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室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看到蔣習宇回復的短信,沈清筠將手機緊緊握在手里,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慢步朝側(cè)廳走去。
張依因為疲憊,此刻有些昏昏欲睡。張凱文坐在一旁玩手機,見到沈清筠走進來。
他看了一眼張依,才用很小的聲音問道,“跟修遠打完電話了?”
沈清筠點點頭,“是啊,他已經(jīng)到鵬城了。對了,我有點事,現(xiàn)在得出去一趟。依依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凱文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了!”
“出去?”張凱文皺皺眉,音量不知覺加大了些許。
沈清筠連忙噓了兩聲,兩人往客廳走去。
“你不是不舒服嗎?現(xiàn)在出去做什么?”張凱文明顯帶著幾分懷疑。
沈清筠一本正經(jīng)道,“有朋友找我,我很快就回來!”
見到張凱文眉頭深鎖,沈清筠挑挑眉,輕聲道,“你是覺得我在深市沒有朋友,不能有自己的事嗎?”
她輕輕笑著,語氣帶有幾分埋怨、嗔怪。
張凱文沒有說話,只沉默的看著她。
那雙溫柔的眸子就平靜的看著沈清筠,讓她覺得自己好似都被看透般。她不由慢慢收斂笑意,手心突然冒了汗。
“去吧。”張凱文淡淡的說了一句,“記得早點回來。老柴說不定待會要來的!”
沈清筠雖然不知他為何強調(diào)柴玉泉會來,可朝他認真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依依就拜托你了。”
她進屋子套了件厚外套,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張凱文看著她的背影,終于還是沒有撥打柴玉泉的電話。
“多注意一下嫂子,她如果要去哪里,給我打電話!”柴玉泉離開前在他耳邊特意交待的話猶在耳邊。
“什么意思?”
張凱文詫異的看著柴玉泉,“你是要我監(jiān)視嫂子?”
“修遠的意思!哪里是監(jiān)視?”柴玉泉輕輕拍了拍張凱文的肩,淡然道,“只是覺得嫂子有點奇怪,修遠擔心她而已。你干嘛這么緊張?”
大抵比起張凱文的不可置信,柴玉泉對于陳修遠提出的要求很容易就接受了。“沈蔓今天有點奇怪,幫我好好照顧她。如果她要去哪里,記得必須親自送過去!”柴玉泉想,這不就是監(jiān)視的意思嗎?反正對夜魅的女人,如果有疑心的時候,他都是這么做的!
“奇怪?”張凱文搖搖頭,依然無法理解,“可這樣對嫂子不好吧?修遠瘋了嗎?”
“嘿,他可是你boss!”柴玉泉眉頭微蹙的看著他,“李詢可以找到張依的住處,那么很有可能趙東也知道沈蔓的行蹤。修遠可能是為了出于安全....”
張凱文搖搖頭,“我又不是傻子!”可到底還是應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快滾吧!”
柴玉泉這才滿意的勾住他的肩,“我過幾個小時就回來。你小子可提起精神,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想到這里,張凱文忍不住將手緊緊握成拳。
她到底要去哪里?到底哪里不對勁?可卻做不到,做不到給柴玉泉撥打電話,更做不到,對她“監(jiān)視”!
他只想看到她開心的笑。不要再露出剛剛望著他時,哀傷的神情。也是因為那瞬間泄露出來的哀傷和不安,張凱文不忍心也不愿意說,“不”。
他想自己大概是一個很卑劣的人,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張凱文才苦楚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你實在是太差勁了,張凱文!她早就不記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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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蔣習宇慢慢朝她走過來,躺在手術(shù)室里的沈清筠忍不住緊緊握住拳頭。
“放心,一個小時之后你就會醒過來!一切都很安全,別害怕!”蔣習宇朝沈清筠溫柔的笑了笑。
手術(shù)室的人不由愣了愣。這可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一向冷冰冰的醫(yī)生發(fā)出這么溫柔的笑,而且,流產(chǎn)手術(shù)?要知道蔣習宇可是楚夏醫(yī)院最有名的產(chǎn)科醫(yī)生,這種手術(shù)他已經(jīng)很久沒做過了。這次還是他親自安排,親自操刀,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只有帶著沈清筠去做B超那個年長的護士沒有太過詫異。她只是有些心疼的看著沈清筠。
沈清筠雖然沒有哭,可強忍住的眼淚、故作堅強的模樣反倒讓她也忍不住心生不忍。
護士走上前,對沈清筠溫柔道,“你睡一個小時就可以了,放心吧,有蔣醫(yī)生在!”
蔣習宇看了護士一眼,沒有說話。而沈清筠想朝那護士說一句“謝謝”,可眼皮越來越重,不知覺藥效上來,她慢慢暈了過去。
蔣習宇與那護士對視一眼,他深吸一口氣,冷靜道,“開始手術(shù)!”
