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歸來,蘇定方當自了然。
他就坐在書房中,往日這個地方是絕對不允許有什么酒菜進入的,第一次破例是因為趙飛揚,而第二次就是因為蘇杰。
老將軍一人默默而飲,他的眼神空洞,就像是兩條深邃沒有盡頭的山洞一樣,他在想些什么呢?
是為了自己當年的那番話?
還是為了自己當初許下的若言?
或是想著自己最開始的抉擇,以及武威亡命之后,他所做出的犧牲?
沒有人知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千頭萬緒,此時都在他的眼前,都在他的心中,蒙蔽了他的神智,也壓縮了酒精的功效。
他已喝了太多的酒,卻沒有醉。
他已不醉。
“父親。”
蘇恒來了,她是從軍營中趕回來的。
“恒兒,如此,就進來吧,我們喝酒。”
“是。”
蘇恒推門進來,等他看到了自己父親樣子的時候不由心中驚駭,因為老將軍那花白的長須竟已全成雪色。
“父親。”
老將軍略微點頭,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并未說話。
蘇恒落座,兩人對飲,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蘇恒開口,“父親,是飛揚他們回來了對嗎?”
“恩。”
“他們帶回了二弟?”
“是。”
蘇恒嘆了口氣,“父親如此的話,可要我上書一封請求陛下開恩呢?”
“你不要妄動。”蘇定方告誡起來,“就是恪兒我也告誡他說不可上書求情,你弟弟的事情都是他自作孽,皇帝無論如何懲罰都是他罪有應得自作自受罷了。”
“父親!”
蘇恒有些急,他很了解蘇定方的性格,此刻他既然這樣說了,當然也就是說他的態度如此,任何人怕是都不能更改。
莫非要看著自己的弟弟身首異處嗎?
蘇恒不愿意!
“父親,雖然如此,但是二弟他最惡多端也罷啊,自作孽不可活也罷,可他畢竟是蘇家的人,畢竟我們為了皇帝,為了大梁付出了那么多,難道皇帝就一點也不會考慮嗎?不殺他就那么難?”
“殺他,不難,赦免他也不難。”
“那父親,您要位二弟求情啊!”
“可是生不如死呢?”蘇定方眼圈已紅,“看著吧,皇帝陛下不久就會有圣旨傳來,到時候一切也就都i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