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家散佈在山腳下,煙囪冒著炊煙。烏鴉的聲音不時的鳴叫。
他走過那通往山上老觀的路,那裡被一個個腳印踩的很踏實,但是當走到了一半的山路,踏實的路就沒了。腳印也不見了。他沒有想明白大雪封山的季節爲何會有人每天都上來,而卻又只走到了一半。
前面的山路應該還有很長,他也不清楚還有多久,但是看著山路一個腳印都沒有,也就證明師伯們還沒有來,他也想過,師伯們是否活著,亦或是真的會能遵守幾十年前的約定。
但他知道自己明確的方向,完成師父的囑咐,即使他們是否真的會出現。
山上的路已經越來越難走,雪已經沒到了他的大腿,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時間十分鐘,一小個時,兩個小時,慢慢的過去,看著表,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
他回頭朝望著,他很失落,師伯們並沒有上來。江至的下半身已經發麻了,身上又瑟瑟發抖,他不斷搓著手,希望能緩解些。
看著山的前方已經出現了陡坡,陡坡旁是一座石像,那就是爺爺曾提到過的。他看到了希望,證明他走的路是對的,而老觀只要上了陡坡便到了。
繼而爬上陡坡,對著石像恭敬的禮拜一番後,就朝著山上的老觀行去了。這大山深處,沒有燈光,顯著尤爲漆黑。但並沒有太恐怖。周圍連個鳥叫聲都沒有,更別提鬼之類的了,寂靜的很。很有一種歸來已,淡忘人間劫火濃的感觸。
道觀大殿內閃爍著微弱的光,這讓他很詫異,來上的路並沒有腳印,又是大雪封山的季節,怎麼可能有人在山上,重要的是,師父已經是最後一代弟子住山了。他小心翼翼的慢慢走近,貼在門前往門縫裡瞧著,並沒看到一個人影兒。
門吱吱的響動,那紅色的木門開了。
他本能的又往門後退了步後才進去。
一尊巨大的神像怒目的盯著他,他恭敬的合掌禮拜,起身後發現門後竟然坐著個人,那人看著江至,嚇的江至退後了幾步。
江至仔細打量著他,是個生的眉清目秀,比他健壯,年紀又相仿的男孩。
江至好奇的問他:“你是怎麼上來的?”
男孩此時放下了盤著的雙腿,反而詫異的問道江至:“你又是怎麼上來的!”
江至如實的的說:“我當然是從前山的路爬上來的!”
少年說:“既然是同門,卻如此愚蠢的爬上山”
“你師父···你師父也走了嗎···”江至猜想。
少年一聲感嘆:“他啊,他那麼大年紀了,比我都沉不住氣,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幾年前他就雲遊了,只是告訴我記得來這兒!”
少年緊接著問道:“你師父呢!”
江至沒回答他,但沉默已經告訴了少年明確的答案。
少年看到氣氛很沉悶,重重的拍了江至的肩膀。“你師父難道沒教過你怎麼在冬天的時候爬山嗎!”
江至吃驚的瞧著他:“這個用教嗎?就是按路上山啊!”
少年一臉諷刺的表情挖苦道:“看來還是我師父比較靠譜”
少年說:“護法沒有告訴你通向這裡的山路嗎?”
“護法?”
少年的樣子到是顯著更激動些:“你師父連護法的修法也沒傳給你嗎?頂禮我的好師父如此慷慨!”
少年又正態言辭的說:“護法,可以說是存在的,也可以說是不存在的!”
“爲什麼,這不是很矛盾嗎?”
少年搖著頭表示:“不,這並不矛盾。不存在是因爲他是你的修持使意識裡留下的影子。存在是因爲確實有護法的存在,通過你的修持而感召他護法!”
“但是,護法沒修過,本尊的修持應該也會給你指示 啊!”
江至一臉羞愧:“我跟師父修持並沒有多久,後來事情發生後就耽擱在一邊了!”
少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難怪,我也是最初修持五年才見效果!”
“可看你我年紀相仿啊”
“十七,五歲便跟了師父學習!你呢!”
“十五歲···”
少年笑道:“那我便正式介紹下。圓淨宗二十四代弟子馬春生師公,門下王珮玖的徒弟,境緣!你呢!”
“我是鄭陽師父的徒弟,江至!”
