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班主任帶著懷疑的眼光走進了教室,并吩咐學習委員將試卷發了下去。
發試卷的過程中,她始終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黃宣,將他看的一陣發毛,等大家都拿到了卷子,班主任才清清嗓子道:“這一次大家考的都不太好,只有18名同學三科及格,另外有6名同學三科均不及格,按照規定,都是要上大字報的。”
“不是吧——”簡直是哀鴻遍野,猴子的聲音出奇的大,不過臉色卻又比同仁好多了。他老爹前幾天去了法蘭西,可能要呆上一個月,現在的成績愛多少就多少,幾乎沒有約束力了。
黃宣快速的翻過自己的三張卷子,又拿過同桌的看了一遍,很快發現了班主任奇怪眼神的原因。
他的英語平時低同桌30多分,現在卻有70分,反而超過了對方,可能是當時激動了,抄的太開心,一時沒有控制的住。
他又把把數學試卷在桌子上攤開,和同桌的比了比,不用說,那卷面干凈的令人羨慕。
雖然同是60余分,可同桌徐佑的卷子填的滿滿當當,紅色的差與對號隨處可見,一道題往往只能得到一半的分。
而黃宣的卷子就清爽的多了,前面的幾道題還好,有對有錯,而后面較難的題卻反而大變樣了,要么全錯,要么全對,為了湊分,他更是把最后的一道大題完整的答了出了,這還不算,那道幾何題他寫了不少,可圖,似乎畫錯了。
做幾何題,最基礎的問題就是畫圖,畫錯了圖基本不可能做出正確答案,而黃宣不單答對了,而且把圖給畫錯了。
這個就不能怪罪洛林閣下了,黃宣當時根本沒有在意,又是先答題后畫圖,畫的歪歪扭扭,根本談不上正確。何況李鵲女士的草圖也是一塌糊涂。
還是經驗不足啊。
好容易在班主任奇異的目光中堅持了一節課,黃宣還未來得及喘口氣,李鵲女士卻突然詭異的一笑,從講臺下抽出一疊紙,道:“各位同學,下一節課的朱老師有事,由我代上,我們再做一套卷子吧。”
說著,不顧滿堂的哀號聲,將之發了下去。
魏牧堅發著卷子,班主任卻看著黃宣,后者一抬頭,就發現了那陰險的笑容。
“白癡。”黃宣聲音不小,猴子坐在后面正叫喚著,奇怪的問道:“你罵誰呢。”
黃宣拿著卷子耍了個花,道:“總有白癡的。”說著做起了卷子——當然,是他執筆,由洛林來做。
新學期的第二天,時間分外的漫長,中午放學,黃宣正準備去外邊吃點飯,卻見李慶一臉焦急的等在校門外,一看見他,馬上奔上前來,道:“黃宣,快跟我走。”
“怎么了?”
“先走再說。”周圍全是學生,李慶不好再說這么,抓著黃宣的手就小跑了起來。
上了車,李慶一邊啟動一邊道:“你爺爺點名要你參加會議,我過來接你。”
“什么會議?”
“周年慶的延期會議。”
黃宣聳聳肩,表示理解,周年慶只有三天時間,重要的問題經常留在慶典后來解決,但叫自己參加……
下意識的將車窗打開,黃宣有些擔憂的呼吸著帶著汽油味的空氣,自己還不滿16歲,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自己參加會議,而當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往往都會有令人不愉快的事件發生——比如,遺產分配。
黃宣不由的打了個冷顫,他又想起了這些天很難見到人影的父母,他們也很少有這么忙碌的時候……
李慶開來的是一輛紅旗,車速很快,大約一個小時就駛入了老宅的停車場,早已有等在那里的從人打開了車門。
“用換衣服嗎?”黃宣身上還穿著校服,看著西裝筆挺的周禮周管家,他有些怪怪的。
周禮的神色很嚴肅,用帶些沙啞的聲音道:“不用換了,和我來吧。”
會議室里,已經吵翻了天。
長房老三黃仁鳴一手端著茶水,一手在空中揮舞著,喊道:“憑什么你三房先分家?要分家就都分了,每個人都有份。”
黃仁鳴正是第三代老六黃建玄的老子,父子倆都是一般的火爆脾氣,除了愛鬧事之外,在族內原本無多少地位,他的話并無多少人贊同,但黃晉第卻不得不回答道:“我說過了,這不是分家,是我要鍛煉子弟。”
“多大的屁孩子,鍛煉什么?”黃仁鳴噴著唾沫道:“何況比他大的哥哥十幾個,哪里輪的到鍛煉他?一天就知道打架,有什么屁用。”
底下一人輕輕的一笑:“因為他是黃家的嫡長孫。”
這三個字不知道觸到了黃仁鳴的哪個神經,他整個臉都漲的通紅,仿佛一顆即將爆炸的地雷,就等著來個人踩一踩了。
黃宣此刻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里面火yao味十足的對話,用膝蓋想也知道談到了自己,他看看周禮,周管家一笑,小聲道:“進去吧。”說著就將門推開了。
房間里短時間靜了一下,黃宣揣著小心走進了門,足有三四百平米的會議室坐滿了人,空調內吹出的風都帶著人味兒,他抿了抿嘴,展顏道:“爺爺們好,伯伯叔叔好,姑姑嬸嬸們好……”
用了一分鐘時間問好,黃晉第呵呵的笑了兩聲,拍拍座椅,道:“宣兒,過來坐我旁邊。”
黃歷銘用散發著綠光的眼神看著黃宣,他是三代老四,也是最大的孫子,原本則是唯一可以參加這種會議的三代子孫,可就在剛才,一個身影再次打碎了他的夢。
整個屋子的人都在因為他而爭論,黃歷銘咬著牙想,這又是憑什么。
黃晉第的身體顯的很虛弱,臉色黃中透白,帶著一絲病色,黃宣緊挨著他坐了下來,有些擔心的握住爺爺的手,手還算有力,但十分冰涼,肌肉很松弛,仿佛可以直接接觸到骨節似的。
黃仁鳴對著黃宣哼了一聲,氣呼呼的坐了下來,黃建玄現在還在醫院,若是被街上的野孩子打成這樣,他早就找上了門去。
微微的笑了一下,黃晉第看也不看不服氣的黃人鳴,低下頭對黃宣道:“宣兒啊,你想不想去國外讀書?”
黃晉第的聲音很低,好似對黃宣一個人說一樣,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只看眼前的陣勢,黃宣就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多少發言權,他向下首看去,母親坐在父親旁邊,不易察覺的眨了眨右眼,然后又輕輕的閉上左眼。
這就是同意了。黃宣很熟悉母親的小手段,在他小的時候,老媽經常用這一招在老爸眼皮子底下形成攻守同盟,然后在家庭投票中得到多數票……
黃宣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到哪里上學都行,爺爺你說過,中國人應該放眼世界。”
短短的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黃晉第欣慰的說了一句好,用右手碰了碰茶杯,發出叮的一聲響,道:“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宣兒去巴西上學,順便管理家族在巴西的產業。”
黃仁鳴還要說話,黃宣的大爺爺,黃溯貴出人意表的咳嗽了一聲。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黃晉第再次拍拍黃宣的手,道:“宣兒,到了巴西要好好學習,多思考。知道嗎?”
傻傻的點了點頭,黃宣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就又被送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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