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幾人老臉一黑,文忠平日裡明明連書都不怎麼讀,哪來的詩興?
大言不慚。
“呵呵,有本事你就當著所有人的面,當場作詩!”李延睦冷聲看向文忠,一副勢要把他戳穿的架勢。
張重也應和一聲:“不錯,這新出的題目,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耍什麼花樣!”
“我可沒說要回去寫!”反倒是文忠微微一笑,等小廝拿來紙筆,捋起袖子,在衆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下,迫不及待的書寫起來。
劉裕安捂著先前被文忠打得有些紅腫的臉頰,回到了張重身旁。
只是看著文忠和趙陽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恨。
“張公子,也請拿紙筆來,我也書寫一首!”
劉裕安咬了咬牙,心中不服氣之下,不免有了一些小算盤。
若是能在趙陽和文忠作出前面兩首詩的情況下,他在這第三題中勝過兩人,那麼,他的名聲,自然會水漲船高。
到時候,就算世人提及前面兩首詩,也必然少不了他河西才子劉裕安的大名!
當然,就算無法勝過,他也要和文忠一起書寫。
若文忠真能寫出流傳千古的詩句。
他只要加一些存在感,或許也能傳出一段佳話!
無論如何,這個名氣,他劉裕安是蹭定了!
劉裕安一手持筆輕沾硯臺,另一隻手輕搖摺扇,一副沉思詩作的模樣。
感受著四周衆人投來的目光,劉裕安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所料。
我劉裕安,今日必然可以名氣大漲。
終於,劉裕安持筆落於紙上,一副就要書寫的模樣。
“搞定!”
可就在這時,文忠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劉裕安的手下意識一顫,毛筆在素白的宣紙上,劃下一道難看的墨痕。
轉頭看向文忠,目光不由呆滯起來。
他還沒開始書寫呢,文忠竟然已經寫完了?
他好不容易想到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來自劉裕安的震撼值+500……”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文忠面前的宣紙上。
一首七言,映入眼中。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整個翠紅樓,瞬間安靜下來。
一個個睜大眼睛,震撼,驚奇,驚豔……
不一而足!
啪嗒!
劉裕安手中的毛筆,掉落在宣紙上,又滾落到地面。
可他卻彷彿石化,渾身僵硬。
就別提張重和李廷睦了。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四周衆人,不停的重複著這兩句詩作。
就是翠紅樓裡的姑娘們,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了詩作上。
“這是……何等的真情?”
司夏緊盯著面前的詩作,迫不及待的接過宣紙,青蔥玉指捏著宣紙一角,即便被捏得發皺,也渾然不知。
不知何時,她的美眸中,竟然升騰起一股朦朧水霧,泛著瀲灩光波。
風花雪月之詩,竟也能如此感人肺腑?
即便她見過不少大世面,心中也不免歎服!
良久,司夏才終於收斂住情緒,眉眼微啓,看向趙陽和文忠。
不過,她的注意力卻更多的放在趙陽身上。
從張重和李延睦先前的言辭中,她對文忠也算有了些瞭解。
她心裡很清楚,如文忠這般莽夫,絕對寫不出此等詩作。
那麼,這一切,必然與一旁的趙陽有關!
“來自司夏的震撼值+520……”
“來自李廷睦的震撼值+233……”
“來自……”
文忠身旁,趙陽和他對視一眼,彼此微微一笑。
早在先前,他便已經預測到了這第三題。
青樓之中,難不成還能一直作些苦大仇深的詩詞?
所以這第三題,必然與風花雪月有關,這纔是來青樓的人想要看的。
所以,先前他便已經爲文忠備好了詩詞。
管你們有什麼陰謀詭計,大爺我早就把題壓中了!
“誒?這位劉才子,你的筆怎麼掉了,你剛剛不是也要落筆嗎?此刻必然文思泉涌吧,要不也來一首?”
趙陽忽的看向劉裕安,一副奇怪的表情。
“也好讓我們看看,和文忠那首想比,孰優孰劣?”
一句話,讓劉裕安渾身不住否認哆嗦著,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他哪裡有什麼文思?
方纔也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誰料他還沒開始實施計劃,文忠就已經把詩寫完了!
何況,即便他才華自負,可要想超越文忠那首,無疑難如登天。
真要作詩,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我……我……”
劉裕安臉色難看之極,連連後退數步。
看著翠紅樓中所有人投來的目光,彷彿又被文忠抽了幾個耳光一般,臉上火辣辣的疼!
“劉兄弟,不用怕,你也寫!”張重紅著眼睛,一臉的不服氣。
趙陽和文忠拋出的幾首詩,已經徹底把他壓懵了!
這個面子,也必須找回來。
“我……我寫不出來啊!”
劉裕安苦著臉,心裡只想哭,甚至已經自暴自棄了,這股厚重的壓力,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甚至,在這裡多待一刻,都是一種生死的折磨。
不管額頭上細密的冷笑,他倉皇的看了衆人一眼,身子跌跌撞撞,連忙向著翠紅樓外跑去。
倉促之下,連破爛的羽扇都來不及拿。
他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文忠看著劉裕安離去的身影,不由嗤笑起來:“呵呵,什麼河西才子,原來就是個跳樑小醜!”
趙陽卻並未理會這些,只是掃了張重和李延睦兩人一眼,接著,目光又落在司夏身上:“司夏姑娘,三題結束,可以宣佈結果了吧!”
當然,幾乎不用司夏多言,結果,已經很明確了。
趙陽和文忠三首詩作,堪稱才情絕倫,前無古人!
翠紅樓中不少人都已經意識到,一旦這三首詩傳播出去,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文忠和趙陽的名聲,將被天下讀書人所敬仰!
司夏蓮步輕移,眉眼看向翠紅樓中衆人,輕笑道:“小女子才疏學淺,難以評斷詩作好壞,不過,這位公子和文公子兩位所作詩作,不知爲何,小女子心中確實歡喜。”
聞言,趙陽瞇著眼睛,暗自點了點頭,心裡不覺讚歎。
明明是宣佈結果,可司夏這句話卻說得滴水不漏。
這姑娘……還真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