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歌沒見過公子,公子是第一次來萬花樓嗎?”說話的時候,柳歌很想看著眼前的人,卻又完全鼓不起勇氣,只能低著頭。
“是。”
“公子不是宇城人?”
百里清炎聞言笑了笑,眼尾的花紋將他襯托的十分邪氣,看的柳歌腿都軟了:“我平日不愛出門罷了。”
柳歌低頭又想了想:“公子……公子什么時候再來聽柳歌彈琴?”
百里清炎想了想,伸手摘下旁邊桃樹一枝粉色桃花向前一步別到柳歌的琴弦之中:“姑娘的琴,天天聽都聽不厭。”
話雖說著冠冕堂皇,可是柳歌卻再也沒見著百里清炎來過,不過經過多方打聽她也終于知道,這個“平日不愛出門”的俊美男人,竟然是當朝九王爺百里清炎。
沒了“知音”,柳歌覺得自己這琴彈得很沒意思,一天到晚只想著那一樹桃花下,百里清炎那驚鴻一瞥的微笑。
這日夜里,柳歌又愣愣的望著院內桃樹,心生思念,于是讓人搬了桌椅在樹下彈琴,滿腦子都是百里清炎。
“姑娘白日的曲子清雅脫俗,晚上彈得怎么卻是嗚咽之調?”柳歌一驚,指尖停住,便望見桃樹一橫向枝椏上斜靠著一個人影,面容罩在陰影里,只露出紫色的衣角,“姑娘是有煩心事?”
“王……王爺!”
說不出是激動還是興奮,柳歌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你知道了。”
“王爺,請恕小女那日有眼無珠,不知道您就是……”
“不必多禮,”百里清炎打斷柳歌作揖的姿勢,“你且彈琴便好,我就不下去了,免得引人注意。”
就這樣,神出鬼沒兼風流多情的王爺百里清炎總共和柳歌說了兩次話,就把個柳歌勾的心神顛倒,且自那之后再也沒有出現,柳歌不知道他是惱自己識破他的身份,還是對她不再感興趣,總而言之,無論是哪一種,相信都沒有意義——這樣一個身份尊貴的男人怎會讓人知道自己和一個青樓女子有所瓜葛?
所以,日思夜想沮喪不已的柳歌就變成了后來那副模樣,直到遇到洛雨瞳才撿回半條小命。
故事說完后,洛雨瞳看著柳歌臉頰泛紅仿佛懷春少女的模樣,一臉黑線道:“我倒是覺得,你還真是應該再請道士來做做法事。”
雖然,柳歌無限夸大了百里清炎的魅力,但相遇即使真的如此唯美,在洛雨瞳看來,這個百里清炎的行為不過也是個花花公子慣有的德行,若說有興趣,斷然不會不再出現,若說沒興趣……來這里勾人家做什么?!
果然還是對得住他的臉,這個花花公子!
心里雖然把英俊的百里清炎唾棄了一遍,但是現在主要問題是幫助柳歌見上百里清炎一面,洛雨瞳于是答應柳歌自己會盡快安排的。
出門的時候,紅衣男子代替柳歌出來送洛雨瞳,問道:“洛公子真的有辦法幫助柳歌見到百里清炎?”
“見面應該是可以。”洛雨瞳看著眼前這這個溫潤體貼的人,他雖然如此喜歡柳歌,卻也能坦然接受她喜歡別人的事實,于是帶著幾分敬意安慰道,“公子容貌偉岸,知書達理,柳歌總有一天會看到你的好。”
紅衣男子一愣,然后笑道:“謝謝您的稱贊。”
“女人嘛,總會被一些外表的東西迷惑住。”洛雨瞳憨厚的笑笑,繼續鼓勵道,“不過百里清炎必定不是柳歌的良人,放心,我讓他們見面不過是斷了她的念想罷了。”
順便賺了剩下的五萬兩銀子。
“哦?”紅衣男子微笑,頗為好奇,“公子這么有把握?”
“還可以,因為百里清炎這個人……”洛雨瞳忽然打住,看到紅衣男子正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她,于是掩飾道,“我不是認識一個貴人嗎?他跟我說的,百里清炎這個人真實的性格其實很臭屁的。”
“臭……”
“啊啊,就是很冷漠很惹人討厭啦。”
紅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用袖子遮著嘴巴輕笑,那模樣可真是媚的如同耀眼的火焰:“聽聞百里清炎在這宇城擁躉甚多,若知道公子這么說,還不氣死。”
“我說的事實,走啦,拜拜,你好好照顧柳歌。”
紅衣男子又是一愣,奇怪的看著洛雨瞳,洛雨瞳立馬意識到什么,改口道:“就是再見,再見啦!”
說著,背起小藥簍,轉身下樓梯。
“那公子,下次……小心!”一個小廝端著一個托盤上樓,差一點就撞到下樓的洛雨瞳。
洛雨瞳可真是個倒霉蛋,上次在這里撞到了人,這次又撞到人,不過幸虧……
洛雨瞳慢慢抬起頭,入目是一片大紅色,紅衣男子將她抱在懷里,兩個人緊緊貼在墻上,終于避免了一場撞車事故。
“謝謝!”洛雨瞳推開眼前的人,整理了一下衣襟,生怕女人的身份被識破,要是讓人知道她是個女人來青樓,非給打出去不可。
“你怎么每次都這么不小心。”紅衣男子松開洛雨瞳,微笑有禮的退后一步,作了一個揖,“剛剛冒犯公子了。”
“沒事,再見啦!”洛雨瞳迅速風馳電掣般的跑掉了。
這年頭可真受不了,男人長得都比女人還好看,也不怪她心慌意亂,不過剛才那種橋段可真是爛大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根本就是故意勾引這個男人的呢!
九王府,覽賢殿。
百里清炎正靠在椅子上在看公文,敞開的大門處毫無半點風聲,兩個黑影卻突然出現,已經跪在他的面前:“稟王爺,都城傳來密報,皇上已經傳召,據推測,讓您放過張院司的可能性比較大,詔書已經在路上。”
“在路上……”百里清炎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扣著旁邊的桌子,半晌,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十分玩味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明天本王就開始進行為期半個月的狩獵吧。”
兩個黑衣人先是一愣,轉而其中一個人道:“王爺英明,若如此,就可以拖延接詔的時間。”
“是了。”百里清炎扔掉手里的公文,似乎心情頗好,“讓那張院司再刻骨銘心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