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接班人序列【7400均訂加更,7500均訂加更,7600均訂加更】
上官星風的離京對于現如今的大乾乃至于京城來說,都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插曲。
戶部尚書現在才是整個京城官場包括民間關注的中心。
此案由監察司引爆,然后交由白傾心主審,又牽扯到了長生宗身上。
具備了爆點的一切因素。
所以,理所當然的爆了。
很多和戶部尚書有來往的官員人人自危。
事實證明,他們的危機感也是對的。
沒過兩天,六扇門就上門去拿人了。
這段時間,白傾心成為了整個官場的煞星,所有人看到白傾心都退避三舍。
誰都不想讓白傾心盯上。
但是,該來的總是會來。
白傾心的動作之大,讓塵珈都有些坐不住了。
“塵師兄,不能再讓白傾心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我們長生宗和大乾的這條走私路線就全都斷了,而且我們安插的人也快被白傾心給拔光了。”
“真是可惡,塵師兄當年就該一劍把白傾心殺了,現在這女人給我們帶來這么大的麻煩。”
“段師弟也是個廢物,才進去六扇門半天,就把知道的全都招了。”
“塵師兄,你給拿個主意啊。”
……
長生宗宗主讓塵珈帶著一群長生宗的精英弟子來大乾歷練。
塵珈成長的讓長生宗宗主十分滿意,所以他希望讓塵珈帶一帶長生宗內其他那些天資橫溢但是經驗欠缺的弟子們。
如果說之前這種行為還偷偷摸摸的話,那大乾與修真者聯盟簽訂盟約后,長生宗的弟子門人也就不用隱藏行跡了,公開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什么問題。
畢竟大乾肯定不敢和修真者聯盟主動開戰。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雙方誰都不能率先挑釁對方。
暗斗可以,明爭不行。
可現在段尚書的事發了。
白傾心查到了長生宗頭上。
這段時間,長生宗的損失大的讓他們肉疼。
這些精英弟子終于坐不住了。
他們需要塵珈拿一個主意。
塵珈右手放在桌子上,用中指敲了一下桌子,淡淡道:“平心靜氣,不要沖動。我們與大乾簽訂了不戰之約,無論白傾心查到什么,我們都不會有問題的。”
他們現在其實就等于擁有外交豁免權。
盡管大乾不承認,但實際上,這群人還是擁有特權的,根本不用怕什么。
所以塵珈選擇忍,面子上不好看,但實際上是正確的。
按照他說的來,很難有什么肉體傷害。
但長生宗的這群弟子都是天之驕子。
從來都只有別人忍他們,什么時候輪到他們忍別人了。
聽到塵珈這樣說,他們頓時就炸了。
“塵師兄,你讓我們忍那個女人?”
“再忍下去,白傾心就真的把我們在大乾朝堂上安插的所有釘子都連根拔起了。”
塵珈心道那就太好了。
我做夢都想著那一天。
要不是相信白傾心的能力,塵珈都想自己貢獻一份名單給白傾心,讓白傾心按照名單抓人。
不過塵珈觀察了白傾心兩天,發現果然是人的名樹的影,即便不用他幫忙,白傾心的查案速度也一點都不慢。
主要是段家父子撂的也快。
而且白傾心查到的一些人連他都不知道。
很顯然是長生宗的暗子。
見狀塵珈也就放心下來,靜觀其變。
坐等白傾心把長生宗安插的臥底連根拔起。
甚至內心還給白傾心喊“666”。
見塵珈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長生宗的弟子們徹底沉不住氣了。
“塵師兄,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塵師兄你在長生宗內部重拳出擊,打自己人的時候比誰都厲害,怎么在京城這么慫?”
“都別問了,塵師兄一劍都破不了陸元昊的防,能不怕嗎?”
“有些人啊,就是內殘外忍,光欺負自己人厲害。”
……
這些人本來已經被塵珈治的服服帖帖了。
不過塵珈這段時間有些低調,再加上有人刻意的拱火,以及外部環境給他們的壓力,他們對于塵珈的不滿又重新上線。
塵珈看著這群長生宗的天之驕子,臉上出現了毫不掩飾的鄙視之色。
他的人設立的太好了。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怎么表演。
直接就按本心來就行。
“一群廢物,你們還真以為自己能扭轉乾坤?段家父子都栽了,憑你們能干的了什么?”
