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王的臉色很是難看,語氣很沖的辯白道:“這些兵馬并非是我所調動!”
“可是若非有王爺的手諭,又有誰能調動王爺的兵馬?”一名大臣問出了關鍵。
“黃大人怎么忘了,這些士兵可是聲稱有陛下的圣旨。”另一名大臣開口一唱一和道。
皇帝一聽,頓時對南燕王發怒開口道:“那么南燕王的意思是這些人是朕所調動的了!” Www¤ ttκa n¤ ¢ O
其實一般來將調遣士兵有兩種方式,一種則是虎符的擁有者,也就是主帥,而另一種方式,則是皇帝親自下令。
但是很多情況下,皇帝都是調動不了這些士兵的,因為士兵重情,大多只會敬佩同自己出生入死,或者替他們打點好家人的主帥,很少有真的會聽從皇帝所調遣的,這也就是為什么皇帝喜歡把兵權掌控在自己手中。
即便是權傾一時的皇帝,也不一定就能夠收服這些士兵,更何況是西羅當今這樣一個碌碌無為受人蔑視的皇帝呢?
所以,這話一出,便讓小肚雞腸的皇帝覺得南燕王是在刻意的羞辱他,心頭的怒火一時間更甚。
沐寂北垂眸不再開口,皇帝這種人,最無容人之量,沒有真本事,卻總是喜歡壞事,并且時常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
比起在皇帝面前表現出絕對強悍的實力,讓他畏懼,刻意的羞辱顯然更加會讓這位不稱職的君主所惱怒。
南燕王一見皇帝發怒,當場便跪了下去:“臣弟沒有這個意思,一定是有奸人挑唆陛下和臣弟之見的情誼,還請皇兄明鑒啊!”
“啟奏陛下,微臣有一大膽的猜測。”一名大臣上前一步,開口道。
皇帝手一抬:“說!”
“微臣猜測,這張圣旨乃是南燕王偽造,因為南燕王意圖圖謀造反,甚至妄自稱帝,所以才會偽造圣旨下達給這小將,但是南燕王又懼怕事情敗露,所以這張圣旨上才會空無一字,而這小將顯然是明白南燕王打算稱帝的心思,以這種方式默認了南燕王乃是他心目中的皇帝,以此勾結!”
“陛下,王大人說的有理啊,如此一來,即便是事情敗露,圣旨上空無一字,王爺也可將這件事扣到陛下頭上,懇請陛下一定要嚴懲南燕王,以正國風!”
沐寂北聽著這些人的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漸漸退出人群。
這些為官者,最不缺的便是顛倒黑白的本事,很多時候,即便是明知事情是假,可是從這些為官者的口中說出,皇帝往往便沒有退路,更甚至,皇帝常常深信不疑。
這便是權謀之策,沒有絕對的黑或者白,對與錯也不過是當權者手中的工具罷了。
“小姐。”青瓷跟上了沐寂北的腳步。
沐寂北點點頭,兩人向后殿走去。
走了一小會,沐寂北便繞到了一名小太監身后。
這名小太監正扒在門縫上,張望著大殿中的情景。
見著南燕王受過,皺著眉頭,緊張的不行,抬腿便要往回跑。
卻不想直接撞在了沐寂北手中的劍上。
青瓷在門口守著,防止有人突然出現。
那小太監驚慌失措的看著沐寂北手中的劍,嚇的雙腿直顫抖,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似乎沐寂北在他眼中已經成了索命閻王,又或者是牛鬼蛇神:“啊!”
那小太監的聲音還沒喊出,沐寂北便捂住了他的嘴。
“不想死就閉嘴。”沐寂北輕輕笑笑,晃暈了那小太監的眼。
小太監死命的點著頭,沐寂北這才松手。
“怎么樣?想活么?”沐寂北輕聲開口,似乎怕驚動了大殿中的人。
不過此刻大殿中,那些大臣都在接連攻擊南燕王,將皇帝和他扯在一起,以此吸引兩方的注意力,卻保不會有人察覺到她這邊。
“想…想…”小太監看著沐寂北的笑臉移不開目光。
“將這張字條送去給南燕王。”沐寂北輕聲道。
小太監看著手中的字條,有些猶豫,沐寂北也不逼他,只是輕聲道:“我知道你喜歡宮中的一個宮女叫玲瓏,若是你將這件事辦好,我便將她指給你做對食,否則,你們若是去地下做一對死命鴛鴦也是不錯的。”
“我…我…我”也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緊張,小太監有些結巴。
沐寂北笑著對他開口道:“去吧,你沒有選擇。”
那小太監遲疑了一會,看了沐寂北一眼,從另一個門悄悄繞了出去,沐寂北從門縫中看著那個小太監的動作。
小太監很快就跑到了大殿的一角,將紙條交給了南燕王一派的一名大臣,那名大臣見到小太監似乎很是驚喜,立刻將字條向前傳,交到了南燕王手中。
小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看見沐寂北的時候有些驚慌,卻沒有后退。
沐寂北挑挑眉頭,這小太監倒是蠻有意思的。
“我…我…我送去了。”那小太監開口道。
“我勸你最好先躲起來,一旦太后發現,怕是饒不了你的。”沐寂北輕聲道,轉身便帶著青瓷離開了。
那小太監在沐寂北身后看了許久,輕聲道,永夜郡主,您還記得當日在寧妃娘娘手下隨口救下的那名小太監么?
