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沐寂北示意請坐,隨手倒了杯茶水給那算命道士,道士顯得有些拘謹。
沐寂北也不再開口,直到道士雙手捧著茶盞淺酌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將茶盞放下后,沐寂北才繼續道:“瞧你的樣子會批字算命?”
那倒是點點頭道:“只會一些粗淺的功夫,糊弄糊弄人,混口飯吃。”
沐寂北勾起嘴角:“哦?那如今怎的對我這般坦誠相告,就不怕沒了生意?”
“小人除了會批字算命,還會看相,而這看相是小人最精通的,所以小人知道,有些人可以亂說,有些人卻不敢亂說。”那倒是眼睛提溜直轉。
“那你倒是給我看看這面相。”沐寂北笑道。
那道士果真抬眸細細打量起沐寂北的容貌,越看越心驚,略顯神秘的對沐寂北開口道:“小姐命格無雙,小人不敢斷言。”
“說說看”
“小姐此生早期多艱,是非纏繞,雖尤富貴,卻也歷盡艱難,不過所有的磨難終將成為小姐的踏腳石,浴火成凰,一飛沖天。”那道士小心斟酌著開口。
“呵呵,有趣,你這道士是不是慣會用此來招搖撞騙?”沐寂北不喜也不惱。
“被小姐識破了,實在是慚愧。”那道士也不反駁,他沒有說的是,眼前這女子的感情更是有幾次磨難,龍鳳均乃霸主,想要交頸纏綿又怎會是易事?
“無妨,我今日找你來正是想要借用你那招搖撞騙的好本事,不知道長可有意向?”沐寂北看向道士。
“但憑小姐吩咐,小人定是盡力而為。”那道士爽快的應下。
“你可知帝都的郊外有一處村子,而那片上萬畝的水田便是這村里的百姓的,如今我有意向買下這萬畝水田,只是這些百姓卻不肯輕易賣掉的,所以就需要請道長幫忙了。”沐寂北淡笑著開口。
那道長眼珠子一轉,而后道:“小姐是希望我用些手段,讓這些百姓自己想要讓出這水田?”
沐寂北反駁道:“怎么能說是手段呢,不過是借用道長的本事罷了,再者我不希望百姓有所損傷,道長可明白我的意思?”
那道士在心中仔細琢磨著,他的本事,那不就是批字算命看相預測吉兇禍福么?所以眼前這女子的意思,就是讓他利用福禍鬼神之說,制造出一些不傷及百姓的事端,讓他們不敢要這水田,主動將水田賣出。
“小人明白小姐的意思了。”那道士點頭道。
沐寂北繼續道:“我要那水田成為無人敢要的地段,你最好多制造出一些事端,讓人覺得那里是不能買的。”
那道士點頭:“小人自當盡力而為。”
“青瓷。”沐寂北喊了聲青瓷,青瓷便拿出一匣子的銀子遞給了道士,那道士也沒拒絕,捧著匣子站了起來道:“若是小姐沒有別的吩咐了,小人就先告辭了。”
“去吧。”
那道士走后,沐寂北起身站到窗前,不知在想著什么,沒有開口。
青瓷心中依舊猶疑,這小姐怎么會突然想要買水田,相府也不缺銀子啊?不過想了想,畢竟沒人會嫌棄銀子多了,便也不再去深想。
直到沐寂北將事情在腦子中想了幾遍,才轉身對青瓷道:“回吧。”
青瓷點點頭跟在沐寂北身后,卻見沐寂北繼續道:“回去吩咐府中眾人,如果這幾日村子里那兩人來相府找我,告訴他們我去了鏡城,沒有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
“小姐,我怎么有些不懂了。”青瓷有些想不通,若是小姐真的想要直接低價收入那些水田,為何還要找到村里口碑極好的兩人,直接找后來那個道士便可,等到事成再出面直接將水田收購了去,豈不是更好。
沐寂北沒有解釋,只是笑了笑。
兩人并排走在路上,偶爾聊上幾句,不慌不忙。
可就在這時,一名女子卻是重重的撞向沐寂北,因為猝不及防,沐寂北險些摔倒,虧得是青瓷一把將人給扶住。
兩人抬眼看去,卻見是兩名女子和一名男子,而狠狠撞了沐寂北一下的女子一身石榴紅色長裙的女子,發髻精細,看得出花了一番心思,因著背對著沐寂北,所以只瞧見一個窈窕的背影。
青瓷氣的不輕,正要開口喊住那人,卻被沐寂北給制止了。
“小姐,那人肯定是故意的。”青瓷氣呼呼的開口。
沐寂北沒有追究,和青瓷繼續往前走,可是還沒走出兩步,背后卻是傳來了聲音:“站住!撞了人就想走!”
