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輕笑:“是你想得太簡單了,你家少爺都說了,那個矮子有幾分腦子,肯定會想一些非常規的地方,要說藏到別人將這地方拆了都找不到,換成是我也有很多選擇,這個不稀奇……”
藏東西的人總比找東西的人來得容易。
羣衆的想法是奇特的,有些時候還真的非常能想。
集思廣益,難保矮子就能想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阿普不太相信的問道:“這可能嗎?”
在阿普的心裡,自家少爺是最聰明的,當然,宣雲錦的份量也在一步步增加。
因爲阿普發現,少爺每次說什麼的時候,只有宣雲錦跟得上,很多時候他都聽得雲裡霧裡,可宣雲錦什麼都懂。
從小到大,阿普跟章奕珵一起成長過來的,幾乎沒有碰見過這種情況。
這意味著什麼,阿普也很清楚。
“當然可能……”章奕珵點頭,就算是他,也能想出不少的藏匿辦法,哪怕將這地方拆了,地皮再翻一遍,都未必能找到。
“嗚嗚……”小狼歡快的在院子裡跑了一圈,然後衝著水井低嗚,不肯走了。
阿普眼睛一亮,立刻跑了過去,轉悠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不由得摸著頭:“這什麼情況?”
章奕珵和宣雲錦也到了這裡,探頭仔細瞧了瞧,才發現水井內壁居然扣著一條細繩。
位置比較下面,水井又比較昏暗,繩子更是不起眼,不仔細看真就忽略了。
“這想法還真是巧妙,若非因爲小狼,確定這口井一定有問題,誰會打探得這麼仔細?”宣雲錦驚訝,讓阿普尋了一個倒鉤,將繩子的一端小心勾上來。
這個位置,光靠手是夠不著的,完全不知道矮子等人都是怎麼扣在井壁上的。
原本以爲繩子下面肯定就是章奕珵的錦盒,宣雲錦還很擔心:“你那錦盒防不防水啊?銀票浸了水還能有什麼用?”
這個時代的錢莊可不像現代的銀行,存銀子都是要給錢莊保管費的,銀票爛了絕對不會承認和調換,只能自認倒黴。
章奕珵表情嚴肅,也有些擔心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知道錦盒裡面是什麼東西,又怎麼會浸水……等一下,這個重量,不可能是錦盒……”
看阿普有些吃力的將繩子勾起來,感覺有些拉不起來的樣子,章奕珵立刻有了判斷。
宣雲錦連忙上前去搭把手,感覺繩子的重量,也知道不可能是錦盒了。
結果,很快拉上來一個酒罈,探頭一看,繩子沒有斷,下面似乎還有一串酒罈,難怪那麼重。
慢慢的將所有酒罈都給拉了上來,大約有二十幾個,章奕珵忍不住笑道:“小狼還真是……吃貨……”
雖然還沒有打開,章奕珵和宣雲錦都猜到酒罈裡面是什麼了。
除了剩下的那些肉乾,不做他想。
畢竟胡癩子挑出去的那點,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不可能是全部。
矮子的打算是,讓胡癩子弄點出去,看有沒有人看中接手,然後接手的人來拉走剩下的,那樣村裡的人也不敢隨便檢查,就算髮現問題了,他們也可以脫罪,反正贓物不在他們手上。
哪知道,胡癩子根本沒出村子就被截住了,人算不如天算,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宣雲錦無語的看著高興跳躍,彷彿在邀功的小狼,不由得嘆氣,再怎麼有靈性,那到底也不是人,相比之下,肉乾的確比錦盒更加吸引小狼。
“就知道吃,難道我還餓著你了不成?”宣雲錦拍了拍小狼,沒捨得用力。
小狼還以爲女主人在跟它玩,邊跳躍邊舔著宣雲錦的手。
阿普一個接一個的打開酒罈才知道里面是什麼,全部打開後才報告說道:“少爺,錦盒沒有在這裡面。”
章奕珵點了點頭:“果然如此,這矮子,若是將這份聰明用在別處,只怕還能有一番作爲。”
宣雲錦不以爲然:“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就多了,但是越聰明的人越容易走上歪路,因爲很容易自以爲是。”
“很多時候,他們做事沒那麼多爲國爲民的大道理,反而唯恐天下不論,甚至喜歡耍著別人玩,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聰明才智。”
“衆觀歷史,謀逆反派的謀士也多不勝數,以爲都是被威脅,爲了錢財嗎?”
章奕珵想了想,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受教了夫人……”那抹惜才之情消失得無影無蹤,聰明人犯罪更加麻煩,的確不值得同情,因爲那是主觀意識上的行爲。
宣雲錦啞然,直接給了章奕珵一個白眼,男人的嘴貧,果然容易無師自通。
以前覺得章奕珵還挺木訥的,很多時候只會將心思掩藏起來,不會表達。
最近發現,章奕珵那嘴彷彿抹了蜜一樣,越來越多花樣。
難道說,這傷殘要被治好了,連性格的那點缺失也被彌補改變了不成?
見宣雲錦並不介意自己對她的稱呼,章奕珵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歡喜,心下還多了一絲竊喜,有時候,習慣真是可怕的。
目前同住一個屋檐下,對他來說,或許有利。
章奕珵不可否認,他越來越捨不得讓宣雲錦離開了,越是瞭解,越是被她吸引,她的睿智和才華,有時候讓他都多了一抹仰望和自卑。
沒什麼眼色的阿普覺得自家少爺和宣雲錦的話題似乎已經扯遠了,不由得想要拉回來:“少爺,那現在怎麼辦?”
阿普聲音中帶著急切,那錦盒可是少爺爹孃留下來的,不僅僅是銀票,還有不同尋常的意義,不能掉啊!
章奕珵嘆了一口氣,這個蠢阿普,怎麼有種老是拖後腿的感覺,讓他跟著,到底是好還是壞?
宣雲錦笑了笑:“小狼,趕緊去,再找出有你男主人氣味的東西。”
小狼立刻屁顛的到處嗅嗅,將人帶去了正堂。
宣雲錦看著那搖搖欲墜,牆體裂開到恐怖的土牆屋,感覺只比當初章奕珵的茅草屋老宅好那麼一點。
“這屋子也夠破的,胡癩子應該很少回來住吧!”宣雲錦忍不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