“那也總比塵師兄你什么都不干強。”一個被塵珈壓制的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男弟子道。
他是長生宗宗主的弟子青昊,論身份其實要比塵珈高。
但是長生宗宗主讓他們都聽塵珈的,他也打不過塵珈,所以之前他也認了。
不過現在他重新看到了翻身的機會,所以果斷的跳了出來。
“對,我們必須要反抗。”
“我們修煉還要指望這群人給我們輸送資源呢,而且有些丹藥的原材料我們長生宗內部產量極少,必須要依靠大乾的供給。所以無論如何,這條走私線都不能廢掉。”
“白傾心既然冥頑不靈,那我們就除掉她,正好向京城這群人展示長生宗的威嚴,讓他們知道即便國師不在了,長生宗也不可輕辱。”
“說的沒錯,區區一個白傾心,就想滅我們長生宗的財路,簡直不知所謂。我們必須要殺雞儆猴,否則大乾這群人對于我們長生宗將再無敬畏。”
“白傾心的實力不強,地位也不算高,殺她如殺雞,大乾也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白傾心就和我們作對。”
“塵師兄,你不敢做的事情,我們敢。等我們殺了白傾心,看看你這個首席弟子還有沒有資格繼續當下去。”
“秦師兄快要突破了,正缺一味丹藥。塵師兄如此抗拒對白傾心動手,是不是在提防秦師兄?”
塵珈聽著這群蠢貨當著自己的面就議論自己,內心很想笑,但臉上卻一片寒霜。
“不想死的就給我滾,你們愿意找死就自己去找,不過此事我會向宗主說明的。不作死就不會死,你們非要作死,那誰都攔不住。”塵珈擺了擺手,直接道:“滾蛋吧,看見你們就煩。”
論人設立住的好處。
魏君的人設立住了,所以他想死都沒人舍得殺他。
塵珈的人設立住了,不管他在長生宗內再如何囂張跋扈,也沒有人會懷疑。
等這群人走后,塵珈嘴角勾起了一抹愉快的笑容。
他立刻就給魏君發了一條信息,讓魏君提醒白傾心最近有長生宗的弟子要刺殺他。
有了魏君的提醒,以白傾心的能力,塵珈相信這群家伙死定了。
而這群家伙雖然腦子不太好用,但是天賦卻都是實打實的。
這一次過后,他們就將成為歷史。
長生宗不說斷代,但未來的希望也直接磨滅一半。
而且他可是勸過這群家伙不要去送死的。
即便事后長生宗宗主追究責任,也怪不著他。
完美。
塵珈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這群人的性格,并且思考怎么安排把他們坑死又不會引起長生宗的懷疑。
現在機會終于來了。
就在塵珈復盤整個計劃的時候,他收到了魏君的回信。
是一串省略號。
這里要說一下,大乾是有標點符號的。
畢竟西大陸此時都完成第二次科技革命了。
魏君也是著實沒想通。
“長生宗的弟子都這么天真的嗎?”
塵珈回道:“魏兄,不要小看他們。他們只是常年在山門修煉,缺乏世間歷練的經驗,但是天賦一點都不缺。而且他們修煉到現在,也沒少浪費我們大乾的民脂民膏。現在既然他們找死,務必要成全他們。”
塵珈沒有絲毫的憐憫。
做臥底的,對于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而且這群人想殺白傾心就是因為白傾心斷了他們的修行之途。
過去這幾年,長生宗被大乾喂的太飽了。
這群人已經不愿意自己動手去尋找資源了。
有人上供,干嘛還要自己動手呢?
所以他們才要去送人頭。
殺人者人恒殺之,塵珈覺得很公平。
魏君也覺得很公平。
就是感覺很有槽點。
塵珈這家伙,別真的是三年之后又三年,最后臥底成長生宗宗主了?
