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這次的豔照門以及懷孕的事,你有什麼想解釋的麼?”
“網上說你跟江城在一起,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性取向,這是真的麼?”
“據(jù)說視頻和照片中出現(xiàn)的那個女人是你畢生所愛,想來應該不是圈內人吧?”
一閃一閃的照相機將她晃得腦袋一陣眩暈,緊緊扣住桌角,才穩(wěn)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
顧小春自然知道阿九此時的身體狀況,頭三個月最容易流產,而阿九又大喜大悲,情緒跌宕起伏太快,這對她腹部孩子的影響本就很大。
這些記者的話又是直戳她的心口,顧小春扶住阿九不斷顫抖的手臂,眸子裡的擔憂不言而喻。
阿九的腦袋裡一直回放著早上看的視頻,赤 裸纏綿的嬌軀,自己緋紅的臉染滿了情慾,而李落落的臉,卻被人用馬賽克遮住了。
網上的流言她不是不知道,說什麼清純玉女原來是清純慾女,說什麼阿九原是靠潛規(guī)則上位的,甚至還有人說,阿九私生活混亂,有個四五歲的私生子。
臺下記者提出來的問題越來越尖銳,讓阿九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她咬緊了嘴脣,閉緊眸子。
有善良的記者爲阿九辯白:“或許那是阿九意識不清的時候被人佔了便宜呢?”
但立馬就有人跳出來反駁:“看阿九她那一臉享受的模樣,怎麼可能意識不清?!?
譏諷的聲音貫徹了阿九的耳腔,眼淚一瞬間落了下來,彷彿壞了開關的水龍頭,那些斑駁的淚珠裡,藏盡了她的委屈與絕望。
在顧小春說要召開新聞發(fā)佈會時,她就想好了要面對一張張嘲諷的嘴臉,可現(xiàn)實遠比阿九想象的還要殘酷,她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
那些不堪的過往從這些人的嘴裡說出來,就像海水退潮一般緩緩浮出了水面,狠狠的刺痛阿九的心臟以及她僅存的自尊。
“如果你說不出口,我?guī)湍阏f?!鳖櫺〈盒奶鄣膿ё“⒕?。
阿九搖搖頭,她用盡全身力氣,強迫自己以端端正正的姿態(tài)站立,背脊挺得很直。
阿九從顧小春手裡接過在她眼裡有千斤重的話筒,嘴脣停在離話筒一釐米的地方,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
“請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卑⒕砰_口後,如鬧市一般喧鬧的現(xiàn)場頓時安靜了下來,“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知道,網上流傳了很多版本,我在這裡說的話,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不適,但這都是真實的?!?
阿九深深吸了口氣,她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在我還是一個電臺主播的時候,被女人囚禁過,這聽起來可能有些荒誕,但這是事實?!?
“我在那段日子裡,承受過的屈辱,比你們想象的還要不堪……”
脫離了璀璨的璞光,進了車裡,阿九才全身癱軟的坐了下來,在這大冬天的,她渾身都是汗,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手緊緊攥成拳頭,眼神飄忽不定的在顧小春的臉上轉。
“我這樣說,可以麼?”
顧小春紅著眼眶點了點頭,而阿九看到顧小春的點頭,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瞬間放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有多麼的疲憊,她靠在座椅上,沉沉睡了過去。
夢裡,她看到了自己,那是十七八歲時候稚嫩的臉蛋,眉眼青澀,褪去了一身浮華,穿著素白的長裙,站在昏暗的舞臺,輕聲吟唱,而臺下,空無一人。
女孩清幽的歌聲響徹了她的耳腔,阿九就這樣站在角落,愣愣的看著臺上不染污穢的女孩。
她看著女孩神色暗淡的垂下眉眼,那樣靈動的眉眼,此時此刻卻盛滿了失落。
白襯衫的身影就那樣突然的出現(xiàn),他站在角落,清冷的大眼睛隱隱藏了些阿九看不懂的情緒。
阿九還在車上熟睡,而此時此刻,沈路正坐在市中心一間公寓的沙發(fā)上,他眼眸緊盯著電視裡女人蒼白的眉眼,心隨著她的話語一下一下的跌宕起伏。
江黎把屋裡的暖氣開的十足,讓只穿了兩件衣裳的沈路都有些熱,他不耐的鬆了鬆領帶,眼睛卻死死盯著電視機,含了些許柔情。
“沈哥哥……”
江黎穿了身涼快的冰絲睡衣,雪白細膩的皮膚微微泛紅,烏黑的長髮溼噠噠的落在胸前,半遮半掩的弄溼了冰絲睡衣,眉眼含情脈脈的望著沈路。
而沈路,卻只是冷漠的掃了她一眼,然後繼續(xù)轉過頭,去看電視裡他心心念唸的女人。
江黎心中氣急,卻也知道沈路此時對自己很反感,也不敢逼得太緊,只能赤著雪白的腳,踩在軟乎乎的羊絨毯子上,頗爲調皮的一手撐著腰,一手在嘴角比出一個剪刀手,嘴裡還發(fā)出耶的聲音。
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明明和記憶中的眸子一模一樣,可不知道爲什麼,沈路看著這樣的江黎,只覺得疲憊。
“阿九這件事,是你做的吧!”沈路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是冷得像萬年寒冰。
聽到沈路的話,江黎臉色一僵,眸子深處迅速閃過一絲嫉恨,她纔不會忽略沈路看到電視裡阿九臉龐時眼底的柔情,以及藏也藏不住的心疼。
江黎撩了撩溼噠噠的秀髮,風情萬種的坐在沈路的身旁,雙腿蜷縮起來,若隱若現(xiàn)的露出了腿間可愛的白色蕾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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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的?!苯杩此沏紤械幕卦?,實則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打量沈路的表情,果不其然,沈路的面上添了一抹明顯的不悅。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麼樣?那種骯髒的事,原本就是她做過的不是麼?而且還樂在其中?!苯鑷擦搜士谒?,壓下心底的一陣心驚,面前依舊春風拂面。
沈路的臉越發(fā)陰沉,他悶哼幾聲,眼神凌厲的看向江黎,“你說她骯髒?你說她樂在其中?江黎,你爲什麼還在自欺欺人?”
江黎被沈路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但她想,沈路不過就是個失了勢的少爺,他哪兒來的權利調查當初阿九被綁的事,而自己手裡掌握的秦濤犯罪證據(jù)完全可以幫助他脫離苦海,又在怕什麼呢?
這樣一想,她頓時底氣十足,纖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撩撥著自己的秀髮,“我自欺欺人?自欺欺人的人是你!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