一聲呵斥,卻是引得不少百姓駐足觀看,沐寂北這才站住回了身,可還沒開口,那名女子卻是又繼續道。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永夜郡主么?”女子身旁的另一人不是別人,正是伍琉璃,一臉平靜,不偏幫誰,只是安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伍琉璃平靜的看了沐寂北一眼,微微點頭示意,沒有說話,可那女石榴紅長裙的女子卻是開口道:“哎呀,聽說太子看中永夜郡主,當日為了永夜郡主可是憤而離場,這說來也巧,太子妃可就在這呢,既然永夜郡主日后要同太子妃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又怎么能不過來行禮問安。”
眾人見著兩伙人都是衣著華貴的女子,又都是相貌姣好的,一時間便來了興趣,駐足圍觀,這下聽見那石榴紅長裙女子的話一個個心中驚訝,卻只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沐寂北只是笑著看了眼那女子,沒有說話,青瓷的臉色則是冷了下來,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太子當時可是拒絕了伍家六小姐的!”
“呦,這是哪來的不長眼的丫鬟,陛下金口玉言,頒布圣旨,冊封我堂姐為太子妃,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你這不長眼的丫鬟卻說太子拒絕,莫不是你這丫鬟以為太子已經是了皇上,還是在詛咒我西羅圣明的君主,好讓太子繼位。”那女子一臉巧笑。
沐寂北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子是伍琉璃的堂妹,想必是同伍琉璃交好,知曉大殿上的一幕,如今見到自己,忍不住為堂姐出氣來了。
青瓷被氣的臉色冷凝,正要開口,那女子卻是繼續道:“呦,我知道了,莫不是你這丫鬟也想嫁給太子做通房,所以你才會這般急切?”話落,還做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青瓷氣的想要抽出腰間的劍,卻被沐寂北摁住了雙手。
沐寂北淺笑著看向對面的女子,又掃了眼一旁的男子,正要開口,卻傳來一道桀驁的男聲:“只一聽這張利嘴我就知道是誰。”
眾人轉過目光,只見一名紫衣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兩三個華服男子。
沐寂北看向男子,竟是宴會上一直力挺她的那名男子,雖然言語有些粗俗,但是卻對自己格外維護。
“怎么,成淵兄倒是給說說,是怎么做到一聽這張利嘴便知道是哪位美嬌娘的?”紫衣男子身旁的一名天青色華服的公子開口道。
“這你怕是就不知道了,這石榴裙的小娘子是天香樓的頭牌,知道憑什么能做得頭牌么?就是因為這一張利嘴,活做的極好,保準能將你伺候的欲仙欲死。”紫衣男子放肆的笑道。
眾男子一聽頓時大笑起來,一個個均是紈绔子弟的樣子,周圍的百姓看向那石榴紅長裙的女子頓時充滿了鄙夷,原來是個賣的,卻還敢這般囂張,倒真是讓人厭惡。
那石榴紅的女子氣的臉色鐵青,不知道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潑皮流氓:“你。你。你胡說什么!我可是伍家的小姐!”
