對朝廷的忠誠,我父親被殺那天,我親眼目睹他被幾萬名教徒輪流用鞭抽,直至抽成肉醬爲。我爲替父親報仇,獨身一人殺入皇宮,當時皇宮內外無人是我敵手,包括當時的費昭武。可惡的是,他們打不過我,利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將我擒住。
後來,大王知道自己一時糊塗殺害了我父親,心生愧疚沒有殺我只是把我分配邊疆而已。”
烏月說完這番話後,拿起酒罈又喝了一大口酒。
汐火半信半疑的聽完他這番話,慢聲道:“你所說的故事的確讓人同情,但是真僞我又如何知曉,要知道,我倆現在是兩軍對戰。你說的再讓人同情,也不能讓我改變討伐你的決定。”
烏月看了一眼汐火,站起身來脫去身上的玄色長衫。很快,汐火看見烏月背後有一大片燙傷的痕跡。
“看見了沒有,當年他們用酷刑折磨我,這就是當年留下的痕跡。”烏月說起當年的事情,還滿臉怒氣,看來這些年來他一直無法釋懷這件事。
“烏月大祭司,我爲你的遭遇感到同情,但是畢竟我倆現在是敵對關係,我不能爲你做任何事情。”汐火語氣變得和緩了許多。
“這次來,不是爲解決我個人恩怨,而是爲了當今大王。”烏月一臉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