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蘇姨娘又道:“京城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知曉了,那么李氏也應(yīng)該會知曉,這一次蘭若軒成了那副樣子,京中又出了這樣的變故,想來李氏的心里會有些慌,我怕她會做最后的掙扎,你要小心一些。”
蘭晴萱聽她這么一說便知道她進來的時候臉上的擔心是為何而來了,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蘇姨娘此時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當即伸手輕輕按了按眉頭,蘭晴萱見她的面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蒼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當即伸手搭在了蘇姨娘的脈搏上,眉頭當即就皺起來道:“蘇姨娘近來可經(jīng)常覺得頭有些暈?”
蘇姨娘點了點頭道:“暈過幾回了,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蘭晴萱看了看蘇姨娘后道:“蘇姨娘也太不小心了,你又被人下藥了。”
蘇姨娘聞言面色大變,急道:“可會傷到孩子?”
蘭晴萱輕聲道:“就是沖著你腹中的孩子來的,好在發(fā)現(xiàn)的及時,他們還只是給你下了幾次,且怕你察覺,份量把握的極好,這種藥不會讓你失去孩子,卻會讓你的孩子生下來之后就是個傻子。”
她這句話一說出口,蘇姨娘的面色頓時一片煞白,她咬著牙道:“好狠的心,好惡毒的手段!”
蘭晴萱心里也是這樣的感覺,如果孩子掉了的話,那也只是掉了,可是如果生下來的孩子是個傻子的話,那么那孩子一生毀了之外,蘇姨娘也會被人看不起,時間一長,蘇姨娘在后宅之中再無安生立命之處。
她看著蘇姨娘道:“你也不用擔心,眼下那藥的份量極輕,我一會施針替你把毒逼出來,然后再幫你開一劑安胎的藥,孩子就子只怕遲早還會出事。”
蘇姨娘的眼里透出了會沒事。只是這一次你這么小心還是著了她的道,我此時幫你把毒逼出來,你若是不將這事杜絕的話,孩寒茫,蘭晴萱又道:“姨娘還是好好想想,她是怎么下的毒吧!”
蘇姨娘把近來發(fā)生的事情全部想了一個遍,愣是想不出一點異常來,她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你能到我那里幫我看看嗎?”
蘭晴萱點了點頭,然后跟著蘇姨娘去了她的房間,蘇姨娘做為蘭府最得寵的姨娘,她住的地方還算雅致,房子雖然不如蘭晴萱的那么大,卻勝在布置的雅致。
蘭晴萱其實也是有些佩服李氏的,近來事情極多,李氏竟還能抽出空來對會蘇姨娘,且一出手就如此之狠,也當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蘭晴萱將蘇姨娘平素生活起居的地方細細看了一遍,并沒有看出異樣來,她輕輕搖了搖頭,蘇姨娘的眼里有些失望和擔心。
正在此時,蘇姨娘房里的粗使丫環(huán)彩燕從外面走了進來,似沒有料到蘭晴萱和蘇姨娘竟都站在凈房里,她行了個禮之后將手里的杯子放到了凈手臺上。
蘭晴萱自彩燕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極淡的味道,那樣的味道尋常人是根本聞不出來的,她能聞出來不過是因為她對藥物的敏感,她見彩燕就要走出去,輕喝一聲道:“等等!”
彩燕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卻很快強做鎮(zhèn)定道:“不知二小姐有什么事情有吩咐?”
蘭晴萱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把彩燕的手給抓了起來,
然后拿起她的手聞了一下,她這番動作看在彩燕的眼里有些驚恐,蘭晴萱聞完之后對蘇姨娘點了一下頭。
蘇姨娘當即會過意來,輕呼一聲,屋子里的幾個婆子便沖了出來,直接就將彩燕給按倒在地。
彩燕驚道:“四夫人這是做什么?奴婢犯了什么錯,讓回夫人這樣對我?”
蘇姨娘冷冷一笑道:“你犯了什么錯,你心里還不清楚?彩燕,我平時待你不薄,你竟敢害我腹中的孩子!”
彩燕的眼里有了一抹驚恐,急道:“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四夫人饒命啊!”
蘇姨娘的眼里透出了寒氣,眼里帶著寒氣,拉著彩燕的婆子會意,揚手就給了她一記巴掌,彩燕的臉頓時就腫得像個包子,她卻依舊嘴硬道:“雖然我是四夫人這里的丫環(huán),像我的主子,你是能罰我,但是你不能無緣無故的罰我啊!”
彩燕平素很少說話,蘇姨娘一向以為她是不擅說話的,此時聽她這么一說竟還是個牙尖嘴利的,蘇姨娘冷笑一聲道:“你放心好了,會你讓你心服口服的。”
蘇姨娘扭頭朝蘭晴萱看去,蘭晴萱已經(jīng)伸手將彩燕方才遞過來的杯子拿了起來,她用那個杯子盛了一杯水道:“把它喝了吧!”
彩燕一看到蘭晴萱的舉動,頓時臉上沒有半分血色,蘭晴萱將杯子遞給拉著她的婆子,那婆子捏開她的嘴,往她的嘴里倒水,她拼命想要吐出來,卻還是喝上了不少。
婆子將那杯水往彩燕的嘴里倒完之后,彩燕的身體頓時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死命欲往外吐水。
蘭晴萱看到她的舉動后眼里滿是寒意:“杯水罷了,你吐什么?”
