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逼有風險。
學藝須謹慎。
魏君深刻旳體會到了這一點。
他其實已經很小心了。
就只裝了這么一小下。
然后……
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人間不值得。
魏君生無可戀。
他覺得自己不會再愛了。
比魏君更難受的,是皇室。
看著監(jiān)天鏡中直播的畫面,皇室的成員們面面相覷。
他們感受到了濃烈的不祥。
良久之后。
才有人打破了沉默。
“西大陸用假炸彈?”
“西大陸在搞什么?炸不死陸元昊就算了,還炸不死魏君?”
“誰能告訴我,魏君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老夫忽然覺得,陛下和先帝都大智若愚。雖然他們看起來慫了點,但是在他們的治下,我們皇室好像也沒有遭到大規(guī)模減員。”
“我們是不是要向陛下和先帝學習?”
皇室成員的心態(tài)被打崩了。
崩到已經病急亂投醫(yī),提高了對乾帝的評價。
可想而知,他們真的已經徹底走投無路了。
可惜。
更讓他們絕望的事情發(fā)生了。
監(jiān)天鏡中。
白傾心驟然間面色一寒。
“小胖。”
“在,白姐,什么事?”
“這些炸彈,和你之前遇到的有什么不一樣?”白傾心問道。
陸元昊想了想,然后肯定的道:“數(shù)量更多,質量更精良,然后就沒有其他區(qū)別了。”
“也就是說,真的是西大陸干的。”
“絕對是。”
陸元昊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白傾心幽幽道:“可西大陸是怎么把炸藥埋在這里的?”
陸元昊一怔。
隨后反應了過來:“對啊,這里可是京城,西大陸是怎么做到的?臥底都這么厲害了嗎?”
“狗屁臥底。”白傾心冷笑道:“京城上方有監(jiān)天鏡,哪個臥底敢這么做?”
“對啊。”
陸元昊終于反應了過來。
“監(jiān)天鏡怎么沒有預警?”
“因為有人不想讓監(jiān)天鏡預警。”白傾心冷聲道:“這些人也夠蠢,能夠做到這點的本來就沒有多少人,查,小胖,我們一起查。”
她執(zhí)掌六扇門。
陸元昊是安全司的人。
他們一起動手。
配合白傾心的手段。
大乾能夠瞞過他們的事情,真的不多。
尤其是這件事情……確實很好查。
聽到他們這樣說, 皇室成員們心態(tài)更崩。
偷雞不成……還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怎么辦?”
“也許白傾心查不出來?”
當有人說出這句話后, 周圍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這個沙雕。
沙雕同學怒了:“既然你們知道這種情況根本瞞不了人,當初為什么要動手?”
其他皇室成員頓時沉默。
嗨。
他們當時沉浸在要殺死魏君的喜悅當中。
這不是也沒想那么多嗎?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幾個人動手的時候就能想到怎么善后的。
陸元昊這種奇葩,說不定古往今來就這么一個。
再說了, 他們是皇室。
皇室想殺個人, 還用想善后嗎?
慣性思維沒有調整過來,導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們現(xiàn)在坐蠟了。
但他們不想坐以待斃。
所以……
“再去找陛下求助?”
“算了吧, 以陛下之前的風格, 他只會把我們交出去平息魏君的怒火。”
“不然,找太上皇?”
