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公輸緋雪試了試眼角的淚痕,抬頭道:“總之,先在四周找找看吧。我去右面,你去左面。”
“沒問題。”鐘誠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獨自向左邊搜尋而去。公輸緋雪也開始向右邊找去。
這房間的面積足夠容納上百人,而且堆積的金山銀山太多,因此這一次搜尋,還頗為麻煩。無論是鐘誠還是公輸緋雪,無一不是瞪大了雙眼,在自己所管轄的區域仔細搜索。無論是地面,抑或是墻壁,甚至是那幾根單調的石柱,鐘誠和公輸緋雪都沒放過。
但搜尋一周以后,兩人的臉上都經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沒有出口,也沒有機關,這是一塊完全封閉的地方。除了那座厚重的石門以外,再無其他出路。也就是說,鐘誠二人倘若想要逃出生天的話,就不得不自正門突破而出了。
但這么做無疑是在自尋死路,憑他們二人的實力,想要沖牛頭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可能性說是為零也不為過。這么做的風險實在過高,完全不合算,也完全不可行。
二人頹然地回到了供奉著獸魂的石臺面前,望向對方的眼神中,都隱藏不住一股深深的失望之情。
“看來,沒有其他的路啊!”鐘誠感慨一句,嘆息道:“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被逼到了絕路,看來我兩的運氣實在不夠好啊!”
“對不起!”公輸緋雪低聲道歉道:“如果我不是堅持要來找守護王獅的話,我們也不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別說這種話!”鐘誠刻意板著臉,故作生氣地說道:“是我自愿陪你來的。如果我不愿意,你就是用暴力威脅我都沒用!”
公輸緋雪會心一笑,輕輕道:“謝謝!”她當然知道,鐘誠之所以會這么說,完全是不希望自己自責。
“這才像話嘛!‘謝謝’總比‘對不起’好聽。”鐘誠微微一笑,掃視了一圈四周,凝眉道:“而且,找不到出路,也并不意味著就是絕路。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們逃出去。”
“是啊,現在放棄還為時過早。”公輸緋雪微微頷首,贊同道:“畢竟時還有時間。”
鐘誠點點頭,動了動嘴正想說些什么,二人的一旁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獅吼之聲。
吼!
聲音并不大,但卻穿透力十足,無論遠近都可以聽得到。
聽聞到這聲獅吼,公輸緋雪忽然秀眉一挑,幾乎是在一瞬間把頭轉向了一旁,死死地盯著那顆石臺之上的獸魂。鐘誠心中一驚,立馬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頭很自然地偏向了一旁,瞪著那顆金黃色的獸魂。
那顆懸浮在石臺之上的獸魂,光芒比之剛才仿佛更勝幾分,看起來就像是在宣泄著胸中的怒火一般。
“是你嗎?守護王獅。”公輸緋雪雙眼鎖定在獸魂之上,顫抖著語音問道。
吼!
一聲低沉的吼聲從獸魂之內傳了出來,很虛弱但卻很威勢十足,就好似在回答公輸緋雪的問題一樣。
“真的是你!”公輸緋雪面上一陣狂喜,忍不住張開了懷抱想要沖上去抱住那顆獸魂。鐘誠面色一凜,連忙伸手攔住了她,皺眉道:“還沒確定呢!你這么心慌干什么?小心有詐!”
“不可能,那聲音和剛才聽到的一模一樣,絕對是守護王獅的聲音!你放開我!”公輸緋雪一邊反駁,一邊扯動著手臂,想要掙脫鐘誠的束縛。
看著公輸緋雪那快要哭出來的小臉蛋,鐘誠的確是心有不忍。可是這種問題上,鐘誠不能退步。那聲獅吼太突兀了,說什么也得弄清楚后再行動。否則一個不小心,他很可能就會飲恨一生。
因此,鐘誠沒有松手,握住公輸緋雪的手反而更加用力了。公輸緋雪可能也是心緒不寧吧,一時之間竟忘記了運起神跡來反抗,帶著哭腔地求道:“放開我,我求你趕快放我!它已經死了,好孤獨,好寂寞。難道你沒聽出剛才那一聲吼叫是多么的悲傷嗎?”
