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紀叔叔會乘飛機回來。我,紀言墨和紀阿姨正在機場大廳這里等著紀叔叔。正在我們大家都等得意興闌珊的時候,一個慈祥和善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簾。我朝紀阿姨和紀言墨大喊道:“看,紀叔叔來了。”
紀阿姨趕忙迎了上去給了紀叔叔一個超級熱情的擁抱。嘴里還念著:“小墨爸爸你終于回來了!給我們帶什么好東西了啊?”
紀叔叔看著紀阿姨的樣子也是一臉深情,“有有有,帶了你最愛吃的年糕!走,回家去!”
于是在紀阿姨和紀叔叔恩恩愛愛的對話中我們又回到了家。回到家后,紀叔叔把手中的年糕遞給我和紀言墨,說:“輕夏,言墨,你們?nèi)グ堰@年糕切一切!”
說完拉著紀阿姨上了二樓。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么我覺得紀叔叔好嚴肅啊?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呢?
“喂!”紀言墨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問:“你發(fā)什么呆啊?快過來切年糕啦!”
“你怎么什么事都命令我啊!你自己不長手嗎?”我生氣的沖他說道。
“拜托,叫你切個年糕而已,至于嗎?”話雖這么說,可他還是走了過來,奪過我手中的刀,切起年糕來。
他在廚房切年糕,而我則在一旁吃著冰激凌。他忿忿的看了我一眼,說:“吃這么多,也不怕肥死你!”
我撇他一眼,懶洋洋的說:“你這是嫉妒,**裸的嫉妒!”
“我嫉妒你?開什么國際玩笑?”他不屑的說。
“唉,你還是好好切你的年糕吧!別切著手!”
唉,我都不知道我的話是這么靈。就在我剛說完這句話后,紀言墨就真的驚叫一聲,捂住手指。
我嚇了一跳,放下手中的冰激凌跑了過去。我抓起他的手擔心的問:“怎么樣?真的切到手啦!”
他看了我一眼,悲憤的說:“你是不是巫婆轉(zhuǎn)世啊?對我下了詛咒吧
!”
聽到他的話,我原本泛濫的同情心又收了回去。可是看到他那汩汩流血的手指頭,我還是狠不下心來。
“你等一下,我回房間拿創(chuàng)可貼!”說完我跑上二樓,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個卡通圖案的創(chuàng)可貼!給紀言墨用這個,那家伙會以為我在耍他吧!可是沒辦法了,我這了的創(chuàng)可貼就只剩這個圖案的了!
我拿著創(chuàng)可貼走出房間,卻在路過叔叔阿姨的房間時聽到了阿姨的聲音,“你去祭拜阿秀了?”
聽到她的話我的心口一驚,有些不知所措。阿秀?紀阿姨口中的阿秀是媽媽嗎?祭拜?這么說,媽媽已經(jīng)...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我的臉頰淌了下來。曾經(jīng)我以為我很恨媽媽,恨她狠心地把我?guī)щx哥哥的身邊,然后又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將我拋棄!可是原來我的內(nèi)心深處還是很在意她的,得知她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我的心還是會很痛。我一直都在等,等著媽媽接我回去。終是等不到了!
房間里面的談話還在繼續(xù),紀叔叔說:“恩,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我想千立年不經(jīng)常在中國,所以就去看了看阿秀。而且,老婆啊,阿秀的死,還是不跟輕夏說嗎?”這么說,爸爸也知道媽媽已經(jīng)不在了嗎?
“雖然小夏一直都沒有說,可是我知道她還是很在乎她媽媽的。我不想讓她傷心。而且,如果她知道她媽媽是眼睜睜的在我們面前被車撞死的,而我們沒有第一時間去救她,她應該會恨我們吧!我很喜歡這孩子,不想讓她恨我。就當是我自私好了!”紀阿姨說的聲淚俱下。
可是我的心卻愈發(fā)的痛了起來。什么意思?紀阿姨是說她看著我媽媽被車撞卻見死不救嗎?
