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冷若冰霜,可意外的能感覺到一絲焦急,或許是他的面容太過平靜,和聲音中那一縷藏也藏不住的焦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倒是讓秦朝賦想起桃桃說過的一個人來。
“你是容華帝君?”
容華微怔,好似沒想到桃桃會對一個人類男子提及他,終還是微微額首:“她是我的妻,將她交給我吧。”
他是上神,或許此刻,只有他才能救的了桃桃。
秦朝賦這樣想,只是口中泛起了苦澀,卻還是將桃桃小心翼翼的放入容華懷中:“請你一定要治好她。還有,幫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容華點(diǎn)頭,看向桃桃的眼裡閃過別樣的溫柔,轉(zhuǎn)身而去,聲音卻傳入秦朝賦的耳中:
“我想,她從未曾怪過你。”
秦朝賦霍然擡起,可眼前哪裡還有這兩人的身影。
他頹然間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心中已是一片惶然。
將桃桃平放在牀上,屏退了仙侍,容華才搭了搭她的脈,脈搏紊亂,如若是人,怕是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只是作爲(wèi)仙來說,倒也不是回天乏術(shù)。
他將桃桃扶起,背對著他,將真氣灌於雙掌之中,提掌按在了她的背上。
真氣源源不斷的傳入她的體內(nèi),桃桃的額頭上流下細(xì)密的汗珠,嘴脣緊抿,似乎在強(qiáng)忍著疼痛。
容華的真氣在打入她體內(nèi)時,好似受到了阻力般被硬生生擋了回來!
“桃桃,放輕鬆。”
容華在她耳邊輕聲道,桃桃卻恍然沒有知覺,身子微微晃了晃,那身體中的阻力卻沒有絲毫減輕。她是在無意識的抵抗,用她自認(rèn)爲(wèi)保護(hù)自己的方式。
鬆開手,桃桃落入他的懷中。
夢中的疼痛愈發(fā)清晰,桃桃蹙了蹙眉,嘴脣都快被咬出血來。
容華伸手?jǐn)堊∷曇糨p柔卻不失力道:“桃桃,哭出來。”
身子晃了晃,哪怕在夢中,她也有極度的緊惕意識,即便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也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臉頰上傳來一絲潮溼的溫?zé)幔萑A彎下腰,脣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桃桃,別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一直在你身邊,所以你可以放肆的哭泣。
彷彿打開了一個缺口,桃桃再也忍不住心中洶涌而來的悲傷,‘哇’的哭出聲來!
即便是夢,她也哭的令人肝腸寸斷。
這麼久的委屈,這一路走來的不甘,她終於一次性的傾瀉出來!
這一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慢慢平靜下來。自從她去往魔界,就再也沒有哭過了,哪怕後來被廢去全身魔功,那樣傷筋動骨的痛楚,她事後也只是一笑而過,她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想哭便哭,想笑便笑的女子了。
想到這裡,即便是一向風(fēng)輕雲(yún)淡的容華眼裡,也不禁閃過一絲疼惜。
手指微微一動,桃桃緩緩睜開眼,對上一雙柔情還未盡褪的眼睛,她伸出手,有些不可思議的喚了一句:“容華?”她不是在做夢吧?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夢也太美了,真想永遠(yuǎn)都不要醒來。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