要是那樣,長生宗的笑話可就大了。
魏君一邊想,一邊對塵珈傳信道:“塵兄,你在暗中掠陣,記得救一兩個人回去。”
塵珈聞言心頭一動,立刻反應了過來,趕緊向魏君道謝:“多謝魏兄提醒,我差點就犯下大錯。”
他意識到了,自己有些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剛才也有些太過得意忘形。
長生宗的這群弟子可以死,但是不能全死。
如果他們全都死了,只有他活著,那縱然他有完美的解釋,長生宗也很難不懷疑他。
只有再活下來一兩個人,他才有人證,證明他的確阻止過這群弟子去找死,但是他們不聽。
他塵珈才是最慧眼如炬的那一個,這些精英弟子死有余辜,而且他還冒死救下了一兩個和他不和他弟子。
這樣一來,他必然能夠借助此事,在長生宗獲取更多的認同,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在敵后工作,有時候留敵人一命,比多殺掉一個敵人要更加重要。
這個道理塵珈是明白的,只不過現實生活中,他很難面面俱到。
還好魏君提醒了他。
魏君的回信很淡定:“不必客氣,我會和白傾心大人通氣的,你那邊也做好準備,最好受點傷。”
“我明白。”
不受點傷,流點血,長生宗的人又怎么會心疼呢。
不過塵珈擔心道:“白傾心大人那里……”
“我不會告訴她你的真實身份,以她的聰慧,即便自己猜出來,也不會到處亂說的,我向你保證,你的危險不會來自于她。”
天帝一諾千金。
魏君的人品也有口皆碑。
而且白傾心也是久經考驗過的人,塵珈對于白傾心并不陌生,魏君和白傾心兩個人,他都是信得過的。
所以他沒有過多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結束了和魏君的通話后,塵珈長出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由衷的笑容。
“認識了魏大人之后,我這個臥底就當的很舒服。不僅有了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自己人,而且有魏大人幫助,我做事情也有些無往而不利的意思,好像連運氣都變好了。”塵珈自語道。
他沒有判斷錯。
他的運氣的確變好了。
準確的說,圍繞在魏君身邊的人,運氣其實都有變好。
包括魏君本人,運氣就更是逆天的好了。
要沒有魏君,大乾這群人的死傷率和成功率,不會是現在這樣。
當然,運氣只不過是實力的一部分,是用來提升上限的。
歸根結底,還是這些人本身也能力過硬。
所以才有命和能力來享用魏君輻射給他們的氣運。
塵珈的命就很硬。
專門克別人,不克自己。
……
話分兩頭。
八戒這邊可就慘了。
咳咳,是魏君這邊根本沒當回事。
魏君只是很隨意的和白傾心提了一下,根本不擔心白傾心的安全。
以白傾心現在的實力,要是刀神出手,傷到她可以理解。
長生宗那群精英弟子出手……也就是白傾心吹口氣的功夫。
魏君之所以和白傾心提一嘴,是怕她把塵珈一起給咔嚓了。
不過魏君沒提塵珈的身份,他沒有解釋什么。
但白傾心多聰明的一個人。
收到了魏君的信息后,白傾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良久后,白傾心才感慨道:“原來如此。”
當年塵珈也曾經為難過她,甚至一度讓她感覺塵珈想殺死她。
那些年塵珈兇名在外,長生宗弟子都是說殺就殺,多殺一個朝廷命官,對于國師的弟子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白傾心最終還是沒有死。
盡管被弄瞎了雙眼,可命還是保下來了。
這一刻的白傾心意識到,原來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她能夠活到現在,也是有原因的。
“白姐姐,你怎么了?”
