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都是借口
林樂容并未想到二哥會到的這么快,楞了片刻,忙出了這屋子,往暖閣走。
“小姐,二公子在那邊屋子里,跟大爺喝茶。”藕心小聲提醒道。
林樂容不禁又想起晌午沈羿風(fēng)的話,頓了頓,往那邊而去。
見林樂容進(jìn)來,沈羿風(fēng)站起身來。
“二哥,原是樂容定然要找你,想是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我就先回避了!”沈羿風(fēng)道,卻難掩臉上想笑的神情。
“大爺?shù)故乔彘e的很,日日都在家。難不成,外面就沒事嗎?”林樂容實(shí)在看不上沈羿風(fēng)想看笑話的模樣,冷然開口。
“是是是!我這就出去。”沈羿風(fēng)忙道,又對林鵬飛笑了笑。“二哥如今可知你妹妹的厲害了。我說我怕她怕的緊,你還不相信!”
“如今不信也得信了!”林鵬飛笑著搖頭。
林樂容見二哥和沈羿風(fēng)如此親昵,眸中閃過一絲陰影,又不好說什么,只垂眸不語。待沈羿風(fēng)大步離開,方才坐了下來。
藕心忙上前,將沈羿風(fēng)的茶撤了,給林樂容換了盞新的。
林樂容對藕心使了個眼色,藕心會意退下。
“我是你二哥,你想說什么,我都清楚!”林鵬飛不待林樂容開口,便笑道。“無非是問我跟衡親王之間的事。你也不想想,你二哥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地?”
“那可未必!”林樂容卻沒心情跟林鵬飛嬉笑,而是神情凝重。“二哥也許是當(dāng)局者迷。”
“是你太注重別人的看法了!”林鵬飛無所謂地說。“我是衡親王的手下,又跟他脾氣相投,走的近些也是難免。大哥前兒也聽說了什么,也是找我來談。聽了我的話,還很支持我呢!”
“連大哥都聽說了?”林樂容微微蹙眉。“二哥,我知你平日隨性瀟灑,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但正如你所說,衡親王他確實(shí)是有些……且不管是真是假,你就不怕這話傳到嬸子或二嫂那里,讓她們?yōu)槟銚?dān)驚受怕。還要忍受別人猜測的目光?”
林樂容隱隱能猜出了大哥的心思。想是大哥聽了她的那個夢。跟她想到了一處,認(rèn)為接近南宮宇是個很好的辦法。
但,接近歸接近。首要的卻是保住家人不被傷害。
若是二哥和南宮宇的傳言愈演愈烈,想不傷家人的心,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我都想到了,我會注意!但衡親王若是有要事吩咐。總不能也避而不見吧!”林鵬飛說著,站起身來。“既然來了。怎么也要拜見老夫人和夫人。我就不多留了!”
“別把我的話不當(dāng)回事。”林樂容也忙站起來,對二哥輕聲道。“衡親王對朝政根本不感興趣,又能有什么要事?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林鵬飛正往外走,聽了林樂容的話。回頭一笑,又搖了搖頭。
“怪不得羿風(fēng)說你的小腦袋里整天不知琢磨些什么,果然如此!”
林樂容瞧著二哥寵溺的笑。覺得自己真是有心無力。誰讓她之前給大家留下嬌憨無忌的深刻印象,如今。想讓二哥相信她,還真是很難。
不過,好在大哥對她的話……至少對她的夢,還是深信不疑的!
林樂容派蓮心跟著林鵬飛去了老夫人和劉夫人處,又坐下來思忖了很久,方才讓藕心吩咐人,將暖閣里日常用的東西,搬到這邊來。
雖說關(guān)起門來,只有她和沈羿風(fēng),以及幾個貼身服侍的丫頭,知道她和沈羿風(fēng)并不住在一起,但俗話說的好,無事常思有事。
就如沈羿風(fēng)所說,萬一不小心傳到老夫人或劉夫人耳朵里,又是個事兒。
當(dāng)晚,沈羿風(fēng)未按時回來用膳,林樂容又打聽著沈羿銘也未回來,便約上周清芷,一起到老夫人處用飯。
老夫人見林樂容、周清芷、沈慕云三人都來了,便又吩咐喜鵲,去請了劉夫人過來。
廚房里已然習(xí)慣了主子們一日一變,倒也不再慌亂。
沈羿風(fēng)回來時,先徑直往東暖閣去,見東暖閣空無一人,不覺一怔,往內(nèi)室里看了看,便明白了什么,悄然一笑,出了東暖閣。
“大爺回來了!”藕心見沈羿風(fēng)進(jìn)來,忙迎上來。“大少夫人已經(jīng)歇息了。”
“恩!”沈羿風(fēng)應(yīng)著,也不用小丫頭服侍,自己去洗漱了,重新進(jìn)來。
藕心等人已出去,只留下蕊心并一個一起當(dāng)值的小丫頭,見沈羿風(fēng)進(jìn)來,都站起身來。
沈羿風(fēng)也不多言,打簾子進(jìn)了內(nèi)室。
