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的拳頭緊緊的攥起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希望母親死的。
冷初看著他似有了決斷,才輕輕的吹了口杯中茶水裡的浮沫,道:“你可是有了決定?你母親的身份,你曉得麼?”
姜寒看向冷初,冷初不冷不熱的說道:“我的母親,是玉情谷的聖女。若你答應殺她,她只用被重恨樓殺死,乾脆利索。若你不同意,整個武林同道便會一同追殺她,便是天闕殿也不會放過她的。”
在場人人都看出來了,冷初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是很認真的。
至於聖女這樣的身份,葉靈忽然就想起來鮑星荷。鮑星荷是自己那個素未謀面之大師姐的弟子,而鮑星荷是邪教弟子,她嘴裡的聖子是當朝太子,而自己的二師姐則說太子顏子湘是飛鳳門的聖子……
遲鈍的葉靈這時候才把所有的事情串了起來——飛鳳門就是邪教!
可是飛鳳門是在朝廷有註冊的門派啊!葉靈深深的不解了。隨即,她便想起父親有時候看向自己的眼神,顯然是充滿了深深的憂慮,她還不知道那憂慮是什麼。
而且每次她去飛鳳門拜訪的時候,若非父親親自跟著,便是讓蔣雲化或者葉雲千跟著,對待飛鳳門顯然是有戒備心理的,連飯都從來沒留過。
看著葉靈投向自己的不解目光,葉豪飛對她微微一頷首,示意她不要吭聲,繼續聽下去。葉靈只好把滿心的疑惑暫時按捺下去。
姜寒的拳頭簡直都要捏碎了,終於說道:“顏子湘還是他們的聖子呢!”
“顏子湘不過是被你母親喂下了毒藥,無奈下,才做了聖子的。便是同爲邪教的天闕宮,而今也對玉情谷恨之入骨,你道如何?都是因爲你的母親!”
姜寒半天說不出話來,喃喃道:“母親不會功夫的……她……你是在污衊她!”
“她不必會功夫,只要是聖女,身邊自然有無數的人爲她所用。你母親圖謀的,不在武林,也不在朝堂,卻是想一網打盡呢。”冷初冷冷說道。說著輕輕一拍手,道:“秋心,
你過來!”
只見隨著他的掌聲,從屋後的小隔間裡走出一個紅衣女子,卻是穿的嚴嚴實實,身上一絲肉都不露,神態很是端莊,若非葉靈見過她兩次,竟是認不出來,整個人就是秋心。
看著秋心那熟悉,可是神態舉止又完全不同的面龐,葉靈驚住了!
“你……你不是那個什麼鬱大人的侍妾麼……還是我的師叔?”葉靈結結巴巴道。
“我以前算是你的師叔吧。”秋心一邊說著,一邊恭敬的對著冷初行了禮:“其實我是重恨樓的弟子,因一些緣故,才入了玉情谷中,跟裡面的人虛與委蛇。哪想到卻被顏月制住,將我送給了鬱蘭辛爲妾。那些年我不得已出賣色相,卻是無可奈何的。”
葉靈聽了這個,在看向冷初的時候,就很是恍然大悟了。當初陳家被投了五毒,差點滅門的事兒,八成就是秋心向冷初告密的,而且還說了大概的後續動作。所以冷初他們才能得到消息,提前在五色門住下來。
而那時候朱輕侯非要動葉靈,卻給秋心攔了下來,卻是情有可原的。
看看自己那大師姐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弟子就曉得了,邪教的人,是絕對不講任何情面的,就算是弟子,在他們的眼中,也不過是自己豢養的肥羊,想要吸功就吸功,想要利用就利用,沒有半點的情面可將,更不用說什麼情誼了。唯有的就是地位的高下,功夫的強弱,感情在他們看來,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眼下看來,秋心面上那寡淡無慾的冷漠表情,和冷初實在是太像了。葉靈實在想象不到,她那些年是怎麼裝作一個淫、婦蕩娃過來的。也許那些少得可憐的衣服,是她的僞裝之一吧。
秋心淡淡的看向地上跪著的姜寒,道:“你母親,死罪難眠!若是你同意殺她,我必定求樓主讓我同去。親自動手!不要以爲她身份高高在上,就能夠隨便折辱別人,我最恨邪教的,莫過於這個!她將我灌下來毒酒,下了蠱毒,逼著我給那鬱蘭辛做妾的時候,我什麼都求過她,她卻根本不爲所動,如此蛇蠍,當誅!
”
“我……我不信的!你絕對是在污衊母親!母親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姜寒的拳頭捏的緊緊的。
“哈哈哈哈!你太可笑了。你以爲你父親身邊那個侍妾是怎麼回事?你以爲天闕宮爲什麼恨你母親入骨,因爲那女子,便是天闕宮宮主的親生小女兒!她爲了讓你父親就範,不但自己設計嫁給他,連天闕宮的人都敢動。你後來是不是沒有再看見那個妾了?你以爲是你父親不喜歡她,所以趕走了她麼?不!是那女子寧肯冒著正邪不兩立,被你父親殺死的命運,將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你父親這才帶著你連夜逃走。因爲他知道,你母親等不了多久了!”
“不!不!我不信!”姜寒大聲喊著:“你是個騙子。母親不會這麼做的。她……她是個好人的。她那麼溫柔,對我那麼好,對待下人們也那麼好。你說的那些侍妾,都是我舅舅賜給自己的臣子的。”
“姜寒,你到我面前來,將內力輕輕探入我的百會穴。來……來!你看看,我百會穴裡到底有什麼?”秋心輕輕說道,跪坐在江寒面前,將自己的頭頂對著他。
大家看著秋心這怪異的舉動,都有些驚疑不定,這到底是怎麼了?
人的百會穴,可是非常重要的穴位,若是給人刺探了,輕則重傷,功夫不保,重則是當場斃命啊。秋心難道棋行險招,想要姜寒對自己動手,然後當場要了姜寒的命不成?可是這樣傻不傻啊!
姜寒將信將疑的,將手輕輕的放在秋心頭頂。衆人都屏住呼吸去看,過了片刻,姜寒大叫一聲,臉上現出驚恐之色,猛地縮回手,而另一邊,秋心則哇的一口吐出鮮血。
百里騰面上一變,卻看冷初面目入常,只好繼續做著。
秋心抹去嘴邊的鮮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道:“你那時候最討厭看見我,說是看見我這樣穿紅衣服的,就不是好人。你可知道,我那是因爲要避開你母親的禁制,所以時時會吐血,才穿了紅衣裳掩飾血跡的。好在我終於逃出來了!你母親的陰謀,也終於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