而手術(shù)室外,紀嘉煒皺皺眉,一直僵在原地,心中滿是疑惑。
“先生,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有年輕的護士看到他這幅模樣,忍不住上前搭話道。
紀嘉煒猛地抬起頭,眼中的精光駭?shù)媚切∽o士忍不住倒退兩步。
紀嘉煒看了一眼亮著燈的手術(shù)室,神色微斂,對那小護士溫柔道,“嚇到你了嗎?對不起!”
小護士捂住胸口,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跳,小心翼翼道,“沒有,那個,你怎么了?”長得又高又帥,怎么看起來精神不正常呢?
紀嘉煒指向手術(shù)室,“那個房間是做什么的呢?”
“哦,流產(chǎn)手術(shù)!”小護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連忙說道,說完她忍不住捂住嘴,難道里面動手術(shù)的人跟這個男人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他才這幅兇神惡煞的表情?真是可惜這么張俊臉了!
紀嘉煒眼眸低垂,緩慢重復道,“流產(chǎn)手術(shù)啊....還真是奇怪了呢!”
小護士聽到他的話,忍不住詫異道,“你也覺得奇怪?蔣醫(yī)生可是好久沒做流產(chǎn)手術(shù)了!真不知道里面那女人是什么來頭!竟然要蔣醫(yī)生親自操刀!”
紀嘉煒勾起嘴角,輕笑道,“蔣醫(yī)生?蔣習宇啊!”
“你認識蔣醫(yī)生嗎?”小護士好奇的打探著他。越看越帥氣,尤其低頭的模樣,看起來好惹人心疼。
紀嘉煒搖搖頭,“聽過他的名字罷了,聽說他醫(yī)術(shù)很厲害。”他說著沒有再理會那個小護士,慢慢往樓上病房走了過去。
陳雪菲看到他走進來,連忙站起來,輕笑道,“嘉煒,你做什么去了?剛剛我找了你半天呢!”
“哦,在病房待久了有點悶!早就要你好好休息了,你怎么這么快醒過來了?”紀嘉煒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嘴角滿是溫柔的笑意,只是那雙眸子卻是冷冰冰的。
陳雪菲被他握住手,害羞的低頭傻笑道,“我睡不著。你才是病人,本來應該我照顧你的,結(jié)果啊,晚上也是我先睡著,中午也要我睡午覺。”
“elina,其實我都沒事了。不如你回家吧?出來一天一夜了,家人肯定很擔心吧?”紀嘉煒拉住她的手慢慢走到沙發(fā)上。
陳雪菲搖搖頭,“不行,留你一個人在醫(yī)院,我不要!”
“那你至少得回去換身衣服,嗯,洗個澡吧。”紀嘉煒輕笑道,“我可不是在嫌棄你。只是,嗯,頭發(fā)有點味道了!”
陳雪菲的臉一下子通紅,她尖叫道,“不會吧?哦,天啊,肯定是昨晚淋了雨。怎么辦,好丟臉!”
紀嘉煒將她圈進懷中,“笨蛋,逗你呢!只是你真的要回家了,我問過醫(yī)生了,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這樣吧,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來接我出院!”
他將頭擱在她的頭頂,雖然溫柔可語氣卻不容反駁道,“就這樣說定了,不然我要心疼了!而且啊,我有點困了,你在這里,我擔心你總是睡不好!”
陳雪菲思索了一會兒,這才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行了,我待會就回去!”
紀嘉煒輕輕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才裝作若無其事道,“早上沈蔓急匆匆的也不知道做什么!你跟她啊,有時候還挺像的,都讓人不省心!”
陳雪菲急忙道,“哎呀,對哦!她急著離開也不知道忙什么!而且我看她離開的臉色不對勁,不行,我待會得先去她家里看看。如果是修遠那小子欺負她,我得好好給她撐腰才行!”
紀嘉煒失笑道,“你啊,到底是誰的親姑姑?我怎么覺得你對待沈蔓如春天般溫暖,對待陳修遠就是如冬天般嚴酷呢?”
陳雪菲認真的點點頭,“那當然了。沈蔓多么不容易啊!而且沈蔓嫁進陳家,就是我陳家的人了!聽說她父母都不在了,我這個做姑姑的,當然得加倍對她好!對修遠來說,我對沈蔓好可對比他好要開心!那個傻小子雖然不說,可看到我跟沈蔓合得來,心里肯定偷著樂呢!”
她忍不住輕輕揚起嘴角,柔聲道,“而且我真的很喜歡沈蔓。她跟秀秀很像,雖然她比秀秀要堅強,可我卻很心疼她的堅強!”
“秀秀?”紀嘉煒疑惑道,“秀秀是誰啊?”
陳雪菲搖搖頭,苦笑道,“秀秀是我的侄女。”
“侄女?陳修遠的...”
“妹妹!”陳雪菲不由輕輕嘆了一聲,“以后再跟你說秀秀的事情吧!那我先去看看沈蔓,我待會給你打電話,你快回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紀嘉煒笑瞇瞇的點點頭,在陳雪菲手背落下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