林樂容已在床上躺著,并沒有將沈羿風(fēng)的被子放到地上,而只是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沈羿風(fēng)放輕了步子,走到床邊瞧了瞧,見林樂容闔著眼睛,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翹起,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又盯著她瞧了好半天,方才轉(zhuǎn)身,拿了被子放到地上。
想到她竟然睡的如此安心,不覺又是悄悄一笑,心情大好。
次日,沈羿風(fēng)因有事,早早便離開了府里,并未跟林樂容一同到老夫人那里。
周清芷又習(xí)慣地去尋了沈慕云,林樂容便獨(dú)自帶著蓮心,往老夫人院子里走。
不想經(jīng)過回廊時,正遇上剛從老夫人那里出來的沈羿銘和沈羿晨。
“長嫂!”沈羿晨燦然一笑,開心地跟林樂容打招呼。
沈羿銘卻面色一沉,往旁邊側(cè)了側(cè)身子。
林樂容沒想到沈羿銘兄弟今日也從這邊走,只好對二人都笑笑,繼續(xù)往前走去。
“我忽然想起一事,想請教長嫂,請長嫂近一步說話。”沈羿銘驀然在林樂容身后開口。
林樂容頓住,當(dāng)著沈羿晨和蓮心的面,又不便假意沒聽到,只好轉(zhuǎn)過身來,對沈羿銘微笑。
“二爺有什么事,盡管說。”
“羿晨,你先走!”沈羿銘說,又看了蓮心一眼。“你且到前面等著大少夫人。”
沈羿晨雖不知沈羿銘有什么話要說,卻也沒多想,只是又對林樂容笑笑,告辭而去。
蓮心看了看林樂容。
“蓮心,前面等我,不要太遠(yuǎn)。我馬上就到!”林樂容雖沒看沈羿銘,也能感覺到他灼灼的目光盯在自己臉上,只好吩咐蓮心。
蓮心對沈羿銘服了服,往前走了幾步。
“長嫂又何必防我至此?”沈羿銘見蓮心在不遠(yuǎn)處停下來,往林樂容跟前走了兩步,低聲道。
“二爺多心了!”林樂容迎視著沈羿銘的目光。“在我心里,二爺跟三爺并沒什么不同,何來防備一說。”
“沒不同嗎?”沈羿風(fēng)黯然一笑。“長嫂當(dāng)著羿晨的面,可是從不稱三爺?shù)模 ?
“二爺又何必在一個稱呼上計(jì)較。”林樂容鎮(zhèn)靜道。“三爺他還未娶妻,我難免將他當(dāng)做小孩子。”
“都是借口!”沈羿銘又上前一步。“長嫂難道沒覺得,在你心里,早已不將我和羿晨一視同仁了嗎?是不是在長嫂心里,對我,還是有些不同……”
“二爺!”林樂容往后退了兩步,拉開與沈羿銘的距離。“二爺究竟有什么事,請快些講。我很忙!給老夫人請了安,還有很多事要辦。”
“是啊!”沈羿銘臉色越發(fā)黯然。“長嫂和大哥,一個在內(nèi)宅,一個在外面,都忙的很!”
林樂容聽沈羿銘這話,感嘆中又帶著些不甘,不由得暗自一笑。聽他說這些,也比聽他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要強(qiáng)。
“長嫂!”沈慕云嬌脆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林樂容抬眼去看,見沈慕云和周清芷二人結(jié)伴而來,長長地舒了口氣,忙對二人笑道。
“可巧,你們也剛到。”
“二哥!”因最近跟周清芷越發(fā)親近,沈慕云對沈羿銘也尊重了些,至少不會一見面就露出疏遠(yuǎn)之色了。“怎么就你自己?三哥呢?”
“你三哥有事先離開了。你二哥說他想起一事,要跟你二嫂說,故在這里等她。”林樂容不待沈羿銘說話,便笑著開口,又過去拉住沈慕云的手。“咱們且到前面去等你二嫂。”
沈慕云不由得對周清芷投過一抹帶著笑意的目光,倒讓周清芷紅了臉。
林樂容眼角掃過沈羿銘,見沈羿銘雙眉微擰,看向周清芷,仿佛面對周清芷,是一件很痛苦和無奈的事情,不由得嘆了口氣。
“長嫂,你怎么了?”沈慕云問道。
林樂容搖頭不語,待走的遠(yuǎn)了些,方才停下腳步。
“慕云,你可記住一件事。不管將來你會嫁給什么人,他的人品和對你的心,是最重要的!至于家世,抑或是嫡出庶出,都不重要。可千萬別讓那些,成為你辜負(fù)人家的借口。”林樂容嘆息道。
“哎呀!長嫂!”沈慕云紅了臉,不依不饒地晃著林樂容的手。“你今兒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說起這個來?”
林樂容微微一怔,也覺得自己當(dāng)著未出閣的沈慕云說這些,有些不妥,但想起上一世沈慕云的親事,卻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沈慕云此刻卻似乎有些恍然,將目光轉(zhuǎn)到沈羿銘和周清芷那邊,見沈羿銘正沉著臉對周清芷說話,不由得也嘆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