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山終年雲霧裊繞,半座山頭隱匿在白霧中,青鬱濃翠的筆挺茂松若隱若現,好一番仙境兒。舒睍蓴璩
心情不同,相同的景緻入眼卻又另一番的風貌,南宮娣愜意的依偎在君墨幽的懷中,黑鴉鴉的髮絲隨著馬兒奔跑在風中起舞。
順手抓著一縷貼著臉頰眼睛的青絲勾在耳背,微瞇著鳳眼,享受的說道:“偷得浮生半日閒,許久都不曾如此輕鬆愜意,什麼都不去想,也不用去想,心情歡暢了不少。”
君墨幽眼底含笑,二人十指相扣,緩緩的駕著馬兒前行。“四方安定後,你我便閒雲野鶴,可好?”
南宮娣背脊一僵,驀然扭頭看著君墨幽笑意深深的眉眼,心裡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眨了眨眼道:“你不要江山了?”
“我更愛美人!”君墨幽出其不意的在南宮娣脣瓣輕咬一口,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是往日也罷,坐擁江山美人,享齊人之福。如今我倒只想陪著美人踏遍這錦繡山河做個甩手掌櫃,太上皇也是不錯的身份。”
南宮娣瞪了君墨幽一眼,心想熙兒才三歲,四方安定以三年爲期限,方纔六歲…他也真敢想!
忽而,南宮娣眼底閃過精光,食指擡著君墨幽的下頷,戲謔的說道:“既然如此…美人,可願入住朕的後宮?”
南宮娣心裡飛快的打算著,這樣自己算是他後宮的女人呢,如果他把北蒼給了兒子,那麼就是‘閒人’一個了,正巧她可以留在南詔侍奉父皇母后,將他‘納’入後宮!
君墨幽眸光微閃,輕輕的嘆了口氣,清雅道:“如此,婦唱夫隨。”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山谷間,兩人花費了一半多的時辰,從山腳下繞到了庵廟,庵廟冷清得毫無人氣,屋檐下已經結了蛛絲,往昔門口灑掃的小尼已經不知去向,正堂的門已經上了鎖。
“我們進去看看?”南宮娣摩挲著下巴,看著荒蕪的庵廟,心漸漸的沉了下來。巫女不知去向,想要找她也是大海撈針,說不定等找到了人,她早嚥氣了,還不如直接撂倒了巫師逼問來的快些,雖然兩種都不靠譜,南宮娣還是傾向後則,等人攻打上門,還不如出其不意,先下手爲強。
君墨幽點頭,兩人去了當初南宮娣居住的廂房,熟門熟路的打開機關,南宮娣牽著君墨幽的手一同進了暗室,依舊是亮如白晝,好似永不垂落的星辰,點綴著滿室的黑暗。
突然,南宮娣腳步一轉,猛地把頭扎進君墨幽的懷裡,君墨幽慌亂的接住她,擡眼便看到了前方正中央的蒲團上盤腿坐著灰色僧服的人,穩如磐石,彷彿坐了經年之久。合十的手乾枯蠟黃,散發著腐朽的氣味,儼然是已經故去。
君墨幽擁著南宮娣一同靠近,看著老尼的容顏,赫然是巫女,在這通風的暗室內,成了乾屍了,地上留下了兩個金黃色的大字‘勿動’。
兩人對望一眼,心裡各有所思,老尼留下這兩個字顯然是料想到南宮娣會再次回來,而她身旁放著一疊資料,資料最後一張寫了一行字,南宮娣瞭然的一笑,苦澀的說道:“她早就料到我會再次來找她,所以在仙去前做好了準備。”
君墨幽頷首,大師是個通透的人,看了眼那行子,挑了挑眉梢:“她把所知道的都整理到這資料內,沒有我們要找的,大師也盡力了。”
南宮娣把資料放進懷裡,跪在地上對老尼磕了三個響頭,拉著君墨幽頭也不回的離開,啞聲道:“她一輩子都是忠於母親,或許是沒有等到母親醒來,而是在我離開了雪臨,她就做好了仙去的準備,連走也要與守著母親。”若是她知曉母親無礙,當如何?
“總有辦法的。”君墨幽緊了緊握著南宮娣的手,心底一片寒涼,暗中有了決定。
回到了沂蒙樓,還未歇上一口氣,莫言焦急的衝了進來,對著二人說道:“主子,有一支禁軍在搜城,說藏了細作,朝我們這邊來了。”
南宮娣臉一沉,暗歎不妙,大約是衝著君墨幽來的,或者是那個巫師知曉有人從天眼裡墜落,便要搜城,亦或是對著她來的,從她離開東陵時就被人盯上了。
“可還有其他的消息?”南宮娣看了眼君墨幽,直覺這事或許是預謀已久,愣愣的說道:“也許喬芯早就是他們的棄子,那幾句話儼然是故意透露給喬芯的,而暗中人早就知道喬芯會被我們抓住,也料到喬芯爲了留得一線生機,會泄露消息,所以一開始喬芯以爲真的消息便是假的,目地就是引我前去東陵,不是我死,便也要鬧得和襄王敵對。”
當真是好算計,而且暗中之人極有耐性,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算計在其中,很久以前便佈下了暗局。
君墨幽神色凝重,暗中之人定然是和她極爲熟悉,朝夕相處的人,否則,怎麼能對她瞭若指掌?
