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個人一直打起精神等著,卻一直沒等來鐵子,等來的是警察,他們逃跑無門便拿丁梓辰做了人質(zhì),在包圍過程中丁梓辰受了傷,也成功的制服了那兩個人。丁梓辰受的是輕傷,丁偉卻怕那個叫鐵子的人繼續(xù)報復(fù)而放出消息說丁梓辰死掉了。
再然后,丁偉直接安排丁梓辰去鄰市念了體育院校,在大二的時候,丁梓辰遇到了一個改變了她生活的男人。
彼時,丁梓辰每天沉浸在運動中,把自己累的不成樣子,她去體育館打籃球到深夜才回宿舍睡覺,就在回學(xué)校的途中,她親眼目睹了兩伙黑幫火拼的全過程,那是鮮少有人的要拆遷的街道,丁梓辰躲在垃圾堆后面默默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看,只是這樣簡單粗暴的傳統(tǒng)方式讓她熱血沸騰,她也想這樣殺了那個她恨之入骨的人。
幾分鐘后兩幫人便分出了勝負(fù),一伙人得意的離開了,地上倒的人也幾乎沒了氣息,丁梓辰在看不見贏得那伙人的人影之后便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了,但她卻耳尖的聽見有人在嚶嚀。
她向那滿地的尸體走去,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她一陣干嘔,她循著聲音來到了那個還有力氣求救的人身前,那是一個已近中年的男子,身上粗略一看便有二十處刀傷,手腕腳腕全部被挑斷,丁梓辰打消了救他的念頭,這樣即使他活下去也是一個廢人。
但是那個人的目光卻讓人看上去便一陣戰(zhàn)栗,那是一種威嚴(yán)的眼神,他說“救我,你不會后悔。”
丁梓辰竟然信了,她將他拖進(jìn)附近的私人診所里簡單的急救,又租了賓館照料他到康復(fù),那個男人最后也實現(xiàn)了他的承諾。
他的手下推著輪椅來接他時,丁梓辰才知道他是西南地區(qū)首屈一指的黑道頭目,魏千帆。前些日子做交易的時候不慎遭到了暗算。他在手下的攙扶下坐上了輪椅,盡管他已經(jīng)殘廢,舉手投足間仍然是霸氣十足。他回頭問丁梓辰“你想要什么?”
“我想成為你。”丁梓辰淡然的腔調(diào)讓那個男人瞬間睜大了眼睛,許久,他笑了笑“如你所愿。”
從此之后,丁梓辰便跟隨魏千帆開始她走上黑道的路途。一開始沒有人服她,她畢竟只是一個剛?cè)氲赖娜耍疫€是一個女的,卻得到了他們老大的看重而站在他們老大的身邊。
但是沒過多久,這些人真的服了她。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拼命的人,每次有事都是她沖在前面,卻不是魯莽,她總是極少受傷卻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能忍的人,她凡是受傷便是極重的,鮮血淋漓卻從來不吭一聲,她說疼痛會讓自己更加清醒,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三年內(nèi),她端了本幫敵人的老巢,將對方老大搞得身體全部殘廢卻還留著命在,她熟悉警察的路子,三年來從來沒中過警察的招。她總是有驚人的能力化險為夷,甚至很多魏千帆都覺得該放棄了的貨或者地皮,她都能在第二天穩(wěn)穩(wěn)地交上來。
漸漸地,人心所向,韓千帆便移民國外頤養(yǎng)天年去了,將這么多年他的全部都交給了丁梓辰,還有那枚象征著地位的戒指。
臨走的時候他說“等你報了你的仇就收手吧,這條路終究不是女孩子該走的。”
丁梓辰點了點頭“謝謝魏哥,有生再見。”
那時候她的身后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群人,如今那人數(shù)更是有增無減,可這些都是她怎樣換來的?