原來我的媽媽是被她間接害死的!我該恨她,可是為什么恨不起來呢?紀阿姨這十年來對我很好,簡直就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樣!為什么偏偏是她呢?
這時,我聽到樓下紀言墨大喊著:“蘇輕夏,你跑到外太空去拿創(chuàng)可貼了嗎?我的血都快流干了!”
聽著他的聲音,我難過的情緒立刻升級了!紀言墨是紀阿姨的兒子。是那個對媽媽見死不救的人的兒子!想到這里,我的心為什么這么痛!
但是無論如何,我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我下樓把創(chuàng)可貼遞給他,跟我想象的一樣,他看到那上面的卡通圖案后臉上布滿了黑線!
“你要我用這種東西?我不要!”他孩子氣的拒絕著。
“你就將就一下吧,沒有別的了!”說完,我不顧他的反對,扯過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我用牙齒撕開包裝袋,小心翼翼的幫他貼上創(chuàng)可貼。這一個過程他沒有反抗。我不敢看他,我怕看到那雙美麗的琥珀色瞳仁。我怕看到他,害怕他的一舉一動會扯著我的心臟!
“好了!”貼好之后,我轉(zhuǎn)身向上樓。卻被他拉住了手臂。
“怎么了?”他關心的問。
“沒!”我無力的掙開他的手,上了樓。
回到房間,我關上房門,趴在床上大哭起來。我從手機里翻出那張媽媽唯一的照片。照片里的她那么美,正在朝我燦爛的笑。十年來我一直在告訴自己媽媽總有一天會帶我回去的,媽媽是愛我的,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有多傻,原來一切早就不可以回頭了,只有我還在原地傻傻的等著她!
知道了這件事,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來面對紀阿姨和紀叔叔。于是我從床上站了起來,打開電腦。在網(wǎng)上訂了一張明天回國的機票。并且打開MSN。
蘇輕夏21:27
哥哥,我訂了一張明天回國的機票,早上8:00的飛機,你去接我好不好?
千楓影21:33
你怎么突然又要回來了?之前不是說還要等一等嗎?怎么?難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男朋友?不知道為什么,哥哥提到了這個詞居然讓我想到了紀言墨!我晃晃腦袋,一定是我想多了!
蘇輕夏21:35
哎呦,我沒有男朋友啦。我想你了不行嗎?
千楓影21:36
不敢不敢,蘇輕夏大美女想我了,那我是何等的榮幸啊!
蘇輕夏21:40
哥。媽媽...
千楓影21:41
她怎么了?
蘇輕夏21:43
媽媽過世了,據(jù)說是葬在中國,你不知道嗎?
蘇輕夏21:45
哥?說話啊!
千楓影21:50
不知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蘇輕夏21:52
六年前,很久了!我這次回去,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想看看她。
千楓影21:54
這樣啊!那好,我去接你,然后我陪你一起去!
蘇輕夏21:57
好!
千楓影21:58
好了,早點睡吧,我下了,88.
蘇輕夏21:59
恩,晚安!
哥哥也和我一樣,我知道,哥哥因為爸媽離婚的事也恨過爸媽,更恨的是媽媽一聲不響的就把我?guī)ё吡恕?墒歉绺缏犝f媽媽過世的事心臟也會忍不住顫抖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趁全家人還沒起床的時候拿著行李廂離開了家門,來到了機場。來到機場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紀言墨的電話!
“喂?一大早的,你去哪了?”對方不耐煩地說道。
“墨,照顧好自己!”留下這一句話,我便匆匆掛斷了電話!我怕再聽到你的聲音,我會舍不得走!我將手機關機放到了口袋里。然后拖著行李箱,進了登機口。
飛機終于還是起飛了,而我則閉上眼睛享受著著孤獨而又漫長的飛行。
其實我在想,原來“離開”是這么簡單的一個詞,可是“放棄”呢?為什么這么難?突然有些明白媽媽當年的心情了。她可以走得很輕易,卻無法將我輕易的放棄。這便是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