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朝暮絢麗,霞光勝火,半邊燒云。
凌晨光幕之下,幾道人影在天谷的略深處斬殺著一匹匹野怪,汗如傾盆,從額頭肆意滾落而下,旋即隨著指風(fēng)落下,又是一顆頭顱被一俊逸的青年給劈斬而下。
青年的手指處,泛著淡淡的金光,顯然便是天玄宗的另一大精髓陳稟,他甩了甩手指,看著那微微光亮的天空,輕聲喃喃道:“唉,我這般苦苦的賺取戰(zhàn)功,也不知其他人此刻身處何地。”
“隊長就是厲害,若非你的吞靈蒼生指前期突破,此刻斬殺異獸也不能給如此輕松暢快,如魚得水。”隊伍里,一人輕聲贊嘆道,現(xiàn)在筑基十一層的陳稟,可以憑借著一手超絕的手段剿滅筑基境以內(nèi)的所有野獸異怪,所以此刻所有的分值,都是在以一種驚人的趨勢上漲的。
“呼,暫時穩(wěn)定在了十四名,還是停歇不得啊,想要把這個位置徹底的坐牢了,就必須要不停的揮灑汗水啊。”陳稟吐出一口白氣,無奈苦笑道,其他的隊員手掌也是浮現(xiàn)著光芒:“那我們繼續(xù)前行!”
陳稟點點頭,旋即隨著身后的一些人,向前玩玩行去。
不過他們未有察覺的是,后方的巨樹樹冠之上,一柄匕首閃露而出,掠過刺眼的寒芒。
“聽九號說,八號是被一個天玄宗的小子所殺?”那隱匿在樹冠之上的身影露出半邊臉龐,被漆黑的布料捂住了嘴唇,雙目有神,泛過點點波動,“天玄宗,這支隊伍就是天玄宗的,應(yīng)該便是這個天玄宗的隊長吧,真是有趣,有時間,我也要會會他呢。”
旋即那道身影的背部驟然暴突起雛形羽翼,旋即身形一爆,便是消失不見,未有幾片漆黑的翎羽,從大樹上掉落而下……
而陳稟一行并沒有察覺,危險,正在離他們緩緩逼近。
此刻,遺種里頭,蘇凌松開緊握鎮(zhèn)海針的手掌,微微轉(zhuǎn)身。
那壯漢已是被蘇凌氣勢逼得欲要窒息,一雙漆黑的眸子鼓大睜圓,好若有口難言,有痛難述,周圍的隊員看得其的慘狀,也是連連咂嘴,看著蘇凌那似是有些單薄的背影,也是心生了濃郁的忌憚。
“奶奶的,這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樣的狀態(tài),還怎在遺種尋寶啊。”壯漢咬牙,心中埋怨不已,本想挑幾只弱勢的隊伍殺雞儆猴,卻反倒是砸了自己的腳。
蘇凌再度將鎮(zhèn)海針收入袖管之中,看著那其余的幾個深黑孔洞,眉頭也是微微皺了起來:“難道遺種之大,就只有這幾處寶物可尋?這洞身長度也就幾百余米,這處遺種應(yīng)該別有洞天啊。”
而且,真炎石到底是在哪里,那九湮宗等人所說的那物又是什么?集齊了五塊玉佩便能開啟寶藏,寶藏是何物,現(xiàn)在在哪?無數(shù)的謎團(tuán)自蘇凌心底浮現(xiàn)而出,令得其都是有些心煩意亂的起來,他隱隱的感覺得到,這次的遺種之行,恐怕是并不會一切順利,定然會另有端倪,讓人欲罷不能。
“唉,早得晚得都是得,反正毫無半點頭緒,還是先去最后一個洞看看有什么值得獲取的珍寶吧。”蘇凌輕嘆一口氣,旋即微微邁起步伐,身形向著那最后一個洞走去。
……
云霧繚繞的山峰頂端,坐落著一處大殿,大殿富麗堂皇,可感覺幽香種種撲鼻,璀璨鮮亮的水晶明燈,潔白光滑的木制地板,還有那遍地的耀眼珍珠鏈,一切都是將大殿裝飾得奢華美致,優(yōu)雅無端。
大殿沙發(fā),微微坐著一中年男子,男子嘴唇輕抿茶水,口中微微吐出一口白氣,雙目中隱隱有著眼芒閃爍:“五年來沉積于一起的痛苦,終是化作火山噴發(fā)了呢。”
整座大殿雖皆是雅觀,可在那后院被封閉的小門,卻是透出陰暗昏沉的死氣,似是有著冤魂游走,在里邊哭喊索命,又宛如死神飄蕩,讓人冷汗如瀑。
不過并非如此,僅是一衣衫雪白的侍者和一著裝凌亂的男子在此處,周圍昏沉幽暗,蛛網(wǎng)遍布,中央處是一口極大的水井,空氣中的溫度都是很高,那口水井里面所蘊含的并非是滾滾水源,而是一顆顆斗大的火石和巖漿!
