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你是不是隱瞞了我什么事情?”
黑崎風冷冷地盯視著臺階下的雷蒙。
縱使黑崎風逼問的語氣很嚇人,但是雷蒙卻沒有被嚇到,反而有些著急地反問:“王,屬下聽說萱寧公主出現在王宮里,這事是真的嗎?”
“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黑崎風下意識地回避關于萱寧的事情。
“王,請您先告訴屬下萱寧公主的事情,這件事情很重要,如果遲了就來不及了啊……”雷蒙懇求地道。
對于雷蒙的反應,黑崎風覺得有些奇怪了。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我已經將萱寧公主驅逐出王宮了?!?
“驅逐?!你怎么可以驅逐她!”
雷蒙叫嚷起來,連君臣之禮都忘記了,眼神譴責地直瞪著黑崎風,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雷蒙!你到底瞞了我什么事?”
看著黑崎風臉色不佳的神態,雷蒙重重地嘆氣:“王,您這樣對待萱寧公主實在是……都是屬下的錯,是屬下做錯了。”
他愧疚地耷拉著腦袋,一遍又一遍地捶自己的腦門。|
看著雷蒙一連串的動作,黑崎風的心跳開始變得恍惚,雖然他依舊迷糊。
“雷蒙,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雷蒙這才罷了手,他恍然醒悟一般嚷嚷:“王,不如您先派人到宮外尋找萱寧公主,然后屬下再慢慢告訴您一切?!?
“不可能,我已經下令不準萱寧公主再出現在黑風國……”
就在此時,一名侍衛突然急報:“王,屬下該死,萱寧公主出了王宮便……逃跑了,屬下追捕不力……”
“她逃跑了?”黑崎風擰眉。
雷蒙站在一邊急得不得了,猛地,他急中插嘴很凜然地對著黑崎風嚷道:“王,萱寧公主已經跟您成親了,您不能這樣對待她!”
“什么?!”黑崎風瞪大眼睛,只覺得腦袋被什么東西悶捶了一下,嗡嗡作響。
是不是他的耳朵出問題了?
可是,雷蒙的表情是那么肯定,目光還夾雜著對他的譴責。
他慢慢握緊御座的把手,直至指關節發青。
“雷蒙,你……到底在說什么?”
雷蒙先讓侍衛退下去,然后目光直白地對上黑崎風的逼視,一字一句緩慢地說:“王,您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已經跟萱寧公主成了親,而且,您曾經對萱寧公主很好……在山谷里跟夜太子殿下對戰的時候,萱寧公主為了救你才選擇了跟夜太子同歸于盡的,屬下以為公主已經……已經不在了,為了怕引起王不愉快的回憶,所以屬下才會斗膽隱瞞了那些事,屬下該死!這一切都是屬下的錯,請王快點下令追回萱寧公主吧。”
說著,雷蒙慚愧地跪落在地。
黑崎風徹底地呆住了,他的肩膀垂了下來,眼睛呆滯地看著前方,精神有點恍惚。
“她……是我的妻子?這……”
閉了閉眼,他倏地站起來,快步往臺階下走:“雷蒙,跟我出去,一邊找人一邊把詳細的經過一點一滴地告訴我,一點也不許遺漏?!?
“是!”雷蒙應得很大聲,一定要快點找到萱寧公主。
……
接著,他好像想起什么似地從懷里掏出一枚草編的戒指:“王,這個還給您?!?
“這是屬下先前為了避免王睹物思人從王的手中拿下來的,跟萱寧公主手中的那一枚是一對。”
看著那枚已經干涸了的草戒,黑崎風只覺得心中的一角崩裂了。
他顫著手,緩緩地拿起草戒,編織得很精致,沒有一點地方顯得突兀,可見編織的人是多么用心。
這……他知道這戒指是代表什么。
曾經,他在小貝的手上看到過,這是屬于人間的一種俗禮,戴上對戒的兩人將會永遠被套在一起。
重重證據……
他跟她……真的是夫妻……
……
荒涼的崖底,芳草萋萋,一望無盡都是荒草樹叢。
萱寧置身于其中,看著眼前的一草一木,忽然……覺得很荒涼,是心,在荒涼。
這里,好安靜,也……好寂寞。
一步一步地,她走向那個曾經承載著她的幸福時光的巖洞。
洞口,已經長出了藤蔓,條條藤蔓幾乎將洞口堵住了。
她伸手將那些藤蔓拉開,直到完全現出洞口的形狀。
怔怔地看著洞口,熟悉的形狀,她輕輕呢喃:“這樣……才對。”
慢慢地,她往里面走。
里面,有點暗,越走進里面,越暗。
曾經,她很怕黑,現在,她不懂得什么是黑,什么是……光明。
她只知道,她的幸福……已經留在了黑暗中。
走進里面的小巖洞,她拿出火折子吹亮,里面一下子便光明了起來。
里面的東西,都鋪了厚厚的塵,一切,都在塵封。
她一一撫過那些曾經坐過的用過的東西,目光最后落在那張破舊的木板床-上。
腦海中,不由地浮現他們恩愛的畫面。
耳邊,仿佛依稀可以聽見他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
那時候的他……對她真好。
坐在床沿邊,她怔怔地看著石壁:“風,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們走散了,只要我乖乖地回到原地,你就一定會找得到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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