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xiàn)在,看寧輕的表情就知道,被兩次打岔,他反而平靜又冷靜了下來。
最好的時機已經(jīng)錯過。
寧輕嗤笑一聲:“沒錯,這首詩是我寫給禾蝶的,那手帕應該很早就繡好了吧!可那又怎樣?我和禾蝶的關係的確是很好,可現(xiàn)在看來明顯是她拋棄了我,就算我的不在場證明有漏洞,你們非要說我在尋花問柳的過程中還跑出去殺人了,寧某也無話可說。”
“至於那什麼玉佩,我沒見過,也不可能是我的。”
看寧輕冷靜的辯白,容墨燁暗中一嘆,掃了顏欽一眼,跟虞舒一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章奕珵和舒勵輪流看了一下那玉佩,總算知道寧輕爲什麼會矢口否認了。
因爲上好的白玉玉佩上刻了蝶戀花,卻沒有任何的其他標誌可以證明是寧輕擁有,這下有千萬種理由都說不清了。
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不對,皺著眉頭看寧輕一閃而過的得意。
關鍵時候,禾大人終於有了一定的建樹:“咦,這塊玉佩……是小蝶的貼身之物,當初聖上大賞翰林院,下官就正好分得了這塊玉佩,剛好小蝶出生,就給了她。”
聞言,衆(zhòng)人一驚,原來這還是御賜之物?
難怪玉質(zhì)那麼好,就說從五品的禾大人考中做官之前也只是鄉(xiāng)下平民,做官沒有油水還兩袖清風,都哪來這麼好的玉?
“那這麼說,玉佩可能是禾蝶的?掉到了水潭裡?”容墨燁瞇了瞇眼,直覺卻不是這樣的。
否則,在水潭發(fā)現(xiàn)這個玉佩,他就不會急著開堂審問了。
禾大人一噎,這種情況下他敢說是嗎?說是,豈不是讓兇手逍遙法外了?
查了半天,禾蝶的名譽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還讓兇手逃脫,禾大人豈能甘心?
寧輕似笑非笑的看著禾大人,沒想到他會跳出來這麼說,還真是神助攻。
宣雲(yún)錦放開了神識,來回的掃了一下證物玉佩,突然笑了一聲:“丞相大人,可容小女子說幾句?”
虞大人立刻跳了出來:“公堂之上,豈容你一個女人說話的餘地?”
宣雲(yún)錦冷笑:“虞大人這麼說,這朝廷公堂是不允許有女人告狀,有女人作證了?”
一句話將虞通判直接秒殺,呆呆的不敢反駁。
容墨燁肚子裡已經(jīng)笑翻了:“可是跟案件有關的事情?”
宣雲(yún)錦點了點頭:“自然是……”
“請說!”容墨燁坐在上面,拍拍驚堂木,淡定得很。
“秦大哥,麻煩你打一盆水來……”宣雲(yún)錦看了看天色:“今天沒有太陽,還請拿一些蠟燭過來。”
秦捕頭點了點頭:“一些是多少?”
“大概能圍繞水盆點一圈即可。”宣雲(yún)錦笑了笑。
等秦捕頭將東西拿進來,公堂中間已經(jīng)放了一張八仙桌,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看著宣雲(yún)錦,有些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包括寧輕在內(nèi),所以從頭到尾沒說話。
準備好一切,宣雲(yún)錦還讓壓抑將公堂大門和窗戶全部關上。
徒留下水盆周邊的燭光。
宣雲(yún)錦將玉佩拿了起來,放進了水盆裡:“禾大人,當初聖上所賜應該是一塊白玉吧,後來才讓人雕上去的嗎?”
禾大人對於宣雲(yún)錦插手公堂之上的事情很有些不喜,可問題案件關鍵還是不得不回答:“確實如此,後來確定要送給小蝶,才讓人雕刻了這副蝶戀花。”
宣雲(yún)錦嗯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聽得旁人心癢難耐,到底要做什麼?
宣雲(yún)錦將玉佩放在水裡,調(diào)整了一下蠟燭角度,發(fā)現(xiàn)盆太深,直接在自己先前休息的桌上拿了一個碟子,看看裝滿水能夠?qū)⒂衽鍥]過,又不阻攔燭光纔回頭看牆上的剪影。
通過水的折射,果然公堂一圈的牆上有了不少的剪影,有些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情況。
宣雲(yún)錦看了看四周,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用神識查看著調(diào)整玉佩的較多,大概將剪影移到側(cè)面雪白的牆上才停手。
同時,宣雲(yún)錦將其他方向的蠟燭給吹滅,只留下她需要的折射燭光。
就在這時,奇蹟真的出現(xiàn)了。
宣雲(yún)錦每吹滅一根蠟燭,牆上的剪影就凝實一分,一排字體被放大之後映在了牆上。
“禾蝶贈寧輕”,後面還有一串日子,真好就是去年八月的二十八日。
顯然,這一排字是用一種微雕的技術刻在蝶戀花圖案中某朵花瓣之上。
肉眼是看不見的,只以爲那是雕刻的脈絡,很顯然那雕刻的工匠手藝很精湛,後期補上去幾個字竟然絲毫沒有破壞原有的圖畫。
就算不用宣雲(yún)錦這種辦法,只要找到那個工匠也一樣能夠知道,寧輕的罪行無所遁形。
他想不承認這玉佩是他的都不行。
宣雲(yún)錦這樣將證據(jù)給擺出來了,那是讓大家都心服口服。
虧得她有神識掃描,否則,她應該也很難發(fā)現(xiàn)玉佩上的秘密。
寧輕目瞪口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事情,雙腿一軟,悔恨的跪在了公堂之上。
舒勵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鐵證如山啊!
“心愛女人送給自己的貼身之物,寧公子一定隨身攜帶吧,這一年來肯定會有其他人看見這塊玉佩,寧公子若是還不想認,再問一問,應該也能找到人證吧!”
寧輕苦笑:“不用了,看到這個證據(jù)我就知道,一開始她對我應該也不是假的……只不過,我們的距離沒有產(chǎn)生美而已。”
章奕珵看了看宣雲(yún)錦,動了動脣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最開始或許是真的,可也是寧輕沒有達到禾蝶的期望。
很明顯,禾蝶對自己未來夫君的要求很高,寧輕中舉都不成,更加不說後來了。
加上寧輕回到了自己家,長時間不見,最初的那份感情就淡了,禾蝶年紀不小,只怕也等不起了,這纔會如此不安分。
或許,在這一年中,禾蝶是徹底改變了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章奕珵忍不住暗中拉起宣雲(yún)錦的手,十指相扣,緊緊裹著。
在他看來,很多事情其實就是一念之間,人與人之間終究是不同的,永遠不要希望別人會按照自己的思維去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