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德狠本就在氣頭之上,卻不想客廳傳來動靜,勃然大怒,他下意識地認爲是有人在敲門,氣沖沖地走了過去。他倒要看看,是誰這般不開眼,在他心情極差之時前來拜訪。
走過偌大的大廳,呂德狠打開大門,朝門外兩旁看了看,卻發現什麼人也沒有。呂德狠不禁有些苦惱,剛纔的動靜到底是誰造成的。
他一邊疑惑著一邊回到臥房之中,他不經意間擡起頭,卻突然發現牀邊薰木椅上坐著的一道白色身影,不禁“啊”地驚叫一聲,整個人險些跌落在地上。不過他現在是一名二級鬥玄者,有強大玄氣護體,只是驚訝了一瞬後就穩住身形,朝後倒退。
此時的呂德狠,纔看清那坐在薰木椅上的身影。那是一名身穿白色勁裝的少年,他生得一張清秀面容,卻有一雙與年齡極爲不符的深邃眼眸,鋒芒盡顯。
少年雙手搭在扶手之上,微薄脣角邊叼著一根纖草,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呂德狠,玩味地笑著。
“他媽的,你是誰?闖到老子家來幹嘛?”呂德狠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李吟歡,看著李吟歡一副囂張模樣,不禁破口大罵道。
呂德狠是呂楓天的兒子,不說這品雕苑,就是在天雲都城之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要敬他三分,可面前這個面生的小子竟然如此囂張,敢在他面前擺出這種囂張的姿勢。
李吟歡輕笑:“看來你是忘了當日在酒樓發生的事情,怎麼,從三層樓墜下的感覺,一定很刺激吧?”
既然呂德狠不知道李吟歡的真實身份,那李吟歡自然要善意地提醒一下他纔是。
“你.....你就是?”呂德狠恍然,看著面前這道身影,與之前畫像上的人物重疊在一起。他現在終於確定,面前的少年,就是那個之前將自己丟下樓的“潘森”。這個一度讓他感到恥辱的少年,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那個該死的李吟歡!”呂德狠一手指著李吟歡,血液竄入腦海,憤怒至極,可他又突然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好你個李吟歡,你真是找死,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詭異的方法潛入我品雕苑之中,但我呂德狠告訴你,今天既然你來到這裡,就別想再從這裡踏出半步,就讓我將你碎屍萬段。”
呂德狠右手點指李吟歡,張狂至極,那二級鬥玄師的氣息全然放出,帶起一陣勁風,在身前涌動,他雙拳緊握,氣息提升到了極致。
現在的呂德狠有著絕對的信心戰勝李吟歡,上一次他被李吟歡找到破綻才生生被跌落下樓,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上一次是一打三,而這一次呂德狠只用針對李吟歡一人攻殺;上一次呂德狠是一名一級鬥玄者,這一次,他可已經成爲一名二級鬥玄者。李吟歡沒有資本和他鬥!
“受死吧,畜生!”呂德狠右腳一跺,身子就朝李吟歡躥來,他右拳緊握,玄氣瘋狂纏繞,紊亂地震動,他的拳頭也因此而有些模糊不清了。
震山拳,三品強攻玄學。
呂德狠早習得這強攻玄學,只是之前並不能完全將其掌握,近半年來,自從呂德狠經歷那次奇恥大辱之後,他每日苦修,終於將震山拳練至大成,一拳可震碎巨石,有強大無匹的威力。呂德狠堅信,如果自己將這一招展示給呂楓天看,他一定會大加讚賞自己。
哼!李吟歡,你馬上就要成爲第一個跪倒在我大成震山拳下的人!
“呀啊!”
拳風呼嘯,玄氣狂震,要將那依然坐在薰木椅上的少年震得粉碎。
“砰。”
李吟歡伸出了自己的右掌,一手將呂德狠的右拳抓入了手中。狂震玄氣在觸碰到李吟歡右手的一刻,被捏得支離破碎,紊亂漣漪四溢,將李吟歡身旁的木桌震得爆裂開來,而在另一邊的牆壁也被震得龜裂了。
只是,李吟歡依舊悠閒坐在薰木椅上,雲淡風輕,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我有點失望。”李吟歡語氣之中不無嘲諷,右手卻已經鬆開,將呂德狠放開了。剛纔他一掌接下呂德狠的攻勢,只覺得右臂傳來**之感,一陣愜意....
呂德狠震身形暴退,驚疑不定地看著那還悠閒而坐的李吟歡,氣息都顯得有些紊亂了。
剛纔李吟歡僅僅伸出右手,沒有動用任何玄學,甚至沒有動用玄氣,就已經將他最爲強悍的殺招輕而易舉地接下,這該擁有多麼強悍的實力?難道說,他不止是一名玄士,已經成爲了鬥玄者嗎?不,就算是成爲了鬥玄者,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將他殺招化解,那麼他到底是什麼實力?難道說他是怪物嗎?
