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勛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情緒坐在沙發上了,看的出來,他很開心,二話不說的關上門過來擁抱我。巧的是,他還沒有換衣服,襯衫上沾染的喬喬香水味還那么的濃烈。
真的,我一點兒都不想靠近他。
這樣想的時候,已經有了動作,魔怔般的推開他,他愣了下,旋即握住了我的手,“怎么了?”他說話的時候,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和他對視,許久才在他的詫異里問了一句,“宋啟勛,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他愣了下,倒是笑了,或許以為我只是耍性子,并沒有好好的回答,“你啊,就是一個小混蛋,不過我還挺喜歡的。”他揉了揉我的發頂,“好了,咱們不矯情了,我先給你做飯。”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末了,到最后,只說了句,“你把衣服先換了吧。”他不明所以的說,不用了吧,一會兒沾了油煙味還得脫下來洗的。我有些煩躁,索性的吼了出來,“你到底是換不換啊!”
他看著我,眼底有些不明的情緒在蔓延,估計是覺得我莫名其妙吧,也是,我就是不正常了,就連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我苦笑著扯了扯嘴角,算了吧,都是要劃清界限的人,計較那么多做什么。直說了吧,省的倆個人煩惱。
可話到嘴邊,就被他攔住了,因為他提前開口,“你別激動,我去換了就是。”我看著他遷就的樣子,心里酸澀極了。偏偏這個時候,他還一而再的給我溫情。這個時候,他拿了件海綿寶寶的睡衣出來問我穿這個好不好看。
我抿了抿唇說好看。這話倒不是違心的,他人高,加上有一張比較童顏的臉怎看都舒服。沒有來的,我心酸了。 倒不是為了別的,完全取決于他的刻意討好。要知道平時就算我求著他穿,他都不一定肯,這會兒居然主動的去換了衣服。
換好了衣服的宋啟勛站在我面前揮了揮手,“怎么了,看傻了?是不是突然發現你未婚夫很好看啊,恩,不對,應該說穿什么都好看。”他說著,抱了抱我挑眉問,“對吧?”
我點頭說是,他繼續說以后都說這樣的衣服陪我好不好,鼻子酸酸的,我說好。他笑了,彎腰抱了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隱約的還察覺到有一股子香水味飄到鼻子里。
眉頭蹙著就要推開他,彼時,他正蹭著我的脖子,感覺到我的動作,到有些戲謔的笑了,“是不是覺得我胡子長了扎人?”
我點頭輕聲的嗯了下,他笑著說一會兒去刮掉,我沒有說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腦袋,“乖了,去那邊坐著,我先給你煮飯。”
我溫順的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天人交戰著,直接坦白了吧,這樣粉飾太平的真的很累,可是真的說了,我會承受的住么,而他會是怎么樣的反應啊?腦袋里紛紛亂亂的,有幾個小人在打架,直到他端著菜出廚房間的時候,我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宋啟勛沒有看到我糾結的眼神,還沖著我喊飯好了。鬼使神差的,也不知道哪一根神經不對了,真的就走過去。不過,他靠近我的時候,我還是皺了眉頭要躲開。他有些沒好氣的點著我的額肩,“沒良心的丫頭,這會兒嫌棄我了,這是為了誰煮飯啊!”