眾人一愣,那紫衣男子卻是繼續道:“我知道,不就是旁支的小姐,懷才不遇,被拋棄了之后自己到了天香樓,怎么,如今見到爺卻是不認識了,難道爺上次沒有把你喂飽?還是說你跟了身旁這個小白臉,他卻不行!”
眾人再次大笑,一個個只覺得這紫衣男子真是囂張。
“去你老母!你才不行,竟然敢同小爺叫囂!”站在那石榴裙女子身旁的男子似乎被這一句刺激的不輕。
那紫衣男子突然收斂了笑臉,走上前狠狠給了那男子一拳,紫衣男子周圍的人一見,立即上去幫忙,沒一會,那男子就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爬都爬不起來。
紫衣男子精致的靴子踩在他的臉上道:“老子最見不慣有人比老子更囂張!”
那男子趴在地上,已經發不出聲來,伍琉璃從始至終都是站在一旁淡淡的看著,那紫衣男子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伍家的女子真是冷漠,你朋友為你出頭,你卻不聞不問,若是你這樣的人當了太子妃,是不是天下百姓的死活都與你無關啊。”
伍琉璃心中一緊,看向紫衣男子的目光帶著幾分深意。
可因為紫衣男子的這番話,眾多百姓卻是都躁動不安起來,伍家的女子對于他們來說是神話,是高不可攀的,拿來仰望還是鄙夷不過都是飯后笑談,可若是這人成了這西羅的女主人,卻對他們的死活不聞不問,這她們還會有好日子過么,一時間心中都對這個太子妃排斥起來,心中卻是道,難怪太子會拒絕。
那紫衣男子見著伍琉璃的目光,卻是樂了,張狂道:“別拿著這副臭臉來看老子,你當你是圣女啊,還是以為這里是神壇!要不然你是看上老子了?”
伍琉璃的臉色終于出現了裂痕,不再如之前一般平靜無波,看向紫衣男子的目光幽深,這人是誰?
“莫不是你真看上老子了?”紫衣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繼續道:“可別,這老子可消受不起,老子喜歡胸大屁股翹的女人,不喜歡你這種圣女,當然,老子也沒膽子同太子搶女人。”
紫衣男子見著事情差不多了了,便想著離開,可沒走出兩步,卻是折回到石榴裙女子面前,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一把甩到女子臉上:“知道上次嫖你老子忘了給錢,所以你生氣了,今就給你補上!”
那女子氣的揚起手就要打人,可是看了看地上的男子,最終卻是沒敢下手。
紫衣男子大搖大擺的走了,走到沐寂北身邊的時候開口道:“咋滴,不走等啥呢!”
沐寂北心中只覺得好笑,這男子到底是誰,若是之前對自己的維護,能夠說成是因為覺得自己符合他的審美,可是今日這一出,卻是擺明了明理暗里都在幫著她,加上他對伍琉璃的話,百姓心中一定會對她十分不滿,至于那個妄圖羞辱自己的女子,更是被反過來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最后怕自己被報復,走的時候還不忘叫上自己,這個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公子緣何相助?”沐寂北淺笑著開口,讓紫衣男子身旁的幾名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你覺得是為何?”那紫衣男子突然靠近了沐寂北,湊的極近,沐寂北心頭一緊,立刻后退了兩步,心中卻是道,這若是讓殷玖夜瞧見了,還不扒了自己的皮?
“莫不是因為我臉夠白,胸夠大,屁股夠圓?”沐寂北笑道,一臉認真。
那幾名男子皆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妙啊,妙!”
沐寂北沒有再隨著幾人一同走,簡單的道謝之后,便帶著青瓷回了相府。
而那名伍家旁支,穿石榴紅長裙的女子,卻站在那里被人指指點點,更有甚至,有兩個仗著有點錢的臭男人,竟然走上前開口道:“聽說你口活不錯,怎么樣,多少錢一次?”
