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求助冥王,琴襄是冥王的女兒,定會出手相救。
然而,他卻算錯了。
斟酌了一下語氣,師千羽纔開口道:“這是我欠她的,現(xiàn)在還給她。我是道士時,便不會與她在一起,如今成了妖,更是形同陌路。”
冥王彎了彎嘴角,將茶盅放下:“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你不去救她?”
“我爲何要救她,你應(yīng)該知道,百年前她爲了你,已經(jīng)被我逐出冥界,她早已不再是我的女兒。這段日子以來,我收留她已屬仁至義盡,犯不著爲了一個背叛我的人,傷害了冥府和妖界數(shù)千年的平衡。”
冥王一揮衣袖:“不送!”
師千羽霍然擡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冥王:“你竟如此狠心!”
“那便如何?”冥王冷笑道,“難不成你還要殺了本王?”
師千羽倒退一步,聲音已冷如寒冰:“不,既然你不願意去救她,我便親自將她帶出來。”
“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救得了她?”
師千羽扯了扯嘴角,聲音穩(wěn)如磐石:“拼死一搏。”如若救不了,我便與她一同陪葬。
聽見師千羽的話,冥王不怒反笑。
“既然你如此堅定,當初又爲何離開襄兒?你可知她爲了你哭了多少次?”冥王冷笑道,“如今說這般冠冕堂皇的話又有何用!你既然那麼喜歡你的道,便去追尋它罷,何必假惺惺的在這裡!”
師千羽的手猛然一緊,他沉默著低垂眼眸,半響纔開口:“如今我已是妖,再也沒有修仙的資格。”
“所以你很後悔?”
“不。”師千羽擡頭淺笑,“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這是他欠她的,當初給予她的那一劍,還有自己的執(zhí)迷不悔,他都要爲此付出代價。
冥王看著他的臉,突然間一甩衣袖道:“來人!”
“冥王。”白無常從外面走出,看來一直是守在門口。
“去,準備抄傢伙,陪本王一起去會會妖王儲冀!”冥王掠了掠袖子,白無常嘴角的笑凝住了,半響才應(yīng)了聲退出去部署了。
上頭不靠譜,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總得靠譜一些。
見白無常退去了,師千羽才拱手道:“謝冥王。”
冥王嗤笑一聲:“襄兒是本王的女兒,就算是驅(qū)逐了出去,還是血濃於水,我又怎會棄她於不顧?”他頓了頓,復(fù)而嘆了口氣,“師公子,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冥王,而是一個父親。我希望你知道,襄兒對你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師千羽怔了怔,旋即開口:“請冥王放心,待這件事了結(jié)之後,我便永遠都不會見她。”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話說了一半,冥王好似想起了什麼,停了下來,“罷了,有些話,還是親自說得好。”
師千羽不明白他再多些什麼,可他向來心思澄澈,不喜去猜測別人的想法,此刻也沒有多問,只是立在一邊,直到白無常進來告知一切以準備妥當,這纔跟在冥王身後朝日月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