孟佳敏銳的察覺到了白傾心的表情有些異樣。
白傾心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忽然感覺,大乾確實有很多蛀蟲,但也不乏讓我心生敬意的人。”
她并不知道塵珈的具體身份。
但是魏君簡單的一個傳信,可以讓她判斷出很多東西。
當然,白傾心會把這些事情全都藏在心里,除了魏君,她不會和任何人說。
只要事情不涉及到魏君,白傾心的處理都是十分理智且聰明的。
“走吧,我們繼續去拿人。”
“白姐姐,多安排點人吧,下一個是軍中宿將。文官或許會束手就擒,但是要提防這些武將狗急跳墻。”
白傾心嘴角一勾,點了點頭,道:“也好,那就帶上官印。”
整個京城都有大陣守護。
而大乾的官員,其實都能夠憑借自己的身份官印借用部分大乾的國運防身或者戰斗。
這也是王朝對于自己附屬官員的優待。
長生宗的弟子在京城內部刺殺白傾心,的確可以避過京城防護大陣的屏障,但是只要身處京城之內,白傾心的實力依舊可以增幅。
盡管她本身并不需要。
但是可以借此偽裝。
白傾心整個途中,十分的放松,全程都沒有任何異樣。
直到一支利箭直奔白傾心的腦袋。
孟佳第一個反應過來。
“敵襲,隱蔽。”
孟佳一個閃身跳躍,便將白傾心撲倒在地。
躲過了暗箭之后,孟佳雙腿一軟,鼻子嗅到一股異樣的香氣。
孟佳的內心一沉。
這是毒!
她們遇到了殺局。
不過孟佳看到白傾心此時好整以暇的拿出了自己的官印,面色一喜。
她之前很隨意的一個提醒,沒想到此時竟然立下大功。
白傾心沒有辜負孟佳的期望,她直接啟動了自己的官印,然后淡淡道:“魑魅魍魎,無處遁形。”
伴隨著白傾心的話音落下,一道無形的氣息以她為中心,立刻向周圍擴散。
大乾的百姓直接被這這道氣息推到了一旁,并無任何損傷。
而十幾個被面具包裹的刺客,瞬間被凸顯了出來。
他們和大乾百姓的氣息截然不同,正屬于白傾心口中的“魑魅魍魎”。
就這樣被白傾心逼了出來,這群人自己顯然也沒想到。
但他們或許腦子不行,可戰斗智慧還是不缺的。
“不好,白傾心拿了官印隨行。”
“速戰速決,遲則生變。”
“以最快的速度殺死白傾心,退路已經安排好,大家一起上。”
白傾心嘴角一勾。
按照外界的情報,白傾心厲害的是查案,論個人的實力倒是沒什么值得稱道的。
所以這群人的打算從表面上看其實沒毛病。
白傾心也沒打算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如果是魏君陷入了生死危機,那為魏君暴露真實實力倒是沒什么。
但是這群小蝦米,還不配。
此時的大乾由上官丞相執掌,作為上官丞相的心腹,白傾心其實有部分京城大陣的使用權。
借助這部分的使用權,滅殺這群小蝦米易如反掌。
感應到左側有一個強大的氣息在潛伏,并且隨時準備出手,白傾心也不再等待。
她的左手虛握,仿佛抓住了某種權柄。
然后,白傾心靜靜的吐出了一個字:“定。”
下一刻,長生宗的弟子們瞬間目眥欲裂。
他們感覺自己動不了了。
這群人是有見識的,他們也瞬間反應了過來:
“不好。”
“是京城大陣。”
“該死,白傾心竟然有京城大陣的使用權,這怎么可能?”
這是二品大員才有的待遇。
不到二品的,只有官印特權,理論上沒有資格動用京城大陣。
但白傾心屬于特殊人才。
而且白傾心執掌六扇門,做的事情危險,得罪的人又多。
上官丞相不是乾帝,他對于自己人的性命還是很愛惜的,所以在不知道白傾心真實實力的情況下,上官丞相給予了白傾心破格待遇。
這完全可以理解。
只要你天才到一定程度,是不會有什么規矩能夠束縛你的。
可是這件事情之前外界并不知道。
現如今長生宗的弟子們倒是知道了,但是已經晚了。
白傾心嘲諷的看著這群長生宗的精英弟子,感應到潛伏的那個人已經來到了某個長生宗弟子身邊后,白傾心不再遲疑,直接吐出了一個字:
“殺!”
