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儀也不好再說什么,接下來的議題則無聊了很多,很快就拉著黃宣離開了。
走在路上,黃宣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他拉著老媽的手道:“你就這么看著人家欺負我?”
“沒事,你爺爺這兩天太忙了,等過了這陣子,也就好了,你那點小錢就當存在基金會的賬上吧。”
黃宣不服的抬著頭,道:“早知道我就不掛基金會的帳了。”
“那你不滿18歲怎么辦?”
“放銀行啊,不滿18歲又怎么樣,誰敢不收?”
黃宣的樣子把張馨儀逗笑了,揉著他的頭發(fā),道:“笨,那時候你才幾塊錢,哪家銀行理你。”
“總有的。”黃宣抬抬杠,覺得心情好了起來。
……
三天后,黃宣仍然沒有見到黃晉第,反而與迪圖瓦和奧布里分別見了面,總計8億美金的資產深深的吸引了這兩個投資集團,為此奔波來往于兩地自然也就在所不惜了。雖然木材合同涉及的3億美金均在基金會的帳上,但兩人卻仿佛毫不知情的樣子,看起來,他們都還看好黃宣的處境
的確,雖然黃宣花銷確實不小,但他的現金流始終充裕的不像話,這多出來的3億美金有沒有都不會影響其余資產的運作。因此,他至少還相當5個億萬富翁。
李生剛與上下游主管部門的關系似乎處的很好,這廝的三角眼對于拉攏好像有獨特的辦法,借著他打下的基礎,黃宣輕松拿出兩千余萬現金,令其再收購兩家老舊的電解鋁廠。
這些工廠都是體制遺留下來的問題,退休金比正常工資高,負債比資產高,更別說盈利能力了。但對于黃宣而言,這些都不是問題。
洛林遠距離吸收直接能源很簡單,電能、光能、熱能均可,使用能量鏈也最多損失30%的能量。但對于物質能源,就需要在基地進行轉化,因此在這個高油價時代,多搞點電能也是有備無患。當然,若是條件允許,直接吸收太陽能或熱能也是一種較好的選擇,不過,太陽能太占空間,熱能的前期投入太大——基地可不能直接坐在熔巖里,那樣的話,損耗會大過收獲,故而,除非有充裕的時間,否則黃宣寧愿多花點錢。
剛剛打完電話,張馨儀突然匆匆的走了進來,黃宣奇怪的問道:“老媽今天不上班了?”
“你爺爺病了。”張馨儀的臉色很不好。
黃宣心猛的一抽,來不及收拾什么就走了出去。
一路無話,黃晉第大概已經病了一周有余,但工作繁忙,始終脫不開身,今天終于暈倒在了路上。
病房外站來探病的人足有上百,均被周管家攔在了外面,張馨儀兩步走到門前,問道:“爸醒了嗎?”
“已經醒了,但醫(yī)生說還很虛弱。”
周禮臉色沉重,他的年級只比黃晉第小上一點,但身體卻好的太多了。
“我能進去看爺爺嗎?”黃宣小聲的問道。
周禮輕輕的點點頭,道:“你爺爺可能剛睡著,在外面看看吧,別吵醒他了。”說著領著黃宣去換衣服了。
“洛林,能幫我看看爺爺的身體嗎?”
“當然。”
黃晉第住的病房與一般的重癥病房略有區(qū)別,可以看到病人的窗戶設在里間,外間則是會客室,并放著一些醫(yī)療器械,黃宣等人進入換上衣服,而且不能打開臥室的門。
“身體狀況E16,很差。”洛林輕輕的回話道:“按照目前的醫(yī)療條件,他可能不能再堅持多久了。”
看起來,黃晉第的臉色并不很差,而且如同睡著的狀態(tài),也并未插呼吸器等東西,聽到洛林的話,黃宣頓時叫道:“你胡說。”
“宣兒,別出聲。”張馨儀沒聽清黃宣大意下說了什么,但還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撫著。
“基地判斷通常都是準確的。”洛林大概還不明白黃宣的情感,又說了一句。
黃宣只覺的臉頰一片濕潤,他用手背擦了擦,動著喉嚨道:“那你就沒有辦法嗎?”
