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顫抖的魂體漸漸不再顫抖了,不是因為他不再恐懼,而是陣法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他徹底禁錮的地步,甚至連聲音都無法傳出了。
“天啊!你不能這樣對我!”邪靈在心中怒吼著。
“魔族將起,我是邪靈,我還沒有禍亂世間,我還沒有殺戮,我甚至因為兩人螻蟻一樣的小輩沒有回復全部實力就提前出關。”
“我甚至連休眠了百年的洞府還未出去!”
“我是五階的邪靈,雖然還沒有回復實力只有四階法身境的實力,可是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夠恢復到五階合體境的修為。”
“我應該成為一方豪強,而不是剛剛出世就莫名的消逝,這不是我該面對的力量。”
這的確不是他能夠面對的力量,哪怕他恢復實力也遠遠無法抗衡的力量。
此時的邪靈心中已經盡是懊悔,后悔自己為什么遇到這個小輩,恨自己為什么沒有直接殺了黎生,而是想什么奪舍之類。
如有可能,他愿意跟在黎生的面前,叫一聲大人或者爺爺,只要能夠讓他離開,干什么他都愿意。
可是他做不到,恐怖的力量之下,似乎連求饒也成為一種奢望。
所以他只能像黎生一般靜靜的感覺著那本源之上恐怖的陣法。
而在外界,毛毛蟲的神色也漸漸變成凝重,也有幾分感嘆。
“我看出了小子靈魂本源上的封禁,卻沒有看出竟然如此強大。”
“這封禁是為什么……”
是啊,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的靈魂本源之上會有陣法,為什么這陣法這么強大,這是一種保護還是……禁錮。
驀得,黎生想到一個身影。
之前在幻境中將幻境打破的黑衣男子。
陣法的力量還在增強,而這一次陣法顯現的時間也出奇的長。
八道陣法!
陣法終于不再增加,穩定在八道。八道陣法,一道比一道繁復,一道比一道強大,直到最后一道陣法,其符文已經繁復到了極致,黎生已經無法看清。
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強大。
無數的符文密密麻麻,從開始的幾道光線到最后將黎生的本源徹底包裹,不留一絲縫隙。
像是一個金色的太陽。
黎生的識海之中,禁錮之力達到了最恐怖的程度,邪靈的意識都已經被禁錮,黑色火焰再也不能跳動,如同靜止的死物。
黎生本源之上的陣法發了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波動。
如同慶祝蘇醒,金色的太陽閃爍了一下,如同眨了一下眼睛,而后便再次沉寂,光芒收斂,成為了黑洞一般的圓球。
而剛剛閃爍的光芒卻如同一個不斷變大的氣泡,自本源向著四面八方橫掃開來。
光芒并不刺眼,只是淡淡的一道光暈,四面掃過之時,卻將一切的雜質泯滅干凈。
光暈掃過了銅鏡,銅鏡一閃之后沒有變化,掃過了識海的角落,邪靈走過的痕跡就如同沒有發生一樣消失的干干凈凈。
光暈掃過魂體火焰,如同什么也沒有遇到一般的一略而過。
寂靜無聲。
只是那團火焰之中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意識……消失的連聲息都沒有。
光暈掃過他的識海,掃過他的身體,一路沉寂,只在掃過毛毛蟲的時候,毛毛蟲一個趔趄從黎生的肩上滾落下來。
“*!嚇二爺一跳!”毛毛蟲說著,一扭一扭的又回到黎生的肩上。
黎生的身上再沒有一絲邪穢的氣息和污血,他的傷勢卻沒有什么好轉,陣法輕輕一閃的剎那風華,只能將所有不屬于他的盡數泯滅。
邪靈的意識已經泯滅,黎生卻遲遲無法回到現實,他有太多的疑問,有太多的不解。
邪靈的威脅已經消失,活著,對之前的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對于他不能解決的事情,置之不理無疑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可是他無法不在乎,
也不能不在乎。
黎生感受著自己的靈魂本源,依稀能夠感受到之前陣法的痕跡,若非之前的事情不是虛幻,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的本源之上,為什么會有強大的陣法?
是誰把我的本源上施展的陣法?
我是誰……他是誰?
想要知道一切的答案,可是現在的他,沒有能力解答,他一遍一遍的問著,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在問天地。
可是我相知道。
我要知道!
既然現在的我沒資格知道,沒能力知道,可是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弄清楚。
無論有多艱難。
睜開雙目,黎生眼中的堅定慢慢隱去,重新恢復了以往的神色。
快步來到月慧的身邊,查探后者氣息尚存之后黎生才算松了一口氣。
要不要叫醒她呢?如果叫醒她怎么和她解釋兩人還能活著?
黎生遲疑半晌,還是打算先將現場處理干凈。
邪靈的魂體在黎生的識海之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成為了純凈的魂體能量,暫時可以放在一邊,黎生自有打算。
至于現場,尸山已經風化成灰,血池也已經消失不見,場中只剩下了一幅骸骨,和一條骨鞭,白玉一般的骨質上遍布著黑色的符文。
“小子,不得不說,你的運氣不錯。”毛毛蟲從衣領里面爬了出來,頗有些唏噓的說道。
“這邪靈乃是五階的靈物,雖然實力只有四階,可也是貨真價實的五階靈物,滄海宗恐怕都沒有這種等階的寶物。”
“這骸骨乃是邪靈凝煉一半的法身,雖然只有骸骨沒有血肉,可五階靈物的半成品法身也相當四階的寶貝了。”
“至于這條骨頭鞭子么,稍弱一些,應該是臨時凝煉的兵器,三階頂峰的樣子。”
聽著毛毛蟲稀松平常的語氣,黎生開始不淡定了。
先天,紫府,萬象,法身,合體…
三階頂峰,那可是相當于萬象境巔峰的法寶了,怎么能夠說成是“稍弱”這種評價呢?
骸骨看著單薄,真正拿在手中卻是沉重之極,黎生將一切收進儲物袋之中后,才轉身月慧。
簡單的想出一個理由,黎生試圖叫醒月慧。
“大師姐,大師姐!~”
“……”
“別叫了,她的魂魄被邪靈抽離過身體,想要醒過來至少權昏迷幾天。”毛毛蟲在黎生的耳邊道。
把昏迷的月慧抬出洞府,黎生卻發現候俠已經不見了蹤跡,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