螢火看著丁梓辰手背上的疤痕,她知道她身上的疤痕只會更多。“為什么?非要這么做?”螢火哽咽出聲。
丁梓辰伸手擦了擦螢火的淚水“愛哭鬼,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若不能殺了鐵子,我這輩子都活在陰影里么?別天真的以為世界上有公平的存在,也不要安慰我鐵子他早晚有一天會被抓住的,沒有人能逍遙法外之類的,我不相信他們。”丁梓辰笑了笑“我只相信自己,而我現(xiàn)在選擇的道路終點只有一個,那就是親手殺了鐵子。”
瞬間丁梓辰的眼神像冰一樣刺穿了螢火想要勸慰她的千言萬語,螢火扯了扯嘴角卻沒說出話來。
丁梓辰拍了拍她的頭“傻瓜,這么多年,我一直在看著你,可是我卻不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高處不勝寒,我站得越高,身邊的危險越多。我不能讓你再像七年前一樣因為我而處于危險的境地,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軟肋,螢火。”
螢火安靜的聽著,淚水卻不聽話的流的越來越歡快,她伸出雙手捂住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終于哭出聲來。
和上次被丁梓辰騙一樣,她以為丁梓辰是無情的,所以她也倔強的不去理會,不去翻動心中那柔軟的一角。可如今真相歷歷在目,她還是沒能忍住滂沱的眼淚。
像是很多年前兩人總是肩并肩一起回家一樣,總有一個人要先說再見。在很多年后真的再見的時候,卻早已物是人非。每個人都在變,丁梓辰已經(jīng)強大到如此卻只會默默地關(guān)注她,而她更是將自己的心層層武裝封閉了很久,久到她已經(jīng)不會再愛誰了。
可是在丁梓辰面前,她那么容易就丟盔棄甲,泣不成聲。
丁梓辰伸手輕輕拍著螢火的后背,一下一下溫柔的拍著,這些年的血雨腥風(fēng)她眉毛都不皺一下的闖了過來,他們都以為她一個小小的女子有著多么大的雄心,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等到她殺了鐵子,這條路便也是走到了盡頭,也到了收手的時候,因為還有螢火在,那是她不能不管的生命里的一部分。
那時候自己會找個普通的工作,剪掉這一身的刺,每天平淡的忙碌著,體味那種大眾的幸福感。
螢火哭得累了,便倒在丁梓辰身上睡著了,丁梓辰輕輕地抱起她向臥室走去。
螢火睡得很淺,偶爾的快要醒來的時候,還在哽咽著。丁梓辰睡在她的身側(cè),她一直撫摸著螢火的臉,輕輕地拭去螢火閉著眼睛卻也總是溢出的淚水,她很痛么?是自己做錯了么?
丁梓辰的眼眶濕潤了,不,她沒有做錯。她走的是隨時隨地會有危險的路,比當(dāng)初提防著被鐵子報復(fù)而一直搬家時還要危險。她不能出現(xiàn)在螢火身邊,她不能,盡管她每個受傷痛到難忍的時候,她都會看到螢火在對她笑……好像從來沒有分開一樣。
螢火后半夜?jié)u漸睡得安穩(wěn)了起來,丁梓辰很早就起來了,她找人通知了顧如森來這里接人,不多時便聽到了敲門聲,來人便是顧如森。丁梓辰喝著熱茶打量著顧如森,似乎比照片還要好看些,除了那眼底濃郁的黑色,看來昨天螢火出事,他一夜都沒睡啊。
顧如森確實一夜都沒睡,從他發(fā)現(xiàn)螢火的電話被楊偉拿到之后,他便趕忙讓李天翔定位,自己開車匆忙趕去那個地點。
那是快要拆遷的平房區(qū),正被戶主便宜租出,顧如森只好到那里一家一家的敲門,還好那的房子不是很多,顧如森敲到第二十多家的時候便找到了楊偉的房子,燈還開著,門也大敞四開。顧如森眼尖的看到床邊柜子上螢火的錢包正安靜的放在那里,他顫抖著走過去拿起螢火的錢包又看到床上混亂的痕跡和床沿的繩索……
他來晚了么?他的螢火……顧如森深深地皺著眉頭,目眥欲裂,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他打量這周圍,發(fā)現(xiàn)有男人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但螢火的衣服卻一件都沒看到,房間里很冷看來門已經(jīng)這樣敞開很久了,所以,有人帶走了他們?有人救了螢火?
顧如森心存一絲僥幸,快步的離開開車直奔李天翔家里去,將什么都不知道的李天翔從被窩里揪出來,簡要的說了一下事情便讓李天翔開始查,李天翔反應(yīng)慢半拍“查,查什么?”
“就查那附近的交通錄像,那地方車應(yīng)該不是很多,我們很快就能查到。”顧如森看李天翔還沒清醒便親自動手打開了李天翔的兩臺相連的電腦“你先去洗把臉。”
李天翔趕快洗了把臉出來便和顧如森一起黑交通局的網(wǎng)站,以前調(diào)查秘密資料的時候,這種事情做得多了,所以兩人合作起來也很順手,只是現(xiàn)在顧如森情緒有些激動,幾次都按錯了密碼。
李天翔嘆了口氣,走過去幫顧如森輸入正確又回到自己的位子,很快監(jiān)控錄像便調(diào)出來了。剛好丁梓辰的車停在的路邊正對著一個攝像頭,顧如森眼尖的看到了有一個人抱著包裹著丁梓辰外套的螢火,和他幾步遠(yuǎn)后那個幾乎裸體的楊偉。
他的心從嗓子眼慢慢的滑落下來,螢火被救了……只是救她的人是誰呢?李天翔和顧如森一遍一遍回放著慢鏡頭,突然顧如森和李天翔竟然不約而同的喊出聲來“丁梓辰!”
她真的沒有死!李天翔開始動用地毯式搜索在網(wǎng)上調(diào)查起來,直到天際散發(fā)出蒼白色,已是六點鐘了,他們才了解到了丁梓辰高中未畢業(yè)去了鄰市的體育學(xué)院,只是奇怪的是,好像半途就退學(xué)了,再往后便是一片空白。
李天翔不免有些沮喪,這個人的背景不簡單,自己忙了幾乎整個通宵卻只找到這么一點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