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了笑:“章公子既然上門,不急不急,要知道,當(dāng)初你爹和穆老爺子可是忘年之交,曾經(jīng)還交換了信物,談起了婚嫁之事,沒想到轉(zhuǎn)眼之間章公子竟然長得這麼大了……”
管家一邊引著人進(jìn)院子,一邊隨意的說起試探。
章奕珵是會元,不出意外就會是狀元,加上今日一見,居然長得這麼俊俏瀟灑,豐神俊朗,自家小姐應(yīng)該能看上了吧!
想著,管家撇了隱蔽處一眼,不知道小姐都來看過了沒有?
聞言,章奕珵皺了眉頭,他不是沒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一路上一直有,還以爲(wèi)是穆府不守規(guī)矩的下人。
現(xiàn)在看來,只怕有出乎他的意料,更加沒有下限的事兒。
腦海中頓時回想起宣雲(yún)錦的告誡,章奕珵警惕性直接提到了最高,他家娘子果然料事如神,這穆家簡直……令人噁心。
“管家說笑了,在下已有嬌妻,溫柔賢惠,美麗大方,還是爺爺做主給定下來的,至於父親,從來沒跟我說過跟別人有定親。”章奕珵冷笑的說道。
管家敢說穆老爺子,章奕珵就將章老爺子搬出來。
可不是嘛,宣雲(yún)錦可是章老爺子給他取回來的,雖然過程有點曲折,可結(jié)果是好的啊!
穆老爺子既然跟章奕珵的父親是忘年之交,嚴(yán)格說來還是章老爺子的晚輩了,章老爺子和章奕珵父親比起來,那肯定是章老爺子說了算。
就算他父親真的有跟人訂親,在章老爺子的名頭之下也無聲作廢。
聞言,管家皺了皺眉,沒敢多說。
章奕珵這理由的確讓他無話可說,難道說章老爺子做主不算?章奕珵已經(jīng)死掉的爹纔算?這可上哪兒都說不過去這理。
爲(wèi)了不過多的打草驚蛇,管家並沒有繼續(xù)試探。
很顯然,章奕珵對自己的妻子感情不錯,不能硬著來。
與此同時,管家可不信那鄉(xiāng)下小地方能給章奕珵娶什麼拿得出手的女子,自家小姐從小就有嬤嬤教導(dǎo),那纔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只要有了比較,他就不信章奕珵不心動。
穆家家主,穆老爺終於出現(xiàn)了,一副很親切的樣子寒暄一陣,讓人上了頂級好茶,才緩緩的說道:“章公子真不愧是今科會元啊,煙鎖池塘柳,燈銷江壩橋,真是妙極了。”
“想起上元節(jié)那天的燈會,不僅火金水土木都對仗工整,還特別有意境了,絕了。”
穆老爺恭維的痕跡不要太明顯,章奕珵絲毫沒有得意和受寵若驚。
這下聯(lián)至少也有宣雲(yún)錦一半的功勞,章奕珵對此根本就不在意,何況上元節(jié)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可不算好,再說什麼意境不覺得很諷刺嗎?
章奕珵拜帖上寫出來的燈謎,穆老爺也讓翰林院幾位看來,都說這是最好的,最絕妙的下聯(lián)。
前面的也有不錯,但是偏旁部首沒有這個那麼工整,自然就要勝上一籌了。
章奕珵面無表情,稍微有些冷然的看著穆老爺自話自說,對於一路過來遇上好幾個藉口路過的女子表示很心塞。
如果不接話,穆老爺說得再多也是尷尬,忍不住有些火氣:“章公子,你這是何意?寒舍可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章奕珵笑了一聲:“貴府一切都讓章某大開眼界,豈能有不周的地方,只不過,章某是來拿花燈的,我家夫人喜歡,自然就上門來試試,既然穆老爺也覺得我下聯(lián)不錯,那可否將花燈送給章某了?”
穆老爺臉色微微一變,這話裡話外充滿了鄙夷,看來章奕珵不是不懂他們在幹什麼,只是一個沒看上?
被章奕珵這麼直白的打臉,穆老爺老臉掛不住,火氣就更勝了:“你說的什麼話?你不是來見穆大師的嗎?”
章奕珵似笑非笑:“那穆大師呢?”
穆老爺一噎,頓時覺得這小年輕有些不識好歹。
他也不想想,穆家算什麼?章奕珵可是貢士的身份,準(zhǔn)進(jìn)士,就算穆木大師出來也沒章奕珵的身份高,穆老爺?shù)热说降自谧缘檬颤N?
還真把章奕珵當(dāng)女婿看,擺出來的是老丈人的架勢?
“小小年紀(jì),你急什麼急?家父身體不好,豈是你說見就見的?”穆老爺嚴(yán)肅。
“穆大師身體不好,章某也不敢打擾,穆老爺不如將花燈給我就是,多的也別說了。”章奕珵有些不耐煩,見個人還要過五關(guān)斬六將麼?
他家夫人說得對,這樣的人家有什麼好期待的。
雖然章奕珵很想知道自己父親的事情,可並不能確定穆木就一定知道。
一個連自己父親從來都沒提過的人,難道還能將秘密交給這樣的人不成?
章奕珵越發(fā)清醒,也就想得越多,加上穆家明顯不懷好意,他也不耐煩應(yīng)付。
別說還不清楚穆木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因此而妥協(xié)。
只要有心,必定還有其他的線索。
跟失去宣雲(yún)錦比起來,章奕珵寧願多麻煩一些。
所以,穆家看見他上門,以爲(wèi)他是要求著他們家嗎?
穆老爺眼睛一瞪,正想說些什麼,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確有恃無恐。
這事兒頓時僵在當(dāng)場,章奕珵本身也不是什麼心軟的人,比起舒勵來,章奕珵不管是手段還是脾氣都要硬得多,只有面對宣雲(yún)錦,這個男人才會毫無原則的軟。
所以,穆老爺一拍桌子的聲色俱厲,章奕珵眉毛都沒動一下。
眼看氣氛僵持不下,管家心驚肉跳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一名女子盈盈走了進(jìn)來,解救了穆老爺:“……老爺子醒了,聽說章公子來了,想要見一見。”
章奕珵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勞煩穆老爺招待了。”
說著,讓凌風(fēng)跟著一起出門了。
穆老爺一把將茶盞摔在了地上:“會試第一有什麼了不起的?就一定會得狀元嗎?瞧那樣子,何曾看得起我們穆家?”
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心下其實暗歎了,穆家除了銀子,有什麼是人家該高看的?
就算不是狀元,人家前途也算光明的,看不起商戶不是很正常嗎?
穆木大師這兩年身體不好,以前的人脈也差不多淡了,這公子一看就不是好色的,人家?guī)致镆N上來?
管家雖然這麼想?yún)s不會這麼說,一開始覺得有希望是建立在章奕珵?zāi)芸粗心奈恍〗愕幕A(chǔ)上,還有,以章奕珵的人才跟原配妻子感情不好才行。
結(jié)果,基礎(chǔ)條件一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