“李....李吟歡,你到底什麼實力?”呂德狠心中已經有退意,步子慢慢朝著大門口挪去,他就算驢得狠,也不至於蠢到連打不贏李吟歡的事實都不知道。
李吟歡看著呂德狠這副意料之內的膽寒舉動,沒有說話,站起身,緩緩朝著呂德狠走了過去。每走一步,他的氣息就上升一分,玄氣如驚雲,沉沉壓下,讓呂德狠喘不過氣來。
呂德狠大驚,李吟歡的實力太強大了,如同一座巨山朝他壓來,讓他沒有了任何與之抗衡的勇氣。他很難想象,不過半年,一名玄士竟然搖身一變,轉爲鬥玄師,成爲讓他仰望的存在。
現在呂德狠終於明白李吟歡爲何能在洪靈堂之中鬧出那麼大動靜,原來這名少年並不是有什麼詭異的手段,而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修煉天才,幾乎超越了同輩中所有的人。
“別....你別過來。”呂德狠步子都有些打顫,朝著遠處退去,雖然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在李吟歡面前逃脫,但是出於本能,他心中還殘存著一絲僥倖。
李吟歡嘴角掛著一抹微笑,輕輕地捏了捏拳頭。
“咚、咚、咚.....”
“啊!......”
一聲聲悶響與慘叫自貴賓廂房之中迴盪開來。
........................
品雕苑會議樓,呂楓天坐於首位,將那畫像拍在長桌之上,淡淡地道:“畫像上這小子已經快將潘沉惹瘋,大街小巷上都是他的通緝令。我想這就已經讓那臭小子很難受了,如果再加上我品雕苑的追捕,只怕他就是躲在地底下也得被我們給掀出來。”
呂楓天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動,他很有信心,經過地毯式的搜索,不出半月,李吟歡就會被找出。到時候,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現在的呂楓天腦海中已經能夠想象李吟歡被折磨得全身是血,跪在他腳下求死的情境,呂楓天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
“報告苑主,大事不好了!”一名手下突然跑入大廳之中,稟報道。
呂楓天眉頭微皺,現在追捕李吟歡是大事,除了他以外,還能有什麼算作大事?
“大驚小怪,說,什麼事?”呂楓天冷冷地問道。
“那名畫像上的小子,他....他在我們品雕苑的雕紋賭鬥場上出現了!”
呂楓天眼眸陡然一凝,他拍案而起,將木桌都震碎了,大聲喝問道:“你說什麼?是那小子?你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那名手下點頭道:“絕對沒有看錯,現在好多人都在旁邊圍觀,他當真在品雕苑。”
手下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騷動,他們不敢相信李吟歡竟然自投羅網,又跑到品雕苑來了。
呂楓天費解道:“你們難道都是飯桶嗎?那麼大一個活人在,怎麼不去抓捕?還圍觀?你們當這是在看猴嗎?”
雖然呂楓天不明白李吟歡爲何還要再次出現在品雕苑之中,現在也不想明白,他只想知道這羣手下爲什麼會看著李吟歡在雕紋賭鬥場而沒有任何的行動,難道說那小子拿什麼東西威脅他嗎?哼,真是可笑,他呂楓天是誰?李吟歡一個小小鼠輩,能有什麼東西威脅到他?
那名手下臉色很難看,怯怯地道:“我們...我們也想,但是他把您兒子綁在雕紋臺上,聲稱誰敢過去就把您兒子當雕紋給刻了.....所以我們.....”
這手下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呂楓天一巴掌掀起的強大玄氣震飛,口吐鮮血,當即暈死了過去。
呂楓天臉色鐵青,他沒有想到李吟歡這小兔崽子竟然敢拿自己的兒子作爲威脅,真是不想活了!
“走!”呂楓天怒喝一聲,滔天玄氣狂涌,直接從窗臺邊躍下,朝著雕紋賭鬥場奔涌了過去。而一衆長老與雕紋師也不敢怠慢,跟隨著呂楓天的腳步,朝著雕紋賭鬥場而去。
此時,雕紋賭鬥場上,周圍觀衆席上,一大羣遊客與保鏢將場中圍繞,在底下議論紛紛。
在賭鬥場上,那雕紋臺前,被打得跟包子一樣的呂德狠又被綁得跟糉子一樣,口中塞著一隻白色的褲襪,正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正在象徵性地掙扎著。
李吟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雕紋臺旁,手中那一把一米長的雕紋銀刀,抵在呂德狠脖頸之上,只要他手腕一抖,就可以帶走呂德狠的性命。
“嘖....怎麼還不來?”李吟歡從雕紋臺旁拿起一個小壺,將瓷杯斟滿,輕抿一口茶葉,抱怨道。
“畜生!你真是膽大包天!”
就在李吟歡話音剛落之際,那遠方天際,傳來驚雷爆喝,將所有人都驚動了。
呂楓天周身磅礴玄氣繚繞,只是幾次呼吸時間便臨近,落在了賭鬥臺邊緣,玄氣如海,震出一片壓抑沉厚的漣漪。
“你看我殺了你!”呂楓天氣急,他手腕翻轉,一件銀光閃閃的精緻寶爐閃現而出,其中蘊含著無限鋒芒,就要暴涌而出。
“誒誒誒,放下放下。”李吟歡手中銀刀在呂德狠脖子上劃了劃,威脅道:“你要敢用你手中這破玩意兒攻擊我一下,你兒子的性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