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紅玉有孕
再回到沈府,已是二月中。天氣也越來越暖和,迎面的風(fēng),亦不再似原來般寒冷。
林樂容是和周清芷、凌霜說好了哪日回來。因此,這一天,沈府在寂靜了十幾日后,又變得熱鬧起來。
一直在這段日子代管家事的劉夫人,更是眉開眼笑,雖沒什么大事,可她也倦了!
林樂容瞧著周清芷和凌霜。
周清芷似乎比往日清減了些,想是在娘家這段日子,呆的也并不舒坦。
這,也是她一直不看好周清芷和沈羿銘和離的原因。
沈羿銘雖心術(shù)不正,對周清芷也不太上心,但在沈府的周清芷,卻比在周府,還要開心些。雖周清芷嫁得好,可那個家里的情形,也頗為復(fù)雜。
凌霜則正跟周清芷相反,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雖凌家的情形也不簡單,但凌大將軍不續(xù)弦又不扶正任何的姨娘,讓凌霜這個嫡女,在凌家的位置,無人能夠取代。
且凌霜雖內(nèi)心也很敏銳,有些孤單,卻是那種大而化之的性子,很多不快,都可以做到視而不見。何況,沈羿晨又怎么可能讓凌霜這十幾天一個人呆在凌府?定然是常去瞧的!
去給老夫人和劉夫人請了安,沈慕云也不陪老夫人了,和林樂容三人齊聚在林樂容這里。雖各自也沒什么趣事,話卻是說不完的!
幾個人聊了一上午,中午又跟老夫人、劉夫人一道用了飯,方才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蓮心,最近可有什么特別的事?”林樂容從銅鏡里,看著給她散開頭發(fā)的蓮心。
“倒也沒什么特別的!”蓮心回答,又想了想。“不過是瑞王爺來瞧過老夫人和夫人兩次。都是二爺陪著。再就是趙姨娘和安姨娘來過兩次,看看大少夫人回來了沒有。”
林樂容笑了笑,聽蓮心沒提到賀瑤依。便知道賀瑤依還是在院子里,不肯出來。
“你出去吧!我這里不必人陪。”林樂容說著。站起身來,自去歇著。
即便不愿意多想,也不得不面對。
南宮寁不到半個月便來了沈府兩次,絕對不會那么簡單。
不過,依她對原來沈羿風(fēng)的了解,即便是沈羿銘,他也未必會說實話。
只是……林樂容翻了個身,又坐了起來。
“蓮心。給我取紙筆過來。”
蓮心答應(yīng)著,只一會兒工夫,便拿了紙筆過來。
林樂容吩咐蓮心且出去歇著,自己起身,來到桌子前,微微擰著秀眉,一行研墨,一行想著心事。待墨研好,她攤開紙張,提筆寫道——南宮寁說他是沈羿風(fēng)。
放下筆。林樂容找出個信封,將書信折好,放到信封里。想了想,又拿了出來,緩緩地坐下來,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將書信放要將書信放到信封里,卻只放了一半,又停下來。
如此反復(fù)幾次,林樂容終于嘆了口氣,將只有一句話的書信封好。拿到自己的枕邊放下。
她必須好好想一想,才能決定。
醒來時已是下午。藕心告訴她,安紫南和趙映雪都來過。見她睡著,只說明日再來請安。
林樂容不語。
安紫南和趙映雪來她這里的次數(shù),并未因沈羿風(fēng)的離開而增多或減少。不過她們兩個,對賀瑤依進(jìn)府的態(tài)度,卻有些許不同。
安紫南最近倒是臉色好了許多,笑容也多了些,但在她面前,只字不提賀瑤依。
趙映雪卻顯得對賀瑤依進(jìn)門的事,更在意一些,寬慰她的時候,會露出些許的不甘之意。也瞧不出究竟是為自己,還是為她。
林樂容對此事淡然處理。趙映雪提到,她便笑笑,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若不提,她也斷不會主動提及。時候長了,趙映雪便也不再提此事。
不知是因林樂容對賀瑤依淡淡的,還是賀瑤依本人不喜歡結(jié)交府里的人之故,二人都不跟賀瑤依往來,從未去過賀瑤依的院子。
林樂容也不說新人剛進(jìn)府,姐妹們要和睦相處的話,只聽之任之。
因下午沒事,林樂容便又開始讀書。偶爾,也拿起針線來坐上兩下,或跟藕心等打絡(luò)子,反正是打發(fā)時間罷了。
給沈羿風(fēng)的信,終究還是沒發(fā)出去,到了晚上,林樂容湊到火燭上,燒了個干凈。
接下來的幾日,林樂容都是每日早早去給老夫人請安,見沈羿銘和沈羿晨兄弟并無異樣,忐忑的心安下了一些。
沈羿銘雖有城府,但若知道沈羿風(fēng)不是他的大哥,這會子恐怕也會露出些得色。而沈羿晨,更是藏不住心事。
如此看來,他們,都還不知道。