“我說過了,低級別基地只能進行疫苗注射等行為,即便是更高級的基地對于生命力的自然衰退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的基地是一個前進基地,不是一個后勤基地。”
監(jiān)守者同志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在黃宣聽來,就充滿了冷漠,他吸了一聲,道:“你就不能說點有用的?怎么能治好我爺爺,1000萬度電?要多少你才能干點實際的?”
“恐怕不行,前進基地可以處理大部分的戰(zhàn)傷,但對于生命力衰退,是需要B以上醫(yī)療基地的。”
黃宣簡直要爆粗口了,但只要看看旁邊誠惶誠恐的醫(yī)生和護士,黃宣就知道,依靠這些家伙遠不如依靠洛林,他輕輕松開緊握的拳頭,躲開眾人的視線,無聲的道:“那怎么才能搞到B以上的醫(yī)療基地。”
“這不可能。”洛林立刻澆滅了黃宣最后的希望。
看著陷入沉睡的爺爺,黃宣想起了很多,他覺得眼眶里已經充滿了晶瑩,咬著牙,他擰著嘴唇道:“洛林,現在我要你想個辦法,別告訴我什么不可能,如果你治不好爺爺,你以后就別想讓我給你送能量了,知道嗎?什么都沒有。”
洛林沉默了良久,直到黃宣等人離開醫(yī)院,監(jiān)守者閣下方才道:“如果我們抓住那名時空旅行者,他有可能能夠提供辦法。”
“怎么抓住他?他在哪?你不是說只要有能量就沒問題了嗎?”
“只有他使用能量我才能再次找到他。”洛林解釋道:“他應當逐漸融入了這個時空,緩沖帶的波動在逐漸降低。但我需要提醒你,殺死這名旅行者是比較容易的,可要生擒他,我很難幫的上什么忙。”
黃宣覺得自己的情緒又開始不穩(wěn)定起來,他呲了一聲道:“你到底想說什么?就不能有點實際的建議?”
“我認為他可能會繼續(xù)制造震蕩,或者尋找我們的基地,除此以外,沒有更多的建議。”
黃宣忍著氣,道:“正常人能抓住他嗎?”
“一個人當然不行,但他不是超人。”
這個答案就足夠了。黃宣閉著眼睛想了很久,上一次這樣聚精會神的思考是什么時候了?第一次考試作弊最抓?還是打爛了爺爺的青花茶杯?
想起爺爺,黃宣心里又是一顫。
張馨儀心疼的看著兒子,雖然沒少收拾過黃宣,有時候也拍他幾巴掌,但真的看到他皺緊眉頭的樣子,卻又有些不忍。
用通常的眼光來看,這是個不爭氣的兒子,但他卻很聰明,身體也始終很好,機靈并且討人喜歡。而對于一個世家大族而言,通常的眼光常常是不起作用的,黃宣最令他滿意的地方是有眼色——不是酒店服務員的眼色,而是屬于一個大家族的眼色,他能夠讀懂環(huán)境,讀懂身邊人的想法,在合適的地方說合適的話,面對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方式達到目的,哪怕這個目的是為了更多一些的零花錢。
黃宣的臉上已經看不出離開國內時的青澀與傻氣,張馨儀有時候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的決定傷害了兒子,使他脫離了同齡人的無憂無慮,開始進入這個紛爭的社會和家族,是不是因為自己,讓兒子感受到了過強的競爭氛圍,逼的他不得不學習語言,學習管理公司。
作為一個母親,張馨儀仍然是出色的,比起她在商場的形象,母親的張馨儀多了一分溫柔,一分細心,少了兩分精明,她輕輕的為黃宣倒了一杯可樂,在以前,她的車里是不會放這種年輕人喜歡的垃圾飲料的。
玻璃杯放在車中小車上的聲音驚醒了黃宣,他偷偷的用手背抹過眼睛,對著老媽,用異乎尋常的堅定聲音道:“媽,我想讓小舅幫我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