我不說話,只看著他,他掐著我的臉頰說,“算了,不和你計較,你先吃著,我去洗個澡再出來吧。”
當他關上門的時候,我一刻也坐不住,拿過包就跑了,頭都不回。真的,我不能在呆下去了,我怕在多呆一秒,我就會淪陷在他的好里,忘了之前信誓旦旦的初衷了。我不能再縱容下去了,喬喬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真心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再來刺激我一下,我受夠了,真心的不想繼續下去了。
路過旁邊的kfc,想也不想的就沖進去洗手,生怕剛剛他剛剛擁抱我的時候,沾染上喬喬的香水味。反反復復的洗了好多遍,后面的都催促了快點兒我才出去。我一個人走在街上,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其實我真的很想找個地方放縱一下的,可是,我不敢,壞人那么多,我怕遇上心懷不軌的人。
腳上穿著尖細的高跟鞋,這會兒已經走累了,腳很疼,就隨便的坐在街角的臺階上。四周很安靜,我的影子被路燈拉長,包里的手機在震動,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宋啟勛。
沒有心情接電話,也就仍由他響著,我想手機沒電了,就沒有那么煩了。仰著頭看著夜空,卻意外的落入一個陰影里,眨了眨眼睛,發現居然是顧思洛。
她看著我,勾唇扯出一個笑容來,她是那種魅惑型的女子,情不自禁的就會跟著她的笑容陷進去,如同此刻,我看著她笑,也跟著笑了,我說好巧啊。
她也不矯情,直接的坐在我旁邊,一起仰著頭看向星空,“可不巧,我可是跟了你一路。”我轉頭,她笑,“從你從荔灣出來就跟著你了,你失魂落魄的,我怕你出事。”
原來是這樣子啊,看來不是所有的巧遇就是偶然遇到的,或許里面還夾雜著人為的因素。畢竟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一而再的相遇到,如果有,我相信只有可能存在小說里。
心有些疼,又想起了宋啟勛,甩了甩頭,不愿意多想的,便脫口而出的道,“思洛姐,帶我去酒吧瘋狂一把吧。”
她挑眉,“你確定?”
點頭,“確定。”
“那走吧。”她伸出手攤在我面前,我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和顧思洛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一點兒好,心情好與不好,她從來不問。所以,我很輕松。沒有人喜歡在難過的時候被人關懷,那樣子無疑拿著傷口一次次的揭開給別人看。
看的出來,顧思洛是常客,這會兒剛進來一會兒,就有好多人和她打招呼,無論是客人還是調酒師。她帶著我來的是一個卡座,比較偏角落里的位置,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這邊是有人的。
“你第一次來,別喝太勁霸的酒,就這個吧。”她推了一杯藍色的杯子到我面前,“瑪格麗特。”
我一直都是一杯倒的,喝酒自然是不管什么,拿起來仰頭就咽下去。就這么會兒,頭都暈乎乎的。都說借酒壯膽,這話還真的是不錯,喝完之后,我一直隱忍的情緒都爆發出來。
我拉著顧思洛哭哭笑笑的,絮絮叨叨的說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而她,很有耐心,即使我已經在胡言亂語了,她也都沒有打岔,只是靜靜的聽著。其實,但凡半醉過的人都知道,在這樣的狀態下人的大腦真的是清醒的,雖然嘴上說什么記不住,但是所有的行為都是知道的,不過是潛意識的默許了罷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察覺到自己都累了的時候,聽到顧思洛的聲音,她說,“琪琪,要不我給你報仇吧。”
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打了個酒隔問,“什么意思?”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顧思洛朝我眨了下眼睛,然后將指尖的煙掐滅,“走吧,決計比你在這里難過的好,何況憑什么只有你難過啊?”
我愣愣的點點頭,就跟著她出去了,直到出了酒吧門口才想起來問,“我們就哪兒?”
“你說的那個喬喬……她住哪里,你知道么?”
這是我是知道的,曾經聽葉鈞安提起過。沒多想,就報出了小區名字,顧思洛聽說之后倒是冷笑了下說果然啊,所有的討人厭的都住在一個小區里了。
打車過去的時候,司機是一個大叔,看見我們瘋瘋癲癲的就開始教育了起來,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大晚上還喝那么多酒,虧得我是好人,不然的話可就危險了之類的話。
都喝的多了,誰有空搭理他,所以一路都在裝死,下車后我們直奔喬喬的樓層,拼命的按她的門鈴。上天總是那么的偏愛她吧,就在我們怒氣沖沖的過來的時候,她偏偏不在。
不然,誰可以給我解釋,那么長時間沒有人開門。
顧思洛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脾氣特別暴躁,見沒有人開門,抬腳就上去踹了幾腳。或許還不解恨,她拉住我的手腕就說走。
我腦袋暈暈的,就隨波逐流的跟著她,從而做了這一輩子最瘋狂大膽的事情。很多年以后,每當我回想起來的時候,總會心驚不已。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如果這一晚我和顧思洛沒有這么瘋狂的話,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種結局呢?
然而,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也無從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