“太上皇膽子更小。”
“但是太上皇也不敢殺我們啊。”
“有道理。”
“我們畢竟和太上皇體內流淌著一樣的血, 他應該會給我們這個面子。”
“現(xiàn)在朝廷內部已經沒有支持太上皇的力量了,如果我們靠攏太上皇, 太上皇肯定愿意接納我們。”
“在白傾心找上門之前, 我們一定要快。”
“擇日不如撞日, 就今天吧。”
……
皇室成員們迅速統(tǒng)一了意見——去找乾帝。
主要是大皇子之前的行為讓他們太失望了。
乾帝再怎么慫,也不至于對他們下手。
大皇子……那是敢對他們下死手的。
所以他們想到了乾帝的好。
而就在他們前往清心殿的同時。
在清心殿, 二皇子也正陪乾帝說話。
說起來, 盡管并沒有過去太長時間, 但是大乾的局面變化的很快。
原來最有希望繼承大位的二皇子,現(xiàn)在看上去是最平平無奇的那一個了。
這里的平平無奇, 是真的平平無奇。
還好,二皇子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tài)。
二皇子變的更加的平和。
他開始接受現(xiàn)實, 并且主動調整自己適應環(huán)境。
甚至在化解和這個世界的矛盾。
包括從前他內心對乾帝的不屑。
一個更加平和的二皇子,也開始接受不完美的一個老子。
畢竟是乾帝的種。
在大皇子和四皇子現(xiàn)在都不怎么搭理乾帝的情況下,二皇子經常來清心殿陪乾帝說說話。
盡管乾帝總是一如既往安詳?shù)某了?
但二皇子也不在乎。
他說他的,乾帝睡乾帝的。
反正他知道乾帝肯定能聽到。
今天, 他又來了。
前兩天他剛向乾帝說完四皇子的豐功偉績。
他知道乾帝需要時間消化, 本來準備過段時間再來的。
不過今天確實又發(fā)生了大事情。
而且當一聲巨響在京城炸響后,乾帝也被嚇醒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
“西大陸攻到京城了?”
乾帝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應該啊。
我都已經退位了, 大乾不可能更糟才對。
二皇子此時已經得知了消息,趕緊向乾帝解釋:“是魏君遇襲了,父皇放心,西大陸現(xiàn)如今節(jié)節(jié)敗退, 怎么可能打到京城來。”
乾帝聞言并沒有放心, 反而更加緊張了。
“魏君遇襲?”
乾帝身上的冷汗更多了。
“在京城,魏君怎么可能遇襲?”
二皇子苦笑道:“是西大陸的炸藥,但是這些炸藥埋在魏大人的必經之路上,而且四周的居民都被遣散了。最重要的是, 監(jiān)天鏡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父皇,你說奇怪不奇怪?”
事實證明,乾帝只是慫了一點,智商還是沒有問題的。
相反,乾帝的腦子轉的很快。
他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有內鬼?”
二皇子聳了聳肩,淡淡道:“能夠驅使監(jiān)天鏡的人不多,除了上官丞相之外,也就是我們皇室了。父皇,你認為會是上官丞相做的嗎?”
乾帝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這群廢物,為什么非要這么作死呢?不作死就不會死,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們?yōu)槭裁淳筒欢繛槭裁淳筒荒茉俚鹊龋空f不定再等幾年,事情就有轉機了呢?”
乾帝是真的痛心疾首。
他想不明白,皇室怎么這么多傻子呢?
他都已經親自證明了等等黨永不失敗了。
這群人居然沒有一個效仿的。
實在是太差勁了。
乾帝心很累。
二皇子則無言以對。
父皇,不愧是你。
從你嘴里說出這番話來,我是一點都不意外啊。
“老二,你說能查到他們頭上嗎?算了,當我沒問。”
乾帝尊重了自己的智商。
“我都能想到的事情,白傾心要是想不到那才是見了鬼了。哎,拿什么拯救這群蠢貨?”
乾帝很無奈。
二皇子道:“父皇,您覺得他們這次會倒霉嗎?”
“當然。”乾帝回答的毫不猶豫:“這么好的機會,這么明顯的證據(jù),肯定會被魏黨抓住窮追猛打。我們本不富裕的皇室力量,又要雪上加霜了。”
說到最后,乾帝又開始嘆氣。
可惜。
太可惜了。
這群蠢貨,怎么就連他一半的智商都沒有呢?