原來,這小太監是太后身邊的人,只是當初被太后派到了沐建寧身邊做眼線,而被沐建寧發現之后,自然不會輕饒了他,于是便處處刁難。
一次正巧趕上沐寂北也在,沐建寧已經險些讓人將這小太監給打死了,沐寂北便開口阻止了兩句,沐建寧卻告訴沐寂北他是太后的眼線。
可是即便如此,沐寂北也只是讓沐建寧放了他,沐建寧只好就此作罷,而小太監找到人之后,送了不少禮給太后,太后又念在他忠心,遭到毒打,也沒有出賣她,所以便將他放在了自己身邊。
不過沐寂北已經完全不記得此事了,即便是記得,她也決計不會是為了簡單的救人一命而救下這個小太監,不過是陰差陽錯罷了。
“小姐,你怎么會知道會有人在這?”青瓷忍不住開口道。
沐寂北笑道:“太后之前派人送了張字條給南燕王,想來是阻止他繼續追究私自調兵入宮一事,如果此事作罷,那么宴會一定很快就會散去,按照常理,發生這種變故,南燕王又身為兒子,一定會很快就去探望太后。”
“可是南燕王被纏住,一直沒有回去,太后放心不下,一定會派人再次來探聽消息。”青瓷眼睛一眨一眨的接道。
沐寂北勾起唇角,點點頭:“正是如此,縱觀大殿的四周,再從之前小太監出來的方位,不難判斷出他是藏身于此。”
“那那字條上都寫了些什么?”青瓷好奇的開口道。
沐寂北對著青瓷神秘的笑了笑:“一會你便知道了。”
沐寂北回到大殿中的時候,皇帝正在下旨:“南燕王私自調兵進入宮中,心懷不軌,并由于其參與謀害過先皇,遂貶為庶民,發配邊疆。”
沐寂北站在遠處,看著拳頭緊握的南燕王,微微瞇起雙眼。
“皇兄當真如此絕情?”南燕王陰測測的開口道,一步步向皇帝逼近。
皇帝后退了幾步,伸出手指著南燕王開口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問問皇兄是否當真如此絕情?”南燕王一步步逼近,眼中閃過殺意。
皇帝顯然是被他嚇到了,皇帝身邊的大臣很快擋在了南燕王身前:“王爺,您這是要做什么,怎么可以這么看著陛下?”
“啊!”不等那大臣說完,南燕王一把拔出身側一名侍衛手中的刀直接將那名大臣殺掉。
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皇帝的龍袍,那名大臣緩緩倒在了皇帝的腳下,皇帝的眼中閃過無限驚恐,看著那泛著紅光的刀尖,一步步的后退著。
“既然陛下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這天下本就應該是我的,應該是我的才對!你有什么本事,你憑什么能坐上這皇位,你搶走了我的皇位,又搶走了我的母后,如今竟然還妄想將我發放邊疆?”南燕王手中的劍舉起,一步步向皇帝逼近,絲毫不理會那些將他包圍的侍衛。
“你。你…你快住手”皇帝顫抖著,這一日之內,兩次受到同樣的驚嚇,盡管南燕王還沒有靠近他,他卻已經感到那拔涼的劍尖正在逼近她的心臟。
“哈哈哈哈!你們這幫庸臣,睜開眼睛看看,這個嚇的屁滾尿流的男人就是你們奉若神明的君主!他一無是處,只會讓西羅越來越衰敗,你們卻還追隨著他?實在是可笑?怎么樣?擁戴我做皇帝怎么樣?我一定會勵精圖治,讓西羅成為四國之中最強盛的國家,一統天下!”南燕王有些瘋癲的嘶吼著,聲音中盡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南燕王,你在胡說些什么,你早已被先帝驅逐到南燕之地,若非陛下召喚,你是沒有資格回來的,如今怎么還敢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一名十分迂腐的老臣開口斥責道。
“哼!先皇?先皇算什么?你們也說了是先皇才對!怎么樣?你們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擁立我做皇帝?”南燕王逼問著眾人。
南燕王一派的不少人,認為南燕王之所以敢如此張狂,于是紛紛俯首稱臣,對著南燕王跪下道:“恭迎新帝,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燕王仰天大笑,劍尖一指:“你們呢!”