沈羿風(fēng)心思那么深,如今頂著南宮寁的名頭,應(yīng)該輕易不會將自己的事,告訴他人。
這日,林樂容處理完后面的事,便寫了一封書信,讓吳媽媽交給程立春,讓他抽空親自到莊子上一趟,瞧瞧劉聽荷在那邊呆的如何,若有什么變化,及時說給她聽。
程立春雖是她從林府帶來的人,但年底的時候,也跟人去過莊子上,對那邊也很熟。
做好這些事,林樂容正要去尋凌霜和沈慕云說說話,卻見剛離開不久的周清芷,又回來了。
周清芷的神色,看著似乎有些開心,卻又似乎有些煩悶,很是矛盾和奇怪。
“有什么話,你盡管說。”林樂容道。
心下卻忍不住暗暗思忖。
周清芷跟她,一般的話都是不掖著藏著的,如今這情形,不知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周清芷微微蹙眉。
“紅玉,似乎是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林樂容重復(fù)了一遍。有些明白,為何周清芷臉色如此尷尬了。
紅玉是沈羿銘的妾室,又是周清芷的陪嫁,如今有了身孕,周清芷自然是又開心,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在心頭。
“請張大夫來瞧瞧吧!”林樂容說道。“確定了,再回老夫人和母親。”
“好!”周清芷應(yīng)道。
林樂容見周清芷并不吩咐人,便叫來蓮心,讓她派人去請張大夫來。
紅玉正對著半碗粥發(fā)呆,一點兒胃口也沒有,見林樂容和周清芷進(jìn)來,忙站起來見禮。
林樂容見紅玉的臉上有幾分憔悴,便問了問丫頭,說是因這兩日沒好好進(jìn)食,且嘔吐的厲害。
“應(yīng)該是害喜。”周清芷道。“我那時候便是這樣。”
林樂容點點頭,派人去吩咐廚房,晌午多做些開胃的飲食,只是別太涼了。
剛打發(fā)人走了,張大夫便過來,給紅玉請了脈,臉上露出喜色。
“恭喜大少夫人,恭喜二少夫人,姨娘有了身孕。”
雖早有準(zhǔn)備,但林樂容還是瞧了周清芷一眼。周清芷的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笑了。
“多謝張大夫,還請張大夫給開些養(yǎng)胎的藥。”
張大夫應(yīng)是,開了方子交給周清芷,周清芷遞給林樂容。
“請長嫂派人去給紅玉抓藥。”
林樂容明白周清芷,這是想避嫌的意思了。只是,若說避嫌,她這個長嫂,似乎也應(yīng)該是其中的一個,還有劉夫人……
否則,萬一紅玉有什么事情,怕是老夫人會把她們?nèi)齻€,都懷疑個遍。
林樂容接過方子來,笑了笑。
“這么好的事,自然要回老夫人,讓老夫人也高興高興。也麻煩張大夫跟我們走一趟,順便也給老夫人請請脈。”
張大夫常出入沈府,對沈府的事,也是知道些的。說起來,這沈府一年多來,可沒什么喜事了。便笑著答應(yīng),跟林樂容周清芷出了門。
周清芷又囑咐丫頭,好生陪著紅玉。
此時,劉夫人已回去歇著,只有沈慕云還在,正跟老夫人磕著瓜子說話。
見林樂容和周清芷帶著張大夫到了,老夫人和沈慕云都有些奇怪。
“有件喜事,要回老夫人。”林樂容笑著開口,又看著周清芷。“還是你來說。”
“紅玉有了身孕。”周清芷笑道。
林樂容悄悄舒了口氣。
路上,她特別囑咐周清芷,不管心里有多少不愉快,也不要在老夫人跟前表現(xiàn)出哪怕一絲。
“其實,也不是不愉快。”周清芷也不瞞著林樂容。“不過是心里有些別扭罷了!”
“我明白!”林樂容說著,緊緊握了一下周清芷的手。
這種心情,她清楚的很。
“真的?”老夫人眼睛一亮,又吩咐人搬椅子,請張大夫坐下。
“是!在下剛給姨娘請了脈。”張大夫笑道。“恭喜老夫人。”
老夫人又問了問胎像可穩(wěn)之類的話,聽說張大夫已給紅玉開了些安胎和保養(yǎng)的藥,點了點頭。
“這還真是件大喜事,有勞張大夫了。”
張大夫又給老夫人請了脈,并無不妥之處,便起身告辭。
“紅玉的胎,我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切記好好給我看著,斷不可再出差錯。”老夫人想片刻,方又開口。“什么事你們兩個都商議著。補(bǔ)品之類的,你們親自從我這里拿過去,別用旁人送的!”
林樂容和周清芷答應(yīng)著,卻都忍不住暗暗吸了口氣。
紅玉這一胎,說什么也要保住!否則,在老夫人眼里,她們兩個,都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