若是將任何一人關(guān)押在此暗無天日之處,只怕不出一周,便會是精神分裂,神魂顛倒,從而不省人事。
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竟是還有著一朵鮮艷的血花在此綻放,隱隱有著抽搐爆裂的跡象,地面有著火星彈射,那名侍者的臉色,抽搐不定,極端難看。
“這里不許使用任何的仙氣,沒想到五年時日,你竟是掙脫束縛!天仙人,看來你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huán)境下不僅沒有癲狂失竅,反若是實力愈加精進(jìn),看來你的道心,也是修煉至了頂端啊!”侍者聲音低沉道,微微捂著左臂,那只左臂處,有著一道極為恐怖猙獰的創(chuàng)傷,讓人觸目驚心。
那衣衫凌亂且身材瘦削的人影,也是因為那面龐之上的猙獰而直至扭曲了起來:“不必在這瞎抬舉,我容忍如此之久,不就是為了今日?今日你這條狗,連同你的主人,都將萬劫不復(fù)!”
“真是猖狂無邊!此話放出,便意味著你已是神魂震蕩,倘若欲對付我,你都是能力有限,若是不知死活挑釁主子,你必將碎尸萬段!”侍者獰惡道,旋即手掌再度握起,凌厲的掌風(fēng)狂猛呼嘯,那井中也是迸射起若干塊灼熱的火石,周遭還有著高溫灼炎掉落而下,圍城一個火圈,將那瘦削人影包裹在內(nèi)。
“天仙人,主子那般看重你,可你卻不識抬舉,那便只能去冥界訴苦了。”侍者獰笑道,不過旋即其又是微微一頓,聲音冷厲:“最后再問你一次,也是你此生最后一次的機(jī)會,跟不跟隨主子,定然讓你享盡榮華橫逆江湖,今日你的冒犯不敬,也得一筆勾銷!”
“往日不驕不狂的狗,現(xiàn)在也開始亂吠了起來?”瘦削身影絲毫未被那侍者所說的條件給誘惑麻痹,一雙漆黑的眸子透出的是堅毅和不屈,旋即其雙掌彎曲,原本沒有一絲仙氣的此地,竟是有著仙氣灌注而進(jìn)!
“我被這密紋陣所束縛了五年,這五年來,我一直在鉆研,終究是摸出門道,將其一舉擊破!”那道瘦削身影聲音高昂,卻是蘊含著淡淡的悲涼之意,旋即其高舉雙手,一股奇特的波動,緩緩擴(kuò)散開來。
轟!
旋即聞得一聲驚天洪濤般的震耳悶響,天地好似都是扭曲震蕩了起來,牢獄外邊好似裹著一層無形的薄膜,此刻已是被震碎。
“這七級密紋陣,困我如此之久,終于是將其破開!”瘦削身影不止地狂笑道,堆積在腹中的欣喜毫無保留的釋放而出,五年,五年的非人折磨,讓他心神動蕩,近欲崩潰,可他生生扛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報仇!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呼,呼,似是長久時日沒有仙氣的流動,現(xiàn)在的此處,天地間的仙氣已是有些暴動絮亂了起來,瘦削身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現(xiàn)在已是脫離束縛,緊接而下,就該是復(fù)仇了!”
侍者的臉色,微微變幻了起來,旋即其手掌揮劃而下,那在瘦削身影身邊蠕動著的火巖石塊,也是朝著其一一籠罩而去。
呼!呼!
狂猛的破風(fēng)之聲響耳連連,那瘦削身影瘦削的面龐卻是未有絲毫的情感變幻,只是微微吐氣,旋即伸出手掌,一股極強(qiáng)的吸力暴涌而出,旋即那周遭對著其涌射而來的石塊都是被一一震碎!
“仙元境的實力,可不是鬧著玩的。”瘦削身影的眼瞳深處涌現(xiàn)著冷厲的寒光,旋即其手掌伸出,聞得一聲慘烈的嘶吼之聲,一顆頭顱也是飛向天際,血染遍地。
“仙魄大成,在真正的仙元面前來說,不過是螻蟻一般。”瘦削身影聲音冰寒,旋即微微朝外走去。
“我來,取你的狗命了!”
那先前坐在大殿之中的那道人影眉頭也是于不經(jīng)意間微微挑了挑,旋即其放下那捏握在手中的茶杯,輕吐出一口氣,雙目泛起了點點寒芒:“殺我的侍者,這可是死罪呢,現(xiàn)在,你,可真的是麻煩了。”
嗖!
那道瘦削身影沒有絲毫的廢話,身形如雷,一個閃身便是已至大殿人影身前,手掌彎曲,眼中的殺意濃郁得甚至可以凝成實質(zhì),奔涌而出,其咬牙切齒,聲音陰寒:“死罪?無妨,現(xiàn)在我便送你去冥界地府!”
嘭!
話語剛落,大殿的地殼便是隱隱有著破碎的跡象,忽然一根沖天光柱暴漲而起,天地好似都是震蕩而起,那瘦削身影,臉色也是頃刻間大變而起!
轟!
光柱穿透了其身體,噴發(fā)出一大片血霧,那瘦削人影臉色大變,因為他感覺到了,自己生機(jī)的消逝!
噗!
旋即不容猶豫,其飛快的咬破舌尖,爆裂出一簇鮮血,其身形也是一掠,便是不見蹤影。
那大殿上的男子眉頭也是微微一蹙:“逃得倒挺快,影衛(wèi),去把他抓住。”
似是話語落地的那一瞬,一道漆黑的殘影已是掠出,那原本被光柱震裂的地板,已是恢復(fù)了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