砰!
十幾道尸體四分五裂。
唯有其中一個弟子的身邊,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黑衣人,一劍刺破了虛空中的某個屏障,然后把那個長生宗弟子救了出來。
白傾心迅速做出了反應:“死!”
黑衣人再刺出一劍,對抗冥冥當中京城大陣的規則。
但下一刻,他的渾身一顫,被救下來的長生宗弟子立刻聞到了血腥味。
“留下他。”白傾心冷聲道。
黑衣人不敢猶豫,掏出一枚破禁符,捏碎之后,和救下來的長生宗弟子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戰斗進行的很快。
直到落幕,一共也沒有超過五分鐘。
很多京城的百姓甚至連熱鬧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孟佳他們這種白傾心的身邊人卻感覺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孟佳此時已經驅除了體內的毒素,畢竟也是四大名捕之一,如果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那她就成走后門的了。
孟佳面色凝重的走到了幾句尸體面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
片刻后,孟佳回到白傾心的身邊,低聲道:“是長生宗的人,不會有錯。而且剛才那個人離開的時候捏碎的符篆也是破禁符,我不會看錯的。”
白傾心自然早就知道了。
她并沒有裝出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因為那樣不符合她的人設。
所以白傾心只是淡淡道:“長生宗的人?看來我們這次的確掐中了長生宗的命脈,所以這群人已經鋌而走險了。不過修真者聯盟與我們大乾有不戰之約,現在長生宗的人主動刺殺朝廷命官,讓朝廷照會一下修真者聯盟,問問他們想做什么?是想要開戰嗎?”
孟佳皺眉道:“我知道長生宗現在在京城的落腳點,白姐姐,我先帶人過去,能抓一個是一個。”
“未必能抓得著了,能來的應該都在這里,沒來的應該也跑路了。不過是要去看看,以防萬一。”白傾心道。
畢竟做戲要做全套。
是日,白傾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殺,刺客疑似長生宗弟子,此事傳遍京城。
京城震動。
而長生宗弟子的駐地人去樓空,更是加深了這個猜測。
朝廷震怒,上官丞相震怒,陸總管震怒,四皇子也震怒。
于是,長生宗安插在大乾朝廷上的臥底被一掃而空。
至少明面上的臥底被一掃而空。
與此同時。
長生宗。
長生宗宗主陳長生面色鐵青的看著渾身浴血的塵珈與被塵珈保護的很好的他的親傳弟子——青昊。
通過傳送陣回到長生宗之后,青昊就直接跪在陳長生面前長跪不起。
“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陳長生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怒意。
青昊將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陳長生,然后就開始磕頭。
他不敢用任何的護體勁氣保護自己,所以很快額頭就出現了鮮血。
但他感覺不到疼痛。
因為此時他已經痛徹心扉。
“師父,我錯了,我不該狂妄自大。塵師兄曾經三令五申的告訴我們,不要去挑釁白傾心,否則會有莫大的危險。但是我等狂妄自大,不聽塵師兄的勸告一意孤行,導致了全軍覆沒。如果不是塵師兄舍命相救,弟子也回不來了。”
說到這里,青昊不再對著陳長生磕頭,而是對著塵珈磕了三個響頭,答謝塵珈的救命之恩。
陳長生已經是巔峰的大修行者,但聽完青昊的話之后,也差點氣的一口氣沒喘上來。
“在大乾的京城,妖皇都不敢肆無忌憚,你們竟然敢去挑釁六扇門的主官。”陳長生被氣笑了:“我該說你們是蠢貨,還是該說你們膽大包天?”
“師父,我們錯了,弟子以后再也不敢狂妄自大自作主張了。弟子本以為白傾心并不以個人戰力聞名,我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她,同時不讓人發現,展現我們長生宗的態度。”
“你以為?你算是什么東西?”
如果這不是自己教出來的弟子,陳長生現在就想一腳踢死他。
盡管沒舍得,但是看他這副樣子,陳長生就知道他已經廢了。
指望不上了。
陳長生的目光放在了渾身浴血氣息衰弱的塵珈身上,眼神并無憐憫,而是直接問道:“為什么不攔住他們?”