二皇子眨了眨眼, 繼續(xù)問道:“那如果他們求到您頭上, 您會幫他們嗎?”
乾帝猶豫了一下,隨后用力的搖了搖頭。
“老二,你說過,姬長空在捧小四對吧?”
“對,四弟現(xiàn)在在全國的聲望都如日中天,可以說僅次于魏君,最多再加一個陸元昊。”
“夠了,足夠了。”乾帝很滿足:“魏君別去比,人比人氣死人。陸元昊天賦無敵,而且是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戰(zhàn)功,小四本來也沒辦法比。小四能有現(xiàn)在的名聲,可以說功勞都是軍部給的。”
“父皇睿智。”
“而且軍部上次還送了明珠一個大功勞。”
“確有此事。”
“這說明軍部其實不反我們皇室。”乾帝道:“既然如此,朕當然也不能為了一些蠢貨就去惡了軍部。有些人要作死,那就讓他們去死,朕保不了他們。”
二皇子毫不意外。
想當初白傾心估計也是這樣被放棄的。
還有很多人。
說起來,現(xiàn)在這些皇室成員雖然蠢了一點,但確實也是在真心實意的維護皇室的利益。
就如同當年的那些人,也確實是在真心實意的維護大乾的利益。
不過乾帝還是當初那個乾帝。
不忘初心。
牢記使命。
一如既往。
二皇子內心吐槽,但也已經看開了。
就是這么一個老子,他能怎么辦呢?
只能找好姿勢,對癥下藥。
比如現(xiàn)在。
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這些人一點大局都不懂,真要是現(xiàn)在殺死了魏君,激化了矛盾,大乾現(xiàn)有的大好局面就會毀于一旦。屆時大乾內部生亂,外部還有西大陸和修真者聯(lián)盟這種大敵。內憂外患,大乾如何能擋?”
“老二,為父教你一句話——忍者無敵!”
“不要認為做了皇帝就要為所欲為,有些時候,正因為莪們身居高位,才越要忍耐。”
二皇子是什么想法暫且不提。
且說天外。
文明學堂。
盜火者罪傲和觀察者藍晴還在下棋。
依舊是半途。
兩人約好休息片刻。
然后罪傲請求藍晴讓他繼續(xù)觀察自己的一生之敵。
于是恰好聽到了乾帝的這番對話。
罪傲聽完之后,沉默片刻,隨后長嘆了一口氣。
藍晴眼前一亮:“道友改變對乾帝的看法了?”
罪傲搖頭道:“并沒有,只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聽完乾帝的這番話,我甚至境界略有增進。微言大義,能屈能伸,偉丈夫也。”
藍晴一口水差點把自己給嗆死。
在師門祖地學習的時候,觀察者一脈曾經有一位大能給他們講過一課,說她曾經觀察過一個初階文明,其中有一個群體名為“腦殘粉”,無論他們的偶像做出任何事情,他們都能無腦開舔。
曾經年幼時候的藍晴認為那位前輩肯定運用了夸張的修辭手法。
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種瞎子?
今天她悟了。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
沒有什么不可能。
“道友,繼續(xù)下棋。”
藍晴很認真的邀請罪傲。
她希望罪傲能死在她的手上。
如果罪傲栽在乾帝頭上,那就實在太屈辱了。
她不忍心。
……
清心殿外。
皇室成員前來求見乾帝。
但是被二皇子攔住了。
“王爺,我們求見太上皇。”
二皇子微笑道:“太上皇如今昏迷不醒,如何能見你們?”
皇室成員們想罵人。
上次乾帝為了救魏君,明明活蹦亂跳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了。
現(xiàn)在又開始裝死。
“王爺,您還是去通報一下吧,我們可都是大大的忠臣。”
二皇子心道誰還不是個大忠臣?
