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大多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藍姝婠,包括百里涼。
只有百里夜一直淡然自若,這些沒見識的人,他家阿婠會的可多著呢,不就是品琴,沒什麼了不起。
沒有人發現,在角落裡的蕭佐自始至終都含著淡淡的笑意,哪怕聽到藍姝婠開口,他也沒有半點意外,因爲在他看來,沒什麼好驚訝的。他一直知道他所認識的那個女孩絕不是如外界所說的草包。
端陽縣主也是一愣,顯然是沒想到藍姝婠不僅聽出她所彈的曲子是高山流水,還能這麼準確的表達出曲子的意境。
“臣女此曲多有不足,望攝政王妃海涵。”
“端陽縣主過謙了,此等妙曲簡直就是人間難得幾回聞。”百里涼笑吟吟的看著甄祺,笑道。
皇后也頗爲滿意,她本就看中了甄祺,如今又大放異彩,聘爲太子妃再合適不過。
有了端陽縣主開頭,衆貴女紛紛躍躍欲試,想著大出風頭,好讓太子看上自己。
她們的琴藝是比不上端陽縣主的,但並不一定就不能在別的地方動心思,每個人各有長處,她們也可以像端陽縣主一樣大放異彩。
然而事實證明這並不簡單,有了端陽縣主的《高山流水》,其它表演就顯得一般了。
除了雲煙表演的一段舞蹈比較奪人眼球,其他人個個敗興而歸。甚至有些人乾脆不敢上去表演了。
直到雲南要當場畫一幅畫時,衆人這纔來了興致。因爲有了端陽縣主的高山流水,那些小姐們都想著表演一些舞蹈或者簫,笛這些出彩的才藝。而作畫,書法這些的沒人能有信心做的別出心裁。他們想看看,這雲大小姐究竟哪來的自信以爲憑著這麼一幅畫便可壓過端陽縣主。
皇后是最關心雲南表演的人了。因爲她本屬意的太子妃就是雲南。雲南是丞相府的嫡長女,身份貴重,跟她的關係也比較近,她是特別喜歡雲南這孩子的。
只是甄祺並不比雲南差,而且身份上比雲南還要好點。雖然甄祺的父親只是是禮部尚書,比雲南的丞相府出身差了點,但甄祺有縣主的正三品頭銜,又比雲南更貴重些。
二人她難以取捨,就只能看看這兩人的較量誰更勝一籌了。
藍姝婠靠在百里夜的肩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百里夜見藍姝婠實在想睡覺,便輕輕把她挽到懷裡。
在睡著前,藍姝婠想的是,“不錯,真上道!”
百里夜的動作沒人發現,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中央認真作畫的女子,彷彿這樣看著就能看出她畫的是什麼。
一炷香過後。
雲南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對著上位的皇后淡淡一笑,隨後便攤開手中的畫,展示在衆人面前。
看清畫中的內容,衆人紛紛把目光投向百里夜那裡,兩相對比,驚歎連連。
只見畫中坐在席案前的男子,風姿翩翩,精巧俊逸的臉龐勾勒出了幾分妖邪又略帶寵溺。而他懷中的女子,絕美恬靜的睡顏,不摻一絲雜質,唯美動人。
一旁則寫著一行清秀的小字: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好。”衆人紛紛鼓掌喝彩,尤其是一些名門夫人,她們自然不會像那些貴女一樣嫉妒這對璧人。相反,這樣看著她們除了羨慕,還有的就是遺憾。
是的,遺憾。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她們在閨閣中不敢想,卻又時不時的期盼,然而現實總是不盡如人意,她們嫁的男人並不是一心記掛著她們的。
百里夜十分不樂意那麼多人都看著他和藍姝婠,但卻沒有當場發作,因爲,他其實也很享受。
他跟阿婠一定會白頭偕老,他會牽著她的手,牽著她一個人的手一直走下去。就像雲南寫的那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想到這,他不自覺的把頭仰高了些。
皇后的眼眸暗淡了幾分,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還是之前端莊大方的樣子,笑道:“雲小姐的畫工確實不錯,攝政王和攝政王妃可都是樣貌不俗的人,竟也能叫你畫出幾分神韻。”
聞言,雲南福禮道:“皇后娘娘謬讚,臣女不過雕蟲小技,攝政王殿下仙姿臣女拙筆,還望攝政王殿下莫要見怪。”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雖然的確是畫出了幾分神韻,但也就幾分,很多地方還是有些不足。但也沒辦法,實在是百里夜長得過於俊美,可以說整個雲天大陸想找出一個能與他比肩的實在是少之又少。而藍姝婠亦是。所以雲南能畫成這樣已屬不易,尤其她還很準確的畫出了藍姝婠的氣質,畫工確實不一般。
端陽縣主並沒有什麼動容,雖然心裡也的確是感到了一絲威脅,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她知道,雲南的身份比不上自己,她的高山流水也不是一幅畫就能趕上的。
但她不知道,她之前“挑釁”藍姝婠的行爲已經觸怒了百里夜,他不會對她怎麼樣,但也絕不會讓她如願成爲太子妃。一直到後來,她都沒想明白爲什麼自己做不了太子妃。
不過她也夠冤枉,她並沒有挑釁藍姝婠,只不過是前些日子聽她妹妹說過藍姝婠的事,和外界所說的不一樣。她很好奇藍姝婠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又有沒有什麼本事,所以才試探了一下,卻沒想到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試探,導致她今後的人生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雲南回到座位後,藍惜月忙挽著她的手,一臉崇拜,“雲姐姐你真厲害!”
“你呀,這有什麼厲害的。”
藍惜月沒有再說話,只一笑看向藍姝婠那邊,眼中莫名晦暗。
“你怎麼了?”雲南見藍惜月情緒低落,問道。
“啊?哦,沒什麼。雲姐姐,我只是在想你會不會勝過端陽縣主成爲太子妃。我看那端陽縣主一臉清高,哪裡比得上姐姐。”
聞言,雲南蹙眉小聲勸道:“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到外面去可別亂說。”
這話要是傳出去必會給她造成很大的困擾。
“哦,知道了。”藍惜月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轉頭看向別處了。雲南也沒有察覺到藍惜月的不對勁,不再管她。
倒是夏溪發現了問題,關切的問道:“月姐姐怎麼了,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藍惜月看向旁邊的夏溪,這個女孩是她前幾年跟著雲姐姐出去玩的時候認識的,後來不知怎麼,她們就開始在一起玩,就是不太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