塵珈沉默片刻,沒有認錯,而是一如既往的桀驁:“第一,我攔了,攔不住。第二,他們要找死,那就讓他們去死。這種蠢貨,在我看來早晚都是要死的,那不如早點死,免得浪費我們長生宗的培養資源。”
他的人設已經立起來了。
所以沒必要玩溫良恭儉讓那一套。
所以塵珈只說了事實。
甚至說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陳長生緩緩點了點頭,道:“那又為何去救青昊?”
塵珈說的很直白:“原因很簡單,我們同為長生宗弟子,理當互幫互助。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擔心他也死了,這群蠢貨全軍覆沒的話,會影響宗主你們這些大人物對我的看法。所以拼著受傷,我也把青昊救了下來。有他在,也好證明我的清白。”
青昊:“……”
塵珈這么直接,讓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但陳長生對于塵珈的答案卻十分滿意。
這個答案和他想的一樣。
以塵珈的性子,如果他非要說自己去救青昊只是因為出于同門情誼的話,那他就真的要懷疑了。
塵珈坦然自曝自己的真實目的,反而讓他徹底相信了塵珈。
包括前面他問塵珈為何不阻止他們去送死,塵珈給出的理由也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
這的確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天才。
但是越是這樣的天才,未來才越值得期待,也才越值得被長生宗培養。
“這次我們的損失很慘重。”陳長生道。
青昊面色一黯。
他知道自己搞砸了。
沒殺死白傾心,就注定了他們會處于被動。
塵珈保持了冷靜,問道:“宗主,我們長生宗在大乾安排的人是不是都被拔干凈了?”
陳長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聲一嘆:“只剩下了三個,但是這三人等閑不能輕動。”
塵珈內心一凜,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繼續詢問的沖動。
再問下去,他的行跡就有些可疑了。
現在能知道長生宗在大乾還安排了三個人,就已經是收獲很大。
而且陳長生的這句話還可以品出其他的信息,比如此前長生宗很有可能一直沒有喚醒他們。
這三個臥底有可能和他一樣,一直在潛伏。
這樣的人查找起來,肯定和大海撈針一樣。
但是這樣的無根浮萍,一旦切斷他們和上線的聯系,那威脅反而會接近于無。
塵珈有了新的目標。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心理活動,表面上什么都沒有表現出來。
陳長生也沒有起疑,準確的說,現在的塵珈已經用實際行動取得了陳長生的信任。
“大乾責問長生宗到底要干什么,這讓宗門十分被動。現階段修真者聯盟正在和妖庭開戰,而且我們剛剛和大乾簽訂不戰之約,鬧出了這種事情,雙方都不好收場。”陳長生搖頭道。
“宗主,不承認便是了。”塵珈道:“哪怕所有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我們不承認,便是沒有做過,他們能拿我們怎么樣?”
“那就等于是我們主動打破了潛規則,這樣一來日后大乾獵殺我們的弟子時,我們也無法光明正大的報復他們。”陳長生道。
潛規則不是明規則,但是也是需要大家共同遵守的。
比如官場的潛規則:好色不會成為官員下臺的致命問題;黨爭不會涉及到家人性命。
一旦有人打破了這種潛規則,就是挑釁整個圈子。
對方也就可以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你。
如此必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但塵珈心道我要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當然,想要達成心愿,就必須要說服陳長生。
好在這對塵珈來說不算特別困難。
“宗主,我認為長生宗的年輕一代弟子是時候經歷一些風雨了。”塵珈直白道:“不讓他們多經歷一些事情,再次遇到類似的遭遇,他們還是會做出這種愚蠢的選擇,拖整個宗門的后腿。強者都是從鮮血中崛起的,豈有閉門造車的道理?”
你們要是一直忍下去慫下去,我還怎么找機會多弄死幾個。
這是塵珈內心真實的想法。
但陳長生自然是猜不到的。
考慮到這一次青昊他們的愚蠢行為,陳長生被塵珈說服了。
畢竟有圖有真相。
但陳長生并沒有急著做出決定。
他看向青昊,沉聲問道:“青昊,你怎么看?”