“南燕王殿下,我們實在是沒有擁立你的道理,如今陛下身體康健,萬萬沒有退位的道理,更何況太子殿下乃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怎么也不會是南燕王殿下,微臣奉勸王爺還是束手就擒,俯首認罪,方為上策!”殷玖夜身后的一名老臣站出來開口道。
“哼,既然如此,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本王的大軍如今已經圍住了整座皇宮,而今宮中的幾萬士兵也都是本王的手下,你們認為你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南燕王仰天大笑,好不張狂。
這話一出,大家的臉色都十分難看,而之前那名拿著空白圣旨的將領,知道自己別五選擇,因為之前的事情,皇帝已經給他定下了罪名,而如果此刻擁戴南燕王,那么如果南燕王登基成功,他便是最大的功臣,他自然是要賭上這一把。
“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太子呢,太子!快,調遣兵馬,一定要將這個大逆不道的逆賊誅殺!”看著周圍都是南燕王的士兵,皇帝十分驚慌的開口道,同時躲到了諸多大臣的身后。
“兒臣遵旨。”殷玖夜點頭后,轉身走了出去。
南燕王知道殷玖夜武功高強,可是他不信,他孤身一人能夠逃出數萬的兵馬,母后的字條上說,外面此刻早已固若金湯,好似銅墻鐵壁,只怕太子還沒有出去,便已經被射成了塞子。
南氣燕王并沒有阻攔:“皇帝老兒,你簡直是在癡人說夢,你以為他能出的去這皇宮?我奉勸你還是乖乖退位吧,也許朕會留你一條活路!”
大殿上刀劍鏗鳴,一時間氣氛十分嚴峻,士兵們的刀紛紛亮了出來,時刻警惕著大臣們的一舉一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殷玖夜始終沒有回來,而南燕王則開始大開殺戒,抓過皇帝面前的一人,便砍了下去,鮮血噴濺到金漆紅木的柱子上,染紅了上面的飛龍走鳳。
這些享受慣了錦衣玉食的大臣們,一時間不少臉色慘白。
宮中的侍衛則在比他們多上幾倍的士兵面前敗下陣來,而隨著南燕王所殺掉的人越來越多,除去那些一開始就投降的墻頭草,幾派的人里又有了不少開始紛紛跪地,俯首稱臣。
南燕王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看向沐正德,隨后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黑色的馬靴踏在紅色的地毯上,大步走向沐寂北。
沐寂北周圍的女眷忍不住后退幾步,而有幾名沐正德的親信則是擋在了沐寂北面前。
沐寂北推開幾人,同南燕王相視起來:“王爺好生威風。”
南燕王一把刀橫在了沐寂北脖子上,沐寂北也沒有躲,南燕王仰天大笑道:“不及郡主。”
沐寂北沒有再開口,南燕王看向沐正德開口道:“沐相,聽聞你最是疼愛這個女兒,如今她在我手上,不知您有什么高見?”
沐正德謙卑的低了個頭:“老夫不過是一介粗鄙草民,怎么比得過王爺深謀遠慮,又怎么敢有什么高見?”
南燕王終于歸于正色,冷聲開口道:“沐正德,你是否臣服于朕?”
南燕王明白,這朝中擁戴太子和沐正德可謂是最大的派系,想要讓擁戴太子的人擁戴他十分有難度,可是想要沐正德擁戴他卻似乎要容易許多。
在南燕王眼里,沐正德同樣也沒有當皇帝的希望,因為他并非皇族,若是做了皇帝,在百姓眼中同樣是篡權,只會罵聲一片,倒不如識些實務,擁戴自己。
“沐正德!朕也不同你廢話,只問你是否歸順于我?若是你效忠本王,本王一樣可以冊封你的女兒為太子妃?不過是換了個太子,卻一樣是享盡無限尊榮,沐相是聰明人,想必一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南燕王循循善誘道。
殷玖夜回來后,聽到的便是南燕王的這番話,臉色不由得黑了下來,等到再瞧見南燕王手中的刀竟然架在沐寂北的脖子上,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殺啊!”一陣喊殺聲想起,一批又一批的人沖入了大殿,將整個大殿圍堵的水泄不通,密不透風。
眾人看看一身完好無損的殷玖夜,又看看志得意滿的南燕王,一時間不知道這些搬來的救兵到底是誰的,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
“哈哈哈!怎么樣,本王的大軍已經攻陷皇城,即便是沒有你們的擁戴,本王也一樣會成為皇帝,本王,哦不,是朕,朕在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到底是歸順本王,還是繼續守著這個愚蠢的皇帝?”南燕王朗聲道,語氣中豪情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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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我不想會學校…我想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