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頓了頓,繼續向前走,然后福身作揖:“這么晚了,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一襲白色狐裘的男人長身玉立,面若凝脂,色如清霜,竟是易墨。http:///
“睡不著,出來散散步而已。”易墨向來不說話是佳公子,一說話就是騷包男,此刻他的臉從毛絨絨的狐裘里露出半個,一雙桃花眼正好居高臨下的望著零落,道,“起來吧,何必拘禮,我又不是那些講求繁文縟節的老古董。”
零落站起身:“先生真是好雅興,這么冷的天氣,還這么晚,竟然散步。”
“呵呵。”易墨干笑一聲,原地徘徊幾步,“嵐瀟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說不讓我回屋就不讓我回屋,我無處可去了,于是只能四處散步了。”
零落在易墨說話的時候,敏感的捕捉到他的腳下已經留有一堆腳印,便笑道:“先生真是好性子,我見的女人,因為怕丈夫虐待,多數是唯丈夫是從,沒想到嵐瀟小姐嫁人了還這么暴任性,只能說明是先生性子好。”
易墨繼續干笑:“這個性子的問題,其實取決于武力值,誰武力值高,誰就是老大。”
“嵐瀟小姐可不像會動手的人。”
“恩,不動手,動腳。”
“噗嗤”零落終于忍不住笑起來,“好在洛洛在屋里,我不必避諱,先生,若是不嫌棄,進來喝碗姜湯驅驅寒可好?”
易墨立即毫不推辭道:“我身上有驅寒的藥材包,我來煮驅寒湯就可以了。”
零落在前面帶路:“這種事情還是我們這種婦道人家做比較好,您可是少主,哪能勞煩您親自動手?”
易墨跟在零落身后:“以前有個人同我說,男人女人是平等的,女人能做的事情,男人都是可以做的。”
“哦?誰說的?”
“一個很好的朋友,不過她死了。”
“對不起,我不該多嘴的。”
“哎哎,不提這種事情了,反正她那樣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一定混的不差,話說,你這么賢惠,你丈夫一定很喜歡你吧。”
“我丈夫早就過世了。”
“他在世時。”
零落表情微動,笑了笑:“我丈夫在世時,可不單單只是喜歡我哦,他恨不得將全世界都給我。”
“那你呢,你愛你的丈夫嗎?”
“當然,世上還有誰,能對我這樣好?”
“有的時候,愛和態度不一樣,如果只是因為你丈夫你對很好你便很喜歡他,那不是愛,那是報恩。”
“哦?是嗎?那可能是我表達的不是很清楚,我很愛我的丈夫,很愛很愛。”
“……”
兩個人在門外踏了踏腳上的殘雪,零落打開門推門而入,將自己的斗篷解下來掛在墻上,又去接過易墨的,易墨禮貌的道了謝,走進屋子里,四處打量。
“先生沒有來過王爺的屋子嗎?”零落一邊掛斗篷,一邊看易墨的表情。
“當然來過。”易墨笑道,“但是主人不一樣還是第一次,這感覺很微妙。”
零落將爐子上的火弄旺,然后提了熱水灌了一杯茶遞給易墨:“我和洛洛的確十分榮幸,能夠得到王爺這樣的對待。”
易墨撿起茶杯喝茶,不動聲色道:“是啊,你剛不也是從王爺那里回來的嗎?沒想到王爺那樣雷厲風行的人,看上一個女人,還要這么九曲十八彎。”
零落給自己倒了杯茶,笑瞇瞇道:“呵呵,我也沒想到,王爺很可愛啊。”
“那你是怎么決定的?”易墨轉了轉手里的茶杯,微微瞇起眼睛,“王爺的意思很明顯了吧,就算是他沒有跟你說的很明確,你心里應該也是十分清楚的。”
零落笑:“當然懂,只是還沒有做好決定,在考慮。”
“考慮什么?”
零落看了易墨一眼:“孩子、名聲、地位、金錢和權利的誘惑、愛情、親情……總而言之,很多很多。”
易墨轉了轉手里的茶杯,略一思考:“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零落往前湊一下,感興趣道:“那當然。”
“王爺見過無數女人,但是沒有幾個能夠真正成為他的女人……”易墨望著零落,深沉道,“才幾天的時間,他就對你如此熱情似火……你不奇怪嗎?”然后立即哈哈大笑,“我不是說你不夠優秀,只是你要知道,王爺見過的優秀的女人多得是,你終究是嫁過人的,還帶著個孩子。”
零落笑容浮現,放下茶杯:“易墨先生想說什么零落清楚,王爺其實同零落也提過這件事情,不過王爺也說了,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好了。不瞞先生說,我本來不想當誰的替代品的,可是王爺這么溫柔,讓我的確心動不已。”
“你心動與否,或者王爺對你心動與否,其實都同我無關。”易墨道,“我只希望您答應我一個請求。”
“先生請講。”
易墨用手指叩了叩茶碗:“保持現在的狀態就好。”
“現在的狀態?”
“你可以對王爺忽冷忽熱,可以若即若離,但是千萬不要試圖和他有更深入的發展。”
零落望著易墨,良久,嘴角微微勾起來:“這就是先生給我的意見?”
易墨也看著零落,然后忽然大笑起來:“欲擒故縱嘛,這種道理零落姑娘肯定是懂得的,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相信我啦!”
零落微微垂著眸子:“可惜……”
“可惜什么?”
“先生說的道理零落還是懂的,不過我不是個小女孩了,已經不是喜歡和男人玩曖昧的年齡了,想要一點安定的生活。”
易墨繼續笑瞇瞇:“我這是為你好,男人骨子里都什么德行?你這么好上手王爺一定不會珍惜你。”
“哦,呵呵,是嗎?”
“當然,你想啊,就保持現在的關系,王爺的心思一定會都在你身上,這樣,你既不會受宮廷管教的限制,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多好?”
零落抬眸望著看似輕佻說笑的易墨,被易墨發現,易墨于是嚴肅了一些:“我說真的,不是開玩笑的。”然后喝了一口茶,有些悵然道,“你長得十分像那個丫頭,否則我也不會和你說這種發自肺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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