那女子甩手就給了那兩人一個巴掌,卻是被兩人反過來暴打了一頓。
伍琉璃因為沒有參與,又是頂著太子妃的頭銜,所以倒是沒人為難她,卻是對她的視而不理更加鄙夷。
“小姐,那男子是誰?用不用查查。”青瓷隨著沐寂北回到相府后忍不住開口道,雖然她覺得自家小姐也不一定知道,卻還是想要問問看。
“是友非敵,先不用查。”沐寂北笑著開口。
時隔五日,水田那般的事情果真有了不小的進展,聽著青瓷打探的消息說,那算命的道士在村里到處忽悠人,接連算了幾件事,卻都是準到不行,誰家破財,誰家見血,誰家有喪事,都是精準,還都是免費給眾人算的,所以一時間在那村子里是火了起來。
而在道士的一手的導演下,連成片的水田,中間卻突然裂開,出現一道巨大的鴻溝。
不少人便將其請來,詢問緣由,他給解釋說這條水田之下藏在一尾小龍脈,如今龍脈斷裂,氣數將盡,福氣好運都會消散,隨之而來的將是噩運連連,越發嚴重。
眾人開始不信,可是村子里卻是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讓眾人損失慘重,甚至莫名其妙的開始生病倒霉,果真應了那道士的預言,一個個都慌了起來。
之前沐寂北約見的那兩人,將賣田的想法提了出來,一時間紛雜聲四起,畢竟這些百姓都是守著這些田地過一輩子的,有的甚至是子承父業,代代相傳這一畝三分地,除非是誰家真的過不去了,否則是沒有人愿意賣的,畢竟每年他們靠著這幾畝田地,便能小賺上一筆,自給自足也足夠了。
時間久了,自然都是有感情的,又怎么會輕易就賣掉,所以生出了這樣的事情百姓心中都動搖了,但是動搖卻還不足以讓他們下定決心,所以沐寂北需要繼續等。
沐寂北耐心極好,每日只在相府寫寫字,練練琴,再縫制兩件衣裳,看似十分平靜。
但是早在今年年初,沐寂北便已經廣撒探子,四處打探消息,注意安月恒的動向,因為需要監視打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所以像是初一這些為數不多的人根本不能用,一來是有些大材小用,二來則是根本顧不過來。
所以去年年末的時候,便讓沐正德找了一批人,許以重金,分別撒了出去,也好時時注視朝中格局,只是因為這些人大抵都是普通人,或者即便是會武功,也并不高強的,所以消息的及時性和準確性都要大打折扣。
畢竟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會像安月恒一般,精心訓練十余年,來培訓一批又一批的探子和殺手。
沐寂北正在房中練字,書桌上整齊的擺放著文房四寶,鋪陳開的白紙上已經落下兩個字,筆走龍蛇,狂妄之中帶著血腥的殺戮之氣。
“小姐,南燕王世子前來拜訪。”青瓷在門外敲了敲門道。
沐寂北手上未停,開口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一身銀白色衣袍的殷莫離便走了進來,瞧見沐寂北正在練字,也沒有出聲打擾,先是打量了一番整間屋子的布局,繼而自己參觀了起來。
屋子不算很大,不過里面擺放的東西卻皆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裝潢的也都極好,位置也算是不錯,幾扇窗子之外,各有景色,有的冬日可以瞧見梅園,有的夏日可以瞧見池塘里連成片的水蓮,有的秋日可以瞧見火紅的楓葉,還有一扇則是春天可以瞧見百花園。
不知不可謂不精巧,屋子不大,卻是有兩層,想必樓上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不知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再看四面墻壁上,一面掛著一幅山水丹青,乍一看,不過是一幅再普通不過的山水畫,可是若是定睛細看,卻是可以發現內有玄機,畫中卻是虎踞龍盤,良相呼應,隱隱有吞噬天下,包攬山河的意味。
殷莫離看了看墻上的畫,沒有開口,繼續四周打量起來,他也不知道姐姐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身份,甚至可以說,眼前的這個女子同他印象中的姐姐并不相同,因為寂晴很冷,沐寂北則很溫和。