“淺淺,回去後把你的屬下借我用一用。”
南宮娣不做他想,不以爲然的說道:“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他們還要尊你一聲大主子呢!”
聽著她話裡透著的一絲醋意,君墨幽無奈的摸著她的頭頂,“我們該走了。”話落,帶著南宮娣到了後院裡的溫泉池,君墨幽輕笑道:“準備好了麼?”說著,不等南宮娣回答,便拉著她一起扎入水底,南宮娣嗆得嗓子火辣辣的,想要蹬出水面,纖腰被君墨幽掐著拉入懷中,兩脣相碰,君墨幽溫柔的撬開南宮娣的脣齒,淺嘗慢捻。
兩人忘情的在水中擁吻,火紅的裙裾在水中層層疊疊綻放,宛若地獄中鮮紅如血的火蓮,妖冶絕豔。卻與那一抹飄逸的白融合在一塊,恰到好處,宛若一雙情人般纏綿悱惻。
良久,南宮娣只覺得要窒息,肺都要炸掉,拼命的從君墨幽的嘴裡汲取氧氣,忽而,伸手推開了他,想要游出出面大口的吸取新鮮的空氣,皓腕被君墨幽大力的攥住,朝一個方向游去,就在南宮娣支撐不住,君墨幽抱著南宮娣破水而出。
‘譁’的一聲,平靜無波的水面濺起無數的水花,層層疊疊的波瀾浪花快速的暈染開,撞散在河岸邊。
南宮娣張嘴呼吸,半晌,總算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埋怨的剜了君墨幽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跳的時候不知道吱一聲,差點你就要找小老婆了。”
“我有問你‘準備好了沒有’。”君墨幽委屈的眨了眨眼,長而濃密的眼睫如同羽扇,看得南宮娣‘咕嚕’嚥了口唾沫,心尖兒上麻麻癢癢,彷彿被羽毛滑過,又好似有無數只的螞蟻在上面爬動,按捺不住的想要在水裡把他給撲倒!
“主子,關口已經有人等在那裡接待。”忽而,莫言的嗓音傳來,南宮娣一個激靈,回過勁來,發現自己決然被君墨幽的美男計給迷惑住了,握拳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老臉通紅的紮在水裡游上岸,狠狠的瞪了莫言一眼,爬上了馬車。
莫言被瞪得莫名其妙,摸了摸繃緊的臉頰,看著滿臉含春的主子,忽然發覺自己無意間撞破了主母的…好事。.
換好了衣物,南宮娣跳下馬車,看著君墨幽的衣衫是乾的,蹙了蹙眉頭,看著眼前的官道憂慮的說道:“人是衝著我們來的,在院子裡沒有找到人,他們會在城門設關卡,後面也會有人追上來,趕馬車會耽誤行程,我們騎馬走。”
三人齊齊看向拖著馬車的一匹馬,還有邊上莫言騎著來的馬匹,默契的都沒有開口,南宮娣悻悻然的說道:“車伕駕著馬車向北走,莫言不是他們的目標相對安全,可以弄兩匹馬來,我暫時和君墨幽共乘一匹到青峰山等你。”隨後怕莫言聽錯,刻意把‘青峰山’幾字著重說了一遍。
幾人分道揚鑣,沒走多遠,南宮娣和君墨幽便瞧見了不遠處黑壓壓的一支鐵騎軍隊等著,君墨幽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聽聞南宮娣說道:“我們要不要打道回去?”
君墨幽搖頭:“他們在這裡等著,後面就不會給我們留有退路。”
果真,南宮娣回頭,看到後面塵土飛揚,馬蹄聲陣陣逼近,片刻,便將兩人給包圍住。
爲首的人是一襲金色龍袍的楚慕頃,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精瘦的胸膛。往日清雋的面容微微浮腫,眼泡越來越大,面色黃的發白,一副縱慾過度虛浮的模樣,懷中抱著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兒。
看著前方的南宮娣和君墨幽得意的哈哈大笑,抖著手指指著君墨幽說道:“玲兒,這…個男人賞賜給你,怎麼樣?”
陳玲兒媚眼如絲的看著君墨幽,水光轉動,掩嘴咯咯的笑道:“皇上真壞。”
南宮娣目光在玲兒身上流轉,臉色有些暗沉,覺得這女人有種熟悉感,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聽著楚慕頃的話,慍怒的說道:“君墨幽,你說收服了這支鐵騎來攻打雪臨如何?”
君墨幽嘴角漾著淺笑,附和的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楚慕頃臉色微變,看著南宮娣的目光如毒蛇,狠唳的說道:“那也要看你有這個本事。”雙手漫不經心的
探進了陳玲兒的衣襟內揉搓著,散漫的態度好似南宮娣與君墨幽已經是階下囚。
南宮娣怒極,心知免不了一站,擡眼看著君墨幽,見他也是如此想法,兩人摸向腰間,把目標放在楚慕頃身上,抓到他不怕突破不了重圍。
楚慕頃好似知道他們的想法,陰冷的笑道:“南宮娣,你可要想好了,你若動一動手指頭,周王便要斷一根指頭。”話落,便讓人從最後面的馬車上扔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