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她？”

何豫一抬頭看到顧影，先是驚訝，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氣得多了兩條。

她沒等沈云琛說話，直接坐在對方的腿上。

“我們當然認識，你這位朋友就是我的金主呢，是吧？”

沈云琛的表情倒是萬年不變，只是一直看著她到底要做什么。

說起來，她出現在這里，自己毫不意外。他幫何豫有償找回了洛白笙，交易百分之五的股份，幸好沒被看到。

“沒想到……呵呵……那我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

何豫把臟了的外套扔在一邊，本來還想多說點什么，但看到這番情景，咽下了這口氣。

……

顧影拿到了簽字，準備出門向紀蘭報喜，沒想到話還沒說兩句，對方直接倒在地上，就像上次。

她趕緊在路邊撥了救護車，去了醫院，沒想到這次病情惡化得厲害，這幾天必須住在醫院里，需要家屬日夜看護。

紀蘭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向窗外看著，“不用管我了，我咳咳……就不打擾你了。”

“要不要我幫你給何豫打個電話。”雖然他也不會接。

“不用，我們已經沒關系了，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紀蘭的血管很細，再加上過瘦，很難將針頭扎進去，右手上扎了十幾個孔后，又換了左手。

“要不今天就不掛針了。”

顧影看了眼那輸液瓶，上面只是補充能量的葡萄糖。

“沒事兒，我都習慣了。”

紀蘭苦澀地笑笑，又試了三次，才勉強把針頭扎進去。

顧影本來想出去幫她找個護工過來，卻被對方一把拉住她的手。

“不用再替我忙了，坐吧，我有些話，怕不說就沒機會了。”

她的聲音沙沙地，像是嗓子干了。

顧影安慰了下她，起身幫她倒了杯水，“那你說吧。”

紀蘭嘆了口氣，“沒想到，最后是你陪我走完這人生的最后一段。”

她嘲弄地笑笑自己，“我在十八歲時，是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淪落至此，當年……算了，每次想起來我都……我都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那就別提了。”

顧影沒有提原諒二字，她沒這個資格。

“在這最后的時光里，我想說，謝謝你。我愛的人，視我如敝帚，我傷害過的人，反倒最后幫我。我有愧，我有愧！”

“不要激動。”

她拍了對方的背，給她順氣。

……

“是紀蘭讓你來找我的吧。”何豫走出車庫，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上次他已經放過她，還想怎樣。

“沒有，我來幫她取點東西。”顧影沒有看對方，直接從正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直接沖著臥室去，她需要一張照片。

翻箱倒柜，什么照片都沒找到。

“你這叫私闖民宅，我能告你。”何豫攔她不下，直到她從庫房里找出一張陳年照片來。

顧影甩甩手，“找到了，我不再做叨擾。”

“這是我的東西，你還回來！”

何豫伸手去躲，但遠遠追不上顧影的腳步。

“這是紀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