青昊立刻道:“宗主,我認為塵師兄說的有道理。溫室里的花朵經不起風雨的摧殘,這次徒兒悟了。青昊一定要多向塵師兄學習,成為一個真正的精英弟子。”
陳長生很仔細的看著青昊,把青昊看的渾身不自在后,才眼角微微一抽,問道:“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當然。”青昊用力的點頭。
“所以你知道長生宗與大乾朝廷講和會出現什么情況嗎?”陳長生問道。
青昊一臉迷茫。
“會出現什么情況?”
陳長生以手扶額,十分無奈。
塵珈嗤笑道:“當然是把你交出去,平息大乾朝廷包括白傾心本人的怒火。不過宗主你實在是高看他了,青昊剛才那番話完全就是心里的確那樣想的,根本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鬼門前走了一趟。”
青昊面色一白。
陳長生幽幽一嘆。
他倒是真的希望青昊聽明白剛才他話中隱藏的意思了。
如果青昊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奮力一搏,支持塵珈的主張,那陳長生反而會十分欣慰。
那說明青昊成長了。
但是事實證明,青昊并沒有成長。
他的智商還是原來那樣。
這就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
陳長生意識到,過去這些年,他和國師等一眾長輩真的把年輕一代保護的太好了。
尤其是因為國師的存在,導致長生宗從大乾拿到的好處最多,讓年輕一代弟子不用付出太多,就能夠得到遠超他們回報的東西。
長此以往,懈怠與驕傲之風便流傳開來,而且再難以被遏制住。
但是這往往是取死之道。
反而是一直身在漩渦最前線的塵珈,手腕、能力、聰慧、天賦,一樣不缺。
這樣的人才能夠讓長生宗長久的傳承下去。
陳長生把塵珈和青昊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有一種慘不忍睹的感覺。
想到這里,他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溫室里的確走不出真正的強者,既然你們都有這種覺悟,便直面各種隨時會來的危險吧。生死當中有大機緣,希望你們都能夠渡過生死劫,成為長生宗的支柱。”
“謝宗主。”
“謝師父。”
陳長生擺了擺手,直接把青昊挪移到了他自己的洞府。
盡管青昊是他的弟子,但現在他看到青昊是真的煩。
這個孽徒把長生宗給坑慘了。
青昊走后,陳長生的面色好了很多。
他又看了一下渾身浴血的塵珈,然后揮了揮袖,一個瓷瓶頓時浮現在塵珈的面前。
“瓶子內是一顆長生丹,是你師父當年親自煉制的,你吃了吧。服下這顆長生丹,你所有的傷勢都能夠修復,并且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塵珈強行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波動,盡管眼神放出了渴望,但嘴上還是道:“宗主,太貴重了。”
長生丹是大乾的文武百官都想要的丹藥,比起一般的延壽丹藥來說,長生丹不僅兼具延壽的效果,而且還能療傷、突破、甚至于返老還童。
以國師的能力,加上乾帝舉國資源扶持,煉制長生丹也不過是一年一大丹,一季一小丹。
陳長生給塵珈的自然是小丹。
但是這已經是至寶了。
這么說吧,原來國師煉制完之后,乾帝一年也就能夠分到一顆小丹。
所以這不是塵珈的身份應該得到的東西。
陳長生很滿意塵珈現在的神情。
“吃了吧,這是你應得的。塵珈,你師父不在了,在宗內你必然備受打壓,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你是個有能力的人,宗門不會虧待你這種有能力的弟子。”
陳長生一步跨出,就來到塵珈身邊,慈愛的拍了拍塵珈的肩膀,期待道:“我們終究是要退下來的,塵珈,繼續優秀下去吧,我看好你做長生宗的下一任宗主。”
塵珈內心狂喜,臉上也狂喜,這個根本用不著掩飾。
“宗主,我會努力的。”
“嗯,我很期待把長生宗交到你的手上。”
塵珈,正式進入長生宗宗主接班人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