我父皇不吃這一套啊。
見二皇子油鹽不進,有些皇室成員干脆徹底不顧體面了,直接大聲喊了起來。
“太上皇,您要起來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太上皇,您再不出面,我們皇室就要徹底沒了。”
“太上皇,現(xiàn)在魏黨氣焰囂張,整個大乾上下只知有魏,不知有君啊。”
“太上皇,他們已經迫害到我們頭上了。我們?yōu)榇笄⑦^功,我們?yōu)槟鬟^血,我們要見您。”
……
砰!
清心殿的大門直接從里面被關上了。
在關門之前,一個小太監(jiān)走了出來,拿了一張圣旨。
他弱弱的遞給了二皇子。
皇室成員們見狀眼前一亮。
“肯定是太上皇有旨意了。”
“太上皇要為我們主持公道。”
“王爺,您趕緊念一念。”
二皇子打開了乾帝的圣旨。
然后,面色變的古怪起來。
看了這些皇室成員一眼,二皇子輕咳了一聲,宣讀了乾帝的旨意:
“莫挨老子,滾!”
皇室成員們:“……”
聽。
心碎的聲音。
下一刻。
陸元昊帶著一隊安全司的人馬,面無表情的堵住了他們的后路。
“諸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起來,查案沒那么快。
白傾心都還在順藤摸瓜的調查呢。
陸元昊的能力不如白傾心,他肯定還沒有拿到證據(jù)。
不過陸元昊覺得證據(jù)不重要。
陸元昊心想,找證據(jù)是白傾心的事情。
他先把人抓起來,審完不就有證據(jù)了嗎?
至于會不會抓錯人?
笑話。
他永遠不會抓錯人。
抓錯了,就不讓對方當人。
不就是制造冤假錯案嗎?
這方面,他是專業(yè)的。
本來陸元昊就想把皇室連根拔起,好不容易有了借題發(fā)揮的機會,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他就不叫陸元昊了。
所以,他迅速執(zhí)行了抓捕方案。
皇室,再遭重創(chuàng)。
但他們并不孤單。
因為再遭重創(chuàng)的除了他們,還有西大陸。
沒有炸死魏君,這件事情最難受的有三方:
魏君本人,皇室,以及西大陸。
排名不分先后。
難受程度也不分先后。
現(xiàn)在,西大陸的將領們徹底六神無主了。
還好。
他們的救世主終于降臨。
海后的繼任者——西大陸著名的鷹派大佬威爾,快馬加鞭的降臨到了大乾,接替海后主持大局。
威爾與海后并不是一個正治派系。
但是,威爾是海后的追求者,且對海后極為推崇。
此事在西大陸高層并不是秘密。
當初西大陸第一想任命的遠征軍統(tǒng)帥就是威爾。
因為海后實在是太年輕了。
但威爾主動退出了爭奪。
再加上海后背后的郁金香家族發(fā)力和海后本人的過硬戰(zhàn)績,讓她得以統(tǒng)帥遠征軍登陸大乾作戰(zhàn)。
現(xiàn)在海后莫名橫死。
威爾懷揣著滿腔怒火,發(fā)誓要為海后報仇。
但威爾沒有失去理智。
在海后原本的房間。
威爾拿出了海后在遇襲事件之后,寫給他的遺書。
“威爾,我知道我一旦出事,必然是你接替我的位置。
“幸好是你,讓我可以完全放心。
“但我必須要提醒你,大乾在我們的軍隊當中安插了很多臥底,我不能完全篤定的告訴你誰值得信任,你必須要對他們保持懷疑,以免像我一樣萬劫不復。
“萬幸,我為你找到了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幫手,一個誰都想不到會被我策反的人——大乾盟友,長生宗宗主塵珈。
“有塵珈一人,可抵千軍萬馬。切記,一定要善用塵珈,他會帶給你巨大的驚喜。”
這封信,威爾已經看了很多遍了。
但他還是又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威爾的眼眶有些濕潤。
“塵珈,這個名字我記住了,我會像相信你一樣相信他。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