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和薄芝萱約在一個高檔的美容院門口,一見到她,薄芝萱就跟她抱怨,“最近不順心的事情太多了,我整天愁眉苦臉的,你姑父天天說我皺紋長出來了,哎喲把我氣得啊。一個人來做這個有些無聊,我就想到你來了,沒耽誤你時間吧?”
“沒有,我一個人也閑著沒事。”
“那走吧。”薄芝萱主動拉著她進去。
知道薄芝萱這次找她肯定有事相求,她不開口,安冉也只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她閉著眼睛,在精油香薰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冉冉,你沒睡著吧?”薄芝萱突然叫她。
她仍閉著眼睛,“還沒,很久沒這么放松了,是想睡覺。”
薄芝萱就笑了,“還是你心態好啊,”她緊接著嘆了口氣,“我還是覺得心里不太舒服。”
“出什么事了嗎?”她假意問了一句。
薄芝萱眼睛一亮,立刻將按摩技師趕了出去,拉著安冉的手說,“是有點事。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也只能跟你說說。”
安冉鄭重地點頭,“姑姑有什么事就說吧,我聽著。”
她又嘆了口氣,“要說呢,也怪老爺子重男輕女,你說一家人都姓薄,為什么要有親疏之別呢?不就是因為我是個女兒嗎?家里什么都給了薄禹煒,連公司的大權也在他手里,我和你姑父都只能看他的臉色行事。”
“他為難你們了嗎?”這事安冉也聽說過,薄老爺子是鼎盛最高權力中心,但他將手里的權利分給了兒子、女兒和女婿。但女婿畢竟是外姓人,女兒也算半個外姓,所以薄禹煒在公司的權利最大。
“可不是。”薄芝萱氣呼呼地說,“你們回來之前,倒也相安無事。自從你們回來之后,他就變了,整天在公事上為難我們。你姑父手里有個項目,去年就開始了,但是今年該批準的款項遲遲不下來,去找財務的一問,才知道是被他扣住了。“
薄芝萱說得都快哭了,“他還在會上公開批評你姑父,說什么預算超了,施工有問題,如果不整改,剩下的工程款就不批了,可你說哪有這樣的事,工程都快竣工了,他一句話就得停下來。”
安冉知道,薄芝萱的話只能聽聽而已,她這是在暗示,薄禹煒針對他們,是因為他們上次幫她和薄衍宸說過話的緣故。
可她偏偏不接招,安慰她說,“姑姑你也別傷心了,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太懂,我也不能幫你分析什么。”
“啊?你聽不懂?你家以前不也有公司嗎?”薄芝萱詫異了。
“我爸在世的時候,就沒想過讓我接手公司的事情,后來他去世之后,公司的事也是薄衍宸管,我什么都不會。”
“原來是這樣啊。”她嘆了口氣,幽幽地說,“有時候我也希望我能跟你一樣,什么都不懂,就沒這么多煩心事了。”
“那就別想這么多了,放輕松些,吸收的效果才好。”她邊說邊在身上按摩了幾下。
薄芝萱是真著急了,她完全沒想到安冉如此油鹽不進,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能將真實目的說出來了,“那個,冉冉,姑姑有事想請你幫個忙。”
安冉笑得無奈,“我能幫到姑姑?”
“一定可以了,就是那個你去跟老三說一下唄,讓他在明天的會上幫你姑父說幾句話。”她抓著她的手說,“這個工程不能爛在你姑父的手里啊。”
“可是,薄衍宸說話管用嗎?五叔怎么可能聽他的?”
薄芝萱點頭,“當然管用了,老三以前就是公司的副總,公司很多董事都和他關系不錯。只要他開口,薄禹煒也沒辦法攔著的。”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幫幫姑姑和姑父吧,上次你們回來那天,姑姑不也幫過你們嗎?”
安冉在心里冷笑,薄芝萱幫他們,還不是因為那百分之三的股份,要是沒有任何好處,她怎么可能幫忙?
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安冉最終點頭,“那好吧,我今晚跟他說說。但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答應。”
“一定會的,老三對你那么好,肯定會同意的,姑姑在這兒先謝謝你了。”薄芝萱轉悲為喜,就好像已經預知了結果。
然而,晚上安冉給她打電話的口吻卻有些失落,“姑姑,對不起啊,我跟他說過了,他說他也幫不上忙。”
“怎么會這樣?”薄芝萱感到特別意外,“就幾句話的事啊,老三怎么會不幫忙?”
