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詩意跟時鬱染回別墅,君宸不在客廳,已經進了書房。客廳裡,時澤坐在沙發上,見到單詩意埋在時鬱染懷裡,他眉頭輕挑,給單詩意讓了位,拿了紙巾,帶了杯溫水給單詩意。
雙手負在身後,疑惑問道,“怎麼回事?”
時澤從未見過單詩意哭,更不要說,是現在這副,完全奔潰的模樣。
他見到單詩意變成這樣,首先想到的,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沒事沒事,你詩意阿姨心情不好而已。”時鬱染解釋了幾句,抱著單詩意坐在沙發上,單詩意將頭埋進時鬱染懷裡,哪怕客廳裡沒人,她也不想獨自一人坐著。
周圍冰涼涼的觸感,像及了高凡給她的感覺。
冰冷,無情。
明明她用盡自己所有的熱情去擁抱他,可她永遠不會得到迴應。
“是麼,”時澤沒有輕易相信時鬱染的解釋,單詩意他認識了兩年,這還是首次見她失魂落魄,淚水控制不住,如同斷了線的珍珠項鍊,不停往下掉。
“額頭受傷了?傷口有沒有處理過,我去拿醫藥箱。”時澤冷靜觀察一番,發現單詩意額頭處,貼著創口貼,看情況,似乎是處理過傷口。
但他不放心,還是往書房方向走去,詢問君宸醫藥箱在哪兒。
趁著時澤走開,時鬱染抱住單詩意,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她,讓她暫時先止住淚水,“詩意,怎麼會受傷?你不是跟龍戰在一塊的麼?”
提及龍戰,單詩意眼神明顯變閃躲,她聽得出時鬱染的意思,可還是搖了搖頭,擦乾淨眼淚,單詩意吸了吸鼻子,鼻子變得酸澀難過,她覺得很難受,“和龍戰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車上,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你自己?”時鬱染沒相信,總覺得單詩意故意爲誰遮掩著什麼,但單詩意不說,她就沒用。
見單詩意淚水止住,時鬱染就放心不少。
眼看時間不早,正準備留單詩意吃晚飯,時鬱染一轉身,就發現單詩意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茶幾上一份邀請函。
她猛地起身,試圖將那份邀請函收起。這份邀請函,絕對不會讓單詩意看見!
“小染,你爲什麼要藏起來,爲什麼不讓我看到,爲什麼,不讓我徹底死心……”單詩意脣瓣哆嗦,她粉拳緊握,剛剛好不容易止住的淚花,再次溢滿眼眶。
她眼不瞎,看的清清楚楚,邀請函上,寫著高凡跟趙思雨的名字。
再看邀請函顏色,是透著喜慶的大紅色,她哪怕再想否定,可還是心底有個聲音拼命在告訴她,高凡真的要跟趙思雨訂婚了!
“詩意,”時鬱染無奈喊道,她將邀請函拿出,打開放在單詩意眼前。
這份邀請函,是高凡之前去醫院看她時,遞給她的。她不止一次想問高凡,爲什麼要跟趙思雨訂婚。
她能夠從高凡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中看出,他根本不愛趙思雨。
他對趙思雨,有時候,甚至連平常習慣性的禮貌都沒有,冷冷淡淡,連陌生人都不如。
可等時鬱染將這
份邀請函抓緊在手中,她忽然就懂了高凡的無奈。
父母之命,他恐怕不能違抗吧。
邀請函的下方,赫然寫著高凡父母,以及趙思雨父母的名字。時鬱染認出,趙思雨的父母,身份地位顯赫,兩家的聯姻,屬於門當戶對,衆人眼裡非常般配。
“小染,是不是我跟他身份天差地別,所以他只能選擇趙思雨,而不是我?”單詩意抓緊邀請函,手指輕顫,上面寫著的日期,就是幾天後。
訂婚是第一步,估計訂婚結束沒多久,高凡跟趙思雨,就會正式結婚。
時鬱染想說些話開導單詩意,可從來都是單詩意安慰她,她一時半會,想不到什麼話,來安慰單詩意。
兩人坐在客廳裡,時鬱染眼睜睜單詩意心情逐漸變低落,可又想不到安慰她的好辦法。
勾了勾脣,單詩意脣邊揚起一抹苦笑,她哪裡看不出,時鬱染在想辦法,想安慰她?