“我只希望我們不要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悲傷!”鐘誠喝道:“冷靜一點,搞清楚后再行動!你這樣冒冒失失地沖上去,前途是很堪憂的!”
“我……”在鐘誠大聲指責下,公輸緋雪無言以對,掙脫的力道漸漸小了下去,頭也漸漸埋了下去。
感覺到公輸緋雪的情緒不再像剛才一樣那么激動之后,鐘誠打心眼里松了口氣。他擔心公輸緋雪會突然撲上去,所以仍舊沒敢放手,開導道:
“你想想看,這獸魂內含的力量如此狂暴,看上去相當危險。你這樣冒冒失失沖去,萬一被這顆獸魂吞噬掉你體內本來的靈魂,然后霸占你身體的話,那時候該怎么辦?你好好冷靜冷靜,等你覺得自己不會再沖動的時候,我就放開你。”
公輸緋雪沒有答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腦袋依舊埋得很深。
她十六歲就突破到神使通階,鐘誠這話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很清楚,任何生物接觸到一種強大而又狂暴的獸魂,都很有可能被這顆獸魂吞噬其靈魂并且掠奪其身體。除非受害者本人靈魂強悍,或者有高人從旁協助,否則極有可能因此送命。
道理雖然如此,但真要公輸緋雪置它于不顧,又談何容易呢?要知道,在公輸緋雪的心中,守護王獅所占有的地位,甚至比他的父母和爺爺都還要更勝一籌。
人在面對著自己所在乎的事物時,沖動往往會代替理智來指揮大腦行動,正是由于這樣的不冷靜,世上才會發生如此多本不應該發生的慘劇。
“你放開我吧,我知道了。”公輸緋雪在平息了半天之后,方才抬起頭,望著鐘誠說道。
鐘誠知道公輸緋雪不是那種會在這方面欺騙別人的女子,于是沒再過問,十分干脆地松開了手,微笑道:“能保持冷靜就好了。來,我們一起觀察觀察這獸魂。”說著,鐘誠想起移了半步靠近獸魂,瞇起眼睛打量著這顆金黃色的光球。
靠的越近,那股狂暴的力量也就更兇猛。鐘誠與光球的距離至少還有半米,但那股強大的威勢卻足以逼得鐘誠胸中氣悶,頭暈目眩。鐘誠心中又驚又懼,感嘆著上古妖獸的能力之強,即便是區區一顆靈魂也如此兇暴。
“奇怪!”公輸緋雪和鐘誠一樣,也隔著距離觀察著這顆獸魂,但表情之中除了驚懼之外,還多了一絲疑惑。
“哪里奇怪了?”鐘誠略感詫異地望著公輸緋雪,疑問道。
公輸緋雪伸出纖指指著獸魂,道:“這顆獸魂的力量不對啊!它雖然威勢十足,但論起力量和狂暴程度來,這顆獸魂比之守護王獅可就差太多了!明明吼叫聲沒有錯,這應該是守護王獅的靈魂才對啊!但力量為什么這么微弱呢?奇怪,真奇怪!”
“微弱?”鐘誠咽了口唾沫,瞄了一眼那顆讓自己近乎屏息的獸魂,苦著臉道:“這都算是微弱。上古妖獸還真是不同凡響啊!”
“這股力量對你我而言自然是強勢無比,”公輸緋雪看了一眼鐘誠,解釋道:“但你想想,如果靈魂只含有這么一股力量的話。上古妖獸有實力與神界之神一戰嗎?別忘了,守護王獅可是萬獸之王,其實力在上古妖獸里也是排名前列的。試想一下,堂堂一顆獸王之魂,可能會只擁有這么點力量嗎?”
“獸王之魂……”鐘誠輕聲的念了幾次,隨即微微頷首,咂摸著嘴道:“你說得沒錯,是我眼光低了。想來也是,守護王獅這種上古級的妖獸,其靈魂怎么的也不可能只擁有這么點力量。看來,這其中似乎還另有隱情啊!”
公輸緋雪托著下巴,沉吟道:“依照著我的記憶,守護王獅最多也就只死去了十年的時間。十年,并不足以將一只上古妖獸的靈魂消磨得如此微弱!”
“這樣的話,答案似乎只有一個了!”鐘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晃動的石門之上,鎖眉道:“果然還是和那群牛頭人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