可是若是細細追究起來,卻又能發現,沐寂北的溫和其實是假象,內里她卻是一樣的冷,甚至比起寂晴多了分殘忍。
他想看看她生活在怎樣的地方,身處在怎樣的處境,都經歷些什么,他很遺憾,在她的生命中,自己只能占據那么小的一部分,可是那些卻是他內心最珍貴的東西。
回過神之后,發現墻角擺著幾盆紅色瑪瑙石做成的翡翠盆栽,十分奢華,另一面墻處則是一面巨大的衣柜,隨手拉開門瞧了瞧,發現里面大多都是清冷的藍色,深淺不一,可見女子是有多么喜歡藍色。
再看另一面,是一張梳妝臺,上面放滿了珠寶匣子和琳瑯滿目的珠釵,可以遇見女子的生活還不錯,至少很受寵,這讓殷莫離莫名的就高興了起來,傻傻的笑了,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看的如何了?”沐寂北放下手中的筆對著殷莫離開口道。
殷莫離很狗腿的喊了聲:“姐姐。”便一路顛著走到了沐寂北身旁。
沐寂北挑挑眉頭,沒應也沒拒絕。
殷莫離則是再次開口道:“姐姐寫的是什么?”
說著,便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剛剛寫完的那張紙上,上面的墨跡還未完全干透,不過幾行字,卻是十分清楚。
一生思破紅塵路,
劍藏廬軒隱迷蹤。
萬戰自稱不提刃,
生來雙眼篾群雄。
好狂妄和氣派,殷莫離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心中更加篤定這人一定是寂晴,他曾見過寂晴寫字,雖然是書信,但是字體大抵是不會變的,如今看來,并未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多了幾分殺意和凜然,看來是因為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南燕王世子今日造訪所為何事?”沐寂北淡淡的開口。
“姐姐,稱呼我為莫離吧,這般實在是太生疏了,聽著就怪不舒服的。”殷莫離因為沐寂北的書院,臉色微微有些失落。
沐寂北挑了挑眉頭,卻沒有說話,殷莫離前世的時候與自己也算是有過緣分,所以沐寂北對他倒是寬容了幾分,但是在沐寂北看來,今世兩人的立場似乎多有對立,殷莫離沒有理由像是之前一般連自己的前途都不要,而是來討好她。
“姐姐近來還是少出去些,平日里注意身體。”殷莫離突然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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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沐寂北點頭道。
“我得到消息說,邊遠的地方已經開始爆發瘟疫了,現在當地的官員都不敢上報,只能自己藏著,可是等都后來,一定還會有其他人人家得上瘟疫,所以姐姐一定要小心。”殷莫離點頭道。
“瘟疫?”沐寂北輕輕重復了一句。
果然,沒過幾天,就傳來了帝都旁邊的一座村子里大部分村民都染上了瘟疫,看情形似乎很嚴重,更是死了不少人,可是卻沒有能夠治愈的法子,一時間人心惶惶。
但是沒過多久,聽說那村子里不知從哪里來了兩位法師,在做法配藥之下,一時間深得百姓擁戴和追隨,簡直就可以說是振臂一呼,便有無數人附和。
而沐寂北得到了另一個消息則是,安月恒主動請纓,前往災區,
調查事情原委,尋求解決瘟疫的方法。
沐寂北微皺著眉頭,難道這安月恒就不擔心自己會染上瘟疫,還是說他已經胸有成竹?
如今看來,只有等了,時間總是會揭示出一切。
在前兩日,相府吃晚餐的時候,沐寂北簡單的將水田的事情同沐正德說了。
只說是帝都郊外一個村子里的百姓似乎要低價轉讓水田,不過五兩一畝,若是盤下來,一定可以大賺上一筆,可是若是真的打算盤下,則需要一筆價格不菲的銀子,這絕不是輕飄飄就能拿出來的。
所以沐寂北是必須要同沐正德商量的,因著當時是在飯桌上,大家也都在,沐寂北只是隨意提了一句,沐正德則是思量了許久,最終反問沐寂北,這是否可靠,會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在其中?