彩燕的眼里露出了驚恐,大聲道:“四夫人饒命,二小姐饒命啊!”
蘭晴萱沒理她,對蘇姨娘身邊的丫環(huán)道:“去她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一個竹筒,若有的話,將那竹筒取過來。”
丫環(huán)應(yīng)了一聲當即便去了彩燕的房間,不到片刻便取了一個竹筒過來,蘭晴萱將竹筒打開聞了聞后輕輕點一下頭,蘇姨娘見里面裝一些淡綠色的東西,知那東西必定是害她毒藥,眼里頓時有了一股了怒氣。
蘭晴萱將竹筒遞到彩燕的面前道:“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把這里面的東西全喝了,另一個就是把你知道的一切全說出來。”
彩燕到此時已經(jīng)知道所有的一切瞞不住了,她急道:“我說,我全說,這是夫人讓我在夫人的漱口的口杯里放一點。”
蘭晴萱冷笑了一聲,她覺得李氏也是有些天份的,這樣的下毒之法不說別開生面,至少是極為特別的,蘇姨娘這一次有孕之后,對于飲娘極為小心,李氏知道按正常的法子必定是毒不到蘇姨娘的,且如果是蘇姨娘直接中毒出事的話,那么蘭明德這一次必定會深究。
蘭明德只要一深究,細細一查肯定就能查得出端倪來。
有了那些端倪,李氏自己就很難逃脫,選擇用這樣的法子給蘇姨娘下毒,可以說是既陰毒,又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可以說是妥當無比。
只是李氏將所有的事情算到了,卻沒有料到今日蘇姨娘會去找蘭晴萱說話,更沒有料到蘭晴萱只憑蘇姨娘的脈像就能知曉蘇姨娘中的是什么毒。
那種毒其實是很厲害的,還有些微的清涼之氣,那樣的味道加在飯菜之中是極易被發(fā)現(xiàn)的,但是如果是下在漱口的杯子里,再加上用量又極少,很難被發(fā)現(xiàn),蘇姨娘腹中的胎兒又沒有事,所以從某種程度而言,這毒用得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蘇姨娘對于蘭晴萱之前說的事情存有些懷疑,問道:“這東西能把我害成什么樣子?”
彩燕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后道:“夫人說這毒原本是極毒的,若是直接吃了會要人的性命,但是如果四夫人每次只是漱口的時候含一點,那藥不會咽入腹中,卻會慢慢滲入口腔之中,時間一長,四夫人腹中的孩子就會受到影響,等到四夫人把孩子生下來之后,不管是小姐還是少爺,都會是個傻子。”
彩燕的說法和蘭晴萱的幾乎一模一樣,蘇姨娘的眉心跳了跳,眼睛微微一合后道:“先拖下去,然后去請老爺過來。”
蘭晴萱搖頭阻止道:“蘇姨娘覺得這一次能把李氏徹底打倒嗎?要是李氏再來一個死不認帳呢?”
李氏推責任的本事蘇姨娘是知曉的,也知道蘭明德對李氏的態(tài)度一直都有些特別,彩燕是她屋子里的人,她身上中的毒只怕也只有蘭晴萱能看得出來,別的大夫是看不出來的,說她中了毒,卻又沒有任何依據(jù),這樣去找蘭明德,怕是一點用都沒有。
蘇姨娘有些不甘心地道:“難不成這件事情就這樣罷呢?”
蘭晴萱笑了笑,看著彩燕道:“你還想不想活命?”
彩燕點了點頭,蘭晴萱伸手朝她的腹部就是一拳,她沒料到蘭晴萱會動手,當即痛得慘叫一聲,蘭晴萱趁機往她的嘴里塞了一枚藥丸,蘭晴萱塞得很是個巧妙,這般咽下卻是吐都吐不出來。
蘭晴萱看著她道:“我方才喂你吃下的是一枚毒藥,只是那枚毒藥和尋常的毒藥不太一樣,它不會立即發(fā)作,卻會十天發(fā)作一回,你現(xiàn)在先嘗一下發(fā)作的感覺。”
她說完伸手不知道點了彩燕哪里,彩燕立即覺得渾身有若千萬只螞蟻在咬,無比痛苦,她哭道:“二小姐饒命,以后二小姐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蘭晴萱覺得這個彩燕還是個聰明的,這么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她淡淡一笑,伸手給了彩燕一枚藥丸,然后她將余下的藥丸放在蘇姨娘的手里道:“你錯了,你主子從來都只是蘇姨娘。”
彩燕忙道:“以后彩燕什么都聽蘇姨娘的,再不敢有任何異心!”
蘇姨娘看到蘭晴萱這么容易就將彩燕收服的服服帖帖,心里倒有些明白蘭晴萱想要做什么,她冷冷地道:“李氏若是問起來,知道怎么說嗎?”
彩燕伏在地上道:“奴婢的臉是自己不小心摔的,然后四夫人一直在吃著夫人給我的藥。”
蘇姨娘看到她的樣子只覺和面目可憎,當下扭過并沒有擺了一下手,彩燕如蒙大赦飛快的走了出去。
蘇姨娘嘆道:“李氏真不是一樣的狠,這個彩燕原本不是我房里的,三年前她被李氏打,我瞧著可憐,救了她一命,原本以為我曾救過她的性命,她對我肯定會無比忠心,之前出事的時候,我懷疑過屋子里所有的人,卻獨獨沒有懷疑過她,卻沒有到這事竟是她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