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想念，你有多遙遠(yuǎn)（5）

傍晚沈老爺子回家時，他的大兒媳胡書韻也從醫(yī)院跟了過來。念北卻顧不得跟伯母寒暄，把滿腹心思都放在了爺爺身上。

爺爺老了。

這個事實他早就知道，可還是接受不了。

七年前，爺爺身子骨硬朗得很，精神頭兒更是比小伙子都足。如今，爺爺?shù)纳眢w也還算康健，可卻少了原來的勁頭兒，多了幾分沉沉的暮色。就連見了心心念念的孫子，也只是笑著喊小兒媳張羅飯菜，并說不出些什么來。

飯后，沈老爺子使個眼色，念北的父母便帶著鎮(zhèn)南出了屋，只留下胡書韻和念北來。念北便有些不自在，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伯母，終于還是沒有出聲。

老爺子清清嗓子，先發(fā)了話：“小北，好端端的，你知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醇敝慊貋恚俊?

念北搖搖頭，心中悄悄泛起一絲微妙的預(yù)感，卻依然沒有開口。

“那，姓蕭的姑娘來這兒做什么，小南跟你說了沒？”老爺子慢慢悠悠地問。

念北這才明白過來，蹭地站起身，臉憋得通紅通紅：“爺爺，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這件事，說什么都不行

！”

征東媽有些著急，嘴唇微微動了動，老爺子便一個眼神掃過去：“你不用急，書韻。這件事咱們早就定好了，只是告訴他一聲，又不是和他商量，哪有這小子討價還價的余地？”

“爺爺！”念北又氣又惱，“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不是大哥？不是二哥、三哥？”

“安西在部隊里，難得回家一次。鎮(zhèn)南那孩子太胡鬧，我和你爺爺都不放心。看來看去，小輩里只有你最踏實持重，而且你這些年都在國外，院兒里的人好幾年沒見你，想來已經(jīng)不熟悉了，這樣才好，免得事情透出風(fēng)去。”胡書韻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措辭，“至于你大哥，如果他可以……我又何苦巴巴地來麻煩你？”

念北一驚：“大哥？他……”

“征東結(jié)婚這幾年，一直沒有動靜，我們都以為是方茗那孩子有問題。”老爺子不緊不慢地道，“不過書韻和她都在婦科，也算近水樓臺，里里外外早就查了一遍，什么毛病都沒有。后來征東自己講了，他在基地做實驗?zāi)菐啄辏椛涮螅瑳]準(zhǔn)兒已經(jīng)把身子骨兒搞壞了……”

征東的這個秘密，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念北頓時一凜，脊背上密密地冒出一層冷汗。

聽到此處，胡書韻恰到好處地嘆了一口氣，幾乎是淚眼婆娑地望向念北。念北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全都涌向嘴邊，卻居然沒有半個字說得出來。

老爺子看出念北的動搖，頷首道：“旁的話我也不多說了，讓書韻和你聊吧。”說著，就緩緩起身，慢悠悠地踱出門去。

見老爺子出門，胡書韻轉(zhuǎn)過臉來，壓低聲音道：“蕭以照進(jìn)這個家門之前，我早就派人把她的底細(xì)查了個一清二楚。她絕對不是溫家那丫頭……你放心。”

“您……您早知道她像阿九？”念北大為驚訝，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你大伯走得早，能親手替他抱抱我們的孫子，我就是死了也甘心……”胡書韻低聲說道，“為了這件事，我沒有什么做不出的。如果不找一個像阿九的人，你又怎么會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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