沐寂北只道已經派人前去查了,似乎沒有什么問題,沐正德點點頭,說是再考慮考慮,而青國公主母女幾人則從始至終都沒有插嘴。
沐寂北笑著掃了眼青國公主,心中忍不住道,這青國公主自從經歷了上次一番事情后,突然變得如此老實,似乎與自己根本無仇,平靜的什么也沒發生過。
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沐寂北越發的覺得青國公主不對,索性也利用這件事試探一下。“小姐,水田那兩人又來了,似乎焦急的不行,非要見小姐,被門衛給攔下了。”青瓷開口道。
沐寂北點點頭:“可有聽見他們在門外都說了些什么?”
“那兩人似乎很急切,說是似乎他們勸說了村民等到你回來再以高價賣出水田,可是村子上的事情接連不斷的發生,村民們都已經躁動不安了,很多已經賣了出去,而聽說這賣的價錢卻是極低的。”青瓷開口回道。
“可知是被什么人收走了?”沐寂北再次開口,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青瓷搖了搖頭:“我沒有特意去調查,只是在門外聽聞兩人的對話,才聽到這些消息的。”
沐寂北點點頭:“去,打探一下這些水田大部分是被誰給收走了,可以找人去從賣了水田的百姓那里去打探。”
“好。”青瓷輕輕關上門,不知自家小姐在想些什么。
沐寂北目光綿長,如果自己猜的沒錯,收購這批田產的人一定是伍家,因為伍家糧鋪一事上損失慘重,見到有這種便宜的好事一定不會錯過,即便是他們心中猶疑,先調查過一番,也只會知道是自己找的那名道士,為的不過是能夠低價拿下這批田產。
而按照伍國公的心思,只會覺得這是自己一手導演出的一幕,為的也是自己能夠從中獲利,所以他才肯先先下手為強,坐享其成,以為占了個天大的便宜。
“白鷺,我要的東西到手了么?”沐寂北對著門外的白鷺開口道。
白鷺推門而進到:“已經到手了,這是小姐要的名單。”
白鷺遞給沐寂北一張名單,沐寂北掃了一眼,心中大致有數,這是她讓白鷺去調查的屬于伍家旗下的綢緞樁,制衣坊,以及和布料衣物有關的一切。
晚上殷玖夜過來的時候,沐寂北把初一等人都叫了初來。
一排鬼面人站在沐寂北的屋子里,多少有些猙獰可怕,一張張面具上只露出一雙眼睛,什么也瞧不見。
沐寂北將手中的那份名單,交給了初一開口道:“今晚,你們分頭行動,辛苦一點,將這些鋪子都給我燒了。”
初一拿過名單,沒有玩笑,點頭應下,帶著眾人瞬間消失。
沐寂北在屋子里踱著步子,伍家錢財眾多,屬于商業發家,同時又依靠女子維系政治,所以想要擊垮伍家,一來則是從商業上入手,一來則是從伍家的女子上入手。
現在看似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實則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也不知這份寧靜會在什么時候結束,突然爆發出來,而安月恒一直在蠢蠢欲動,不知在暗中折騰些什么。
初一一行人出了相府之后,便開始分頭行動,十余人迅速分布到帝都中的各個街巷,按照名單上的指示,將伍家在帝都的衣鋪燒了個精光,而后又快速向帝都周邊的城市跑去,想必國公府今夜是不能安眠了。
一時間,帝都之中火光沖天,伍國公疲于奔走,氣的鼻子險些都要歪了,直呼這是有心人針對自家,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而沐寂北在第二天,則是讓人開始散步謠言,說是伍家做了虧心事,才會遭到天譴,更是把伍國公氣的在床上躺了許久
而沐寂北已經針對伍家有了一連串的計劃,想必到時伍國公一定會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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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寶貝們的安慰,我會好好想一想的。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