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向前方。
前方，有拐杖落地的聲音。
赫連肆一怔，喉結(jié)下意識的滾了滾……是赫連圩！
“哼。”
赫連圩走了過來，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視線落在了赫連肆身上。冷冷的搖搖頭，“你，跟我來！”
赫連肆心頭一沉，預(yù)感很不好。
他握了握俞桑婉的手，俞桑婉用力的回握了他，用嘴型對他著，“我沒事。”
但他們彼此都清楚，赫連圩回來，是不是真的沒事？
只怕……
書房里。
“咳咳。”赫連圩捂著嘴巴，咳了兩聲，“你，是不是看我老了，現(xiàn)在要一手遮天了？”
赫連肆蹙眉，“不敢。”
“哼。”赫連圩冷笑，“你是我養(yǎng)大的，你在想什么我能不清楚？赫連肆，有件事，需要我提醒你嗎？不管你是怎么成為的赫連肆，現(xiàn)在的你，也只能繼續(xù)下去！”
赫連肆一頓，默然……這一點(diǎn)，他自然清楚。
赫連圩連咳了幾聲，口氣緩和下來。“阿肆啊，你媽不容易……她變成這樣，不是她自己想的。你父親當(dāng)年背叛她，她還是一樣把那個孩當(dāng)成自己的孩來養(yǎng)！”
他頓了頓，嘆道，“只是，沒有想到，他們還一直有來往！這種屈辱，換成哪個女人，都是接受不了的，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了！知道她為了你，花了多少心血嗎？”
“……”赫連肆沉默，他想不起來，但是能夠想象和理解。rz90
赫連圩補(bǔ)充道，“她就是有千萬個不是，她也是你的母親，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好！她希望你能夠活的比任何人都優(yōu)秀，她希望你能夠成為人上人！”
赫連肆斂眉，依舊沉默。
“哎。”赫連圩只好明示，“那個俞桑婉，你們分開吧！你母親這病，我已經(jīng)問過了，恐怕是好不了了……你要看她永遠(yuǎn)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嗎？這世上，女人好找，但生你的母親，只有一個！”
赫連肆心頭一緊，薄唇張了張，他想……這世上，婉婉也只有一個！
縱使以后遇到再多的人，也都不是婉婉……
“哎……”赫連圩知道，他一時還不能想通，朝他揮了揮手，“去吧！我找了醫(yī)生來，正在給你母親做治療，你去看看吧！”
“嗯。”赫連肆微一頷首，退出了書房。
從書房出來，赫連肆腳下步一轉(zhuǎn)，去了赫連霜的房間。
房間里，新來的專家正在給赫連霜做治療。
“你還能記得什么？”醫(yī)生手上拿著簡單的圖片，一一問著她。
赫連肆站在門口，往里看，能看到那些圖片，都是一些衣服、鞋、書包、糕點(diǎn)……
“嗯……”赫連霜歪著腦袋，笑了，“認(rèn)得，寶寶的校服、雨靴、書包……”
寶寶……這個寶寶，指的還能有誰？
赫連肆眼眶一熱，推開門緩緩走了進(jìn)去。
醫(yī)生又拿起一些簡單的東西，給她看，其中就有一把尺……
“啊！”赫連霜一驚，突然將剛剛進(jìn)來的赫連肆護(hù)住，“不要、不要打……”
赫連肆一驚，低頭看著母親，“怎么了？”
赫連霜搖著頭，聲道，“你是不是犯錯了？老師現(xiàn)在要打你手板？不怕、不怕，媽媽保護(hù)你……”
專家一怔，微笑著把手上的尺放下了。
赫連肆眼眶酸的更厲害了，輕輕擁住赫連霜。
書房里，電腦開著——
屏幕上，正是赫連霜房間里的情況。
“看到了？”赫連圩和俞桑婉并肩站立，赫連圩指指里面。
俞桑婉不話，只是視線未曾移開，垂下的雙手也慢慢握緊。
“你，其實(shí)很不錯。”赫連圩嘆道，上下打量著她，“當(dāng)年，我知道阿肆看中的是你，我是很滿意的……要圣都名媛里，也都沒有能勝過你的。”
俞桑婉嗓眼發(fā)硬，因?yàn)樗靼祝者B圩的話沒完。
“但是……”果然，赫連圩話鋒一轉(zhuǎn)，“我能選擇嗎？我的女兒做錯了，但她還是我的女兒。有些時候，困難的不是我們該怎么選擇，而是，我們根本沒有的選擇。孩，你懂嗎？”
俞桑婉默然，她是明白了……其實(shí)，這些天 ，她也依稀有這種感覺，謹(jǐn)軒很為難。
她只是一味的相信，最好的方式，就是陪在他身邊！
卻沒有想到，赫連霜的狀況，會糟糕到這種程度！
“哎……”赫連圩嘆道，“你是個好孩，我的話只到這里……我不逼你做選擇，因?yàn)椋蚁嘈拍悖 ?
他站了起來，抬起手輕輕落在俞桑婉腦袋上，“桃桃，對嗎？”
“嗯。”俞桑婉哽咽著點(diǎn)頭。
“呵。”赫連圩輕笑，“你不記得我了，時候，謹(jǐn)軒背著你，一臉嚴(yán)肅的告訴我……外公，我要娶這個丫頭——我的外孫選中的新娘，怎么會錯呢？是外公，對不起你！是赫連家，對不起你！”
“……”
俞桑婉淚眼朦朧，哽咽著搖頭，“外公，桃桃明白了，桃桃不會讓謹(jǐn)軒為難。”
離開他，縱然難過，但是……這樣讓他夾在母親和愛人之間，也同樣是種折磨！
她一躬身，“桃桃出去了。”
“哎，好。”
——
與此同時，陳柯已經(jīng)被包圍。
房門被踹開，陳柯訝異，“你們干什么？”
那些人根本不話，齊齊上前來，“帶走！”
“你們到底干什么？”陳柯掙扎，但終究抵不過他們?nèi)硕啵罢l讓你們來的？你們要帶我……唔……”
嘴巴被蒙住，拖著出了院，迅速塞進(jìn)了車?yán)铩?
陳柯被綁住手腳，憤恨的瞪著前座上的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人是觀潮的人！難道，就在他準(zhǔn)備忘記過去的時候，赫連肆后悔了嗎？似乎不太可能，但是……不是赫連肆又是誰？還有人能指使的了這些人？
他不斷掙扎著，也有著恐懼，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
但是，掙扎只是徒勞……
赫連肆……陳柯咬緊牙關(guān)，眼底有著憤恨，我是再一次信錯了你嗎？
夜色濃重，車距離觀潮越來越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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