手機被薄衍宸搶過去了,他直接言明,“姑姑高看我在公司的地位了,這事我也無能為力。”
“老三,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怎么說我們也幫過你啊,你就不能幫我們說幾句話嗎?”
薄衍宸可沒安冉那么好說話,他毫不客氣地指出,“姑姑忘了我們的交易?”
“可是,我們也是因為你才得罪薄禹煒,你幫我們說句話怎么了?”
薄衍宸冷笑,“如果上次的事就得罪他的話,他早該讓工程停工了。姑姑不如好好想想,你們這幾天有沒有做過得罪他的事情吧。”
安冉假意在旁邊說,“你跟姑姑說話客氣點,她人可好了。”
薄衍宸直接掛了電話,然后問安冉,“這樣就行了?”
“當然不行,明天開會,你還是幫他們說幾句話吧。”
“好。”
第二天中午,薄芝萱的感謝電話就打過來,“冉冉,謝謝你了啊,老三真幫我們說話了。”
“真的嗎?我還以為他昨晚是騙我的,我求了他好半天呢。”
“真是太感謝你了,工程款項已經搞定了,等我這邊忙完,我一定請你吃飯。”
“不用了。”她推辭了一下。
“要的要的,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安冉趁機提出要求,“那個,姑姑,其實我也有一件小事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事啊?”她語氣瞬間冷淡了很多。
“過幾天幫我把程依珊約出來。”
薄芝萱在那邊干笑,“這個我幫不上忙啊,我和她又不熟。”
“那算了。”安冉的語氣也冷淡下來了。“我還以為姑姑和她有聯系的,姑姑不愿意幫忙,那就算了。”
“那我試試吧。”薄芝萱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下次你有事也別找我了”的意味,當然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約程依珊出來,對她來說完全是舉手之勞。但萬一以后還真有事要薄衍宸幫忙,這邊就不好說話了。
安冉并不需要現在約程依珊出來,和薄芝萱商量好這件事之后,她就給薄衍宸打了個電話。
“我們什么時候回薄家?”
“都準備好了?”
安冉頷首,“差不多了,不過有些事只能在薄家準備。”
“好,你在酒店等我,我馬上過去,晚上就可以回薄家住了。”
半個小時后,他讓安冉下樓,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她好奇地問。“你工作不忙嗎?”
然而,薄衍宸賣了個關子,牽著她上了車,直到目的地,安冉才知道,原來是去民政局。
他和程依珊的離婚手續已經辦妥了,老爺子在中午打來電話催過,讓他回家,薄衍宸沒松口,說如果回去,老爺子必須承認安冉的身份。
毋庸置疑,老爺子又被氣到了,在電話里將他罵了一頓,薄衍宸絲毫不為所動,老爺子無奈,只能改口答應了。
免得夜長夢多,薄衍宸直接拉著安冉過來領證了。
大概是才辦完離婚,又來結婚,工作人員悄悄打量他們,眼神略微怪異。
安冉猜到了,問薄衍宸,“會不會太著急了?”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能不急?”薄衍宸似乎比她更在乎這個儀式,力求每個環節完美。
宣誓的時候,表情嚴肅,安冉忍不住抬頭,看到他微微揚起的下顎線條流暢均衡,清朗悅目。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低沉有力的聲音從他薄唇中吐出來,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受他感染,她突然覺得那一刻特別莊重神圣,心里頓時甜如蜜。
從民政局出來,兩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就連頭頂上灰蒙蒙的天看上去也順眼多了。
上了車,結婚證就攤在他的大腿上,她用手指描繪照片上豐神俊朗的男人的輪廓,薄衍宸抓著她的手,大拇指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你宣誓的時候在想什么?”
安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認真時候的樣子特別帥,我就想記住那一刻。”
“以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他說著,突然低下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你一直都很漂亮,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安冉瞬間臉紅,朝前面開車的老李看了一眼,還好他目不斜視,也沒有任何動靜,平穩地開著車,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
薄衍宸擁著她說,“婚禮可能要延后很長一段時間,等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再辦一個盛大的婚禮,現在只能委屈你了。”
“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你不要有這種想法。”孩子都這么大了,她怎么會在乎這些東西?
不過她倒想將這份喜悅和許小憐分享,可是一想到小逸還在醫院,就忍了下來。
下午,薄衍宸沒有上班,陪著她過二人世界,兩人自然無比甜蜜恩愛。
等安安放學之后,去接了孩子去薄家,老爺子已經將家里人都召集在大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