可這種痛,如果安慰有用,她以前安慰時鬱染的那些話,早就對自己起效了。
不是沒有在心底裡,對自己說過那些話。
可直到此刻,仍然半點效果也沒有。
每看一眼邀請函,單詩意只覺心痛如刀絞,第一次這般痛恨自己的出身,配不上高凡。
“小染,其實撇掉出身,撇掉身世是否般配,高學長也不會選擇我吧。”單詩意自嘲般笑了笑,將那份邀請函輕輕放下,單詩意自己扯了幾張紙巾,將眼角的淚擦拭乾淨。
之後便從包包裡,拿出各式化妝品,幫自己補妝。她之前錄完節目,沒有再卸妝,剛剛又哭的那麼慘,妝花了,臉別提有多難看了。
幸好時鬱染不嫌棄,這裡也沒有其他人,沒看見她出糗的模樣。
“詩意,其實龍上將挺好的,他對你不錯,你可以……”時鬱染糾結好久,總算想到怎麼勸說單詩意了。
治療失戀的不二方法,不就是幫她轉移目標,找一個更好的戀愛人選麼?
“龍戰?”單詩意很快補完妝,對著鏡子,她眼神稍顯古怪。
提到龍戰,她還是忘不了,之前他那麼蠻橫開車,讓她受傷的事。
下意識想逃避,任何跟龍戰有關的消息。
所以,當時鬱染提及龍戰,單詩意沒有多說,試圖讓時鬱染轉變話鋒,不再提龍戰。
可到時鬱染這兒,一看單詩意聽見龍戰名字,頓時變安靜許多。覺得自己想法沒錯,繼續說道,“是啊,龍上將,要不你考慮考慮?我沒記錯,他應該追你很久了吧。”
“小染……”單詩意無奈將她要說的話打斷,拽著時鬱染,走到別墅外,指了指,仍然龍戰,仍然停在別墅外的那輛車,“你不是問我,怎麼受傷的麼?”
時鬱染詫異回頭看了單詩意一眼,怎麼受傷的?單詩意不是說,她自己不小心撞車上的麼?怎麼現在,拖著她出別墅,指著龍戰的車?
“不管是龍戰還是高凡,哪個的名字,我都不想再聽見了。一個讓我身體受傷,一個讓我的心受傷……”單詩意苦笑連連。
當時鬱染
總算明白她意思,知道是龍戰害單詩意受傷,想去找龍戰時,單詩意又攔住了她,“不怪他,是我自己沒跟他說清楚。本來就只是朋友,偏生我自己不解釋,害他誤會了。”
“詩意,不怪你。”時鬱染抱住單詩意,環顧客廳,沒見時澤身影,時鬱染這才覺得古怪,時澤去拿醫藥箱,拿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哎,時澤呢,不是說去給我拿醫藥箱麼,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單詩意也發現時澤不在,詫異問道。
順著時鬱染視線看過去,單詩意眼眸停留在書房大門上,難道時澤進了書房,就沒出來過?
“不管他,時間不早,留下來吃飯吧,等會我去讓龍戰離開。”時鬱染笑了笑,單詩意傷口沒多大問題,時澤去拿醫藥箱,無非是想留一個單獨空間給她們。
即便跟君宸單獨相處,時澤也肯定不會吃虧。
書房,時澤坐在君宸書桌對面,他面色沉著冷靜,當聽到外面動靜時,忍不住挑了挑眉。
君宸在處理各式各樣的文件,時澤坐在這裡,盯著他看挺久的了,以爲他的文件,依照他處理的速度,肯定很快能夠處理完。
可很快,時澤就收回了這樣的念頭。
因爲即便君宸速度再快,那麼多份文件,全部看完,也耗費了他大量時間。
在時澤眼中,君宸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跟各種文件打交道……
“看了這麼久,有沒有什麼想法?”君宸放下筆,淡淡問道。
“沒什麼想法。”時澤搖搖頭,他現在特別慶幸,自己並不是君宸的親生兒子,不然以後,他可能要成爲下一個君宸,天天跟這種無聊的文件打交道了。
君宸緊抿著脣,見時澤搖頭,他脣邊勾起一抹淡笑,抓起筆,繼續看文件,隨口說道,“多看看,你一定會有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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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澤,“……”
君宸這是什麼意思?多看看?
讓他跟著君宸學習,如果處理文件?
時澤心頭猛跳,他總覺得,君宸看他眼神不對勁,之前在客廳,他說的那番話,更是不停在時澤心底迴響。
繼承人……即便他跟時鬱染沒有孩子,也會有……
聯想到現在,君宸說的這句話,時澤一陣驚慌,他好像,聽懂了君宸的意思。
君宸,難道是想培養他,做自己的繼承人?
開什麼玩笑!
時澤儘管腦海中,出現了這個想法,可還是覺得不敢置信。畢竟哪怕他不承認,可血統擺在那裡。
他是啻家的人,本身都不是帝國的國民,怎麼可能成爲帝國的長官?
似乎看穿了時澤想法,君宸擡眼看他,“看了一會,這麼快就有想法了?方便說說麼?”
時澤,“……”
書房再度陷入沉默,時澤沒說話,只聽見君宸動筆的聲響。
“我是啻家的人,怎麼可能……”時澤自嘲道,啻家認了他做繼承人,啻北熠將他當爭權的籌碼,啻楓凜當年那般狠心拋棄他,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是啻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