少年整理了思路突然驚呼:“那麼,按輩分你就是我同門師兄?反倒我成了師弟!”
江至無奈的看著他,他心裡想著:這又能怎麼辦呢!···
天越來越黑,此時大殿內除了師兄弟在瞭解著彼此的師父和出身的暢談,山下,山外,只有一片寂寥,寒風打葉。
殿門漸漸被推開,兩人注視著即將推門而入的人。
爲首的一個個子不高,上身裹著黑色大衣的年長老人,但瞧著這股子走道的勁兒到是結實的很。進來時看那安若泰山的表情,顯然並沒有驚訝於兩人的存在。
境緣打眼著老人的全身上下,心裡肯定:“這便是師父的同門了!沒錯!看那太星般深邃的眼神,同師父一樣!”
瞧向左邊那個裹著黑色大衣,強壯的中年人。看他的樣子便該是老人的徒弟,自從進門開始,這男子便瞧著老人的每一個步子,像是生怕地滑而謹慎著他的身子骨。
“他怎麼那麼強壯···”江至心裡嘀咕著。
再瞧向老人後面,看那樣子便知是一個年紀也同江至相仿的男孩,高大而一臉冷淡。
那最後進入大殿的。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如梅如瑰的花一樣,臉頰被凍的通紅,卻滿是桃花的笑容,
江至,境緣起身作禮。合掌,恭敬而齊聲問訊:“師伯好!”
這師伯拍了拍身上的雪,身體端正著,臉上劃過一絲微笑。也倒是瞧遍了他們的渾身各處般後才問道:“你們都是我哪個師弟的弟子啊?”
境緣答道:“王珮玖之徒”說完將一封信呈給師伯。
江至答道:“鄭陽老人的徒弟”隨即也把信呈給師伯。
師伯將境緣的信小心的拆開,秉氣沉神的注視著信裡的內容。師伯後面的三個隨行,很有威儀的站在後面,沒有一絲動彈。
信裡寫道:
離垢大師兄閱
別至四十三冬暖,兄親可爲安否?遊戲山林無能忘懷。此日聚師遺子,尚能足圓圓以否論。兄親憶,二年四日四兄出入陰陽神聚有頂峰,做取枝遊戲而驗修證,慚愧弟於陰神。故兄親指正。談於我有弟子,名境緣。根性中中,品性端正。非奢靡子。於初期中起,修以見路。日後託付兄親照顧,我往於東方境。
珮玖師弟落書
致師兄書
師兄,你我這一別啊,已經十二年了吧?但是當你看到此信的時候啊,就證明我的身子骨撒手人寰嘍。自從上次咱們兄弟四個有頂峰夢中一聚,就了無音信了,我一直很想念你們,可惜今生再也沒這個機會了。我知道,你還活著,這也是師父的囑咐命你在我們最後走,你是有這個能力的。你在世間和修持方面成就頗大。
我一生無子嗣,只有一個小徒弟,他······師兄,日後我就把他託付於你了,師弟先行而歸。
江至的師伯看過信後,於兩封信整齊對摺,塞進信封,揣入懷中。望著信封又頓了會。他那太星般的眼神又瞄向了兩人,先是掃了掃他們渾身上下,又盯著兩人的眼睛定了一小陣子。
“你們的師父都很關心你們啊!說明你們都是好樣的!日後就跟著我吧!跟著我修持,跟著我生活!”
師伯將手搭在中年男子的肩上說:“這個是我的弟子,我叫他剛子!”
剛子朝著二人微笑的點著頭說:“師弟們,以後多多互相學習!”
江至境緣兩人隨即回禮答是。境緣:“希望師兄以後多多照顧!”
“恩,應該的,客氣了!”
隨著點到那名冷淡表情的少年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子,行明。”
少年幅度極微的點點頭。
“她,是我的孫女,行慧”
她很開朗,臉上露著酒窩開心的笑著,走到兩個人面前,伸出雙手道:“你們好!互相關照!”
兩人到是很意外如此打招呼的方式,畢竟都是沒怎麼接觸過女孩子的小夥子。瞧他們臉蛋就顯著紅紅的。
江至: “師姐好!”
境緣:“你好師姐!”
行慧看著他們握手時臉蛋都紅了,不禁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