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十月的北京,已經相識踏進了冬季一樣,南北溫差大,夜里溫度更是低至零度。
從酒店出來,凌御行挽著外套夾著一身冷意匆匆上車,剛坐定,駕駛座上的楊蜜兒便朝后座的男人遞了杯解酒茶過去。
酒店的服務員倒也體貼周到,特意用了大號的咖啡紙杯,簡直就是為他這種有潔癖的男人服務。
接過杯子,凌御行淡淡的道了聲謝謝,轉頭看向窗外。
車里暖氣十足,漸漸驅走了身上的冷意,灼熱的溫度透過紙杯傳到掌心,和車窗外的寒冷隔絕開來,回暖的身子和腦子也開始運轉。
駕駛座上,楊蜜兒朝著后視鏡看了眼,前方紅燈路口停下車,轉頭看了眼后座的男人:“小五……”
倨傲而清冷的身影坐在寬敞的后座上,微微偏著頭看著窗外,淡漠的側臉揚著讓人看不清楚的弧度,這一刻,恐怕誰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實很長的一段時間,又或者說從小到大,他都是所有人眼里最矚目的光點,幾乎整個圈子里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向他觀望,甚至是崇拜。
不管什么時候,不管是在哪里,他的光芒對于身邊的人來說,似乎都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力。
似乎是知道她有話要說,凌御行緩緩收回視線,轉頭提醒她前方綠燈了。
啟動車子,醇厚的嗓音沁著淡淡的茶香飄了過來,“想跟我說什么?”
“沒有,只是覺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但今天看你在那么多發小面前那么淡然的說話,又覺得你好像并沒變。嗯,很奇怪,很矛盾。”
“你不是一向都很極端的嗎?怎么也會有矛盾的時候?”淡淡勾唇,凌御行輕品了口杯子里微燙的解酒茶,淡淡的薄荷香在唇齒纏繞,帶來細微的冰涼。
“那要看是對誰。”像他那樣復雜的人,混軍商界都能混得那么出色,可不是一般人能跟他并肩的。
“是嗎?沒有人是不變的。就好像今天的袁麟愷,當年恨不得和我一較高下,現在又恨不得把江藝苑推到我面前來,唯一不變的恐怕是他對江藝苑的執著吧!”
袁麟愷打著什么主意,同樣身為男人,他其實很清楚。
江藝苑那么固執,他做不到成全也做不到放手,那么就讓她自己親手毀了這段感情。
袁麟愷在某些地方,其實和他是一樣的,都在渴求著獨一無二的愛情和女人。
“他幫江藝苑的目的恐怕沒那么簡單吧?”袁麟愷這個人,一直都讓他們一群人心生畏懼。
如果說凌御行是白的一面,那么袁麟愷就是黑的那一面。
“是不是那么簡單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比如說?”駕駛座上的人突然來這么一句,讓原本準備喝茶的男人頓了頓,暗沉的眸底掠過一絲溫柔流光。
“比如說……”他淡淡一笑,“你這說話語氣跟她還真像。”
他微微偏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邊,她不在,那種空蕩蕩的失落感一下子涌了進來。
楊蜜兒自然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因為她同樣記得清楚,某個午后,他們在高爾夫球場打球,她也聽到過這三個字從乘乘嘴里說出來,那會兒陽光明媚,她微微仰著頭,半瞇著眼的模樣,嬌俏而美麗,帶著幾分貓兒般的狡黠。
“我是我,她是她,別搞混了!”
“這種事我不會搞混的,回家吧!”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寒冷,讓他莫名的想念把她抱在懷里柔柔軟軟的感覺。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車窗外,下起了今年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落在窗子上,最終又被風拂開,消弭在更寒冷的夜色里。
今年北京的第一場雪,他曾說好帶她回來看一看的,如今看來,似乎是不能實現了
回a市的航班上再次遇到江藝苑,這對于凌御行來說似乎絲毫不意外。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抵達a市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林澈帶著司機提前過來接機,看著一同出來的兩人,微微愣了下,繼而禮貌的上前接過凌御行遞來的行李。
“先送江小姐回去。”凌御行低下頭拿出手機開機,似乎是不想搭理身旁死纏上來的女人。
回程的路上,凌御行一直在接電話,聽著電話那頭下屬的電話匯報,隔著很長一段時間才回答幾句,都是再精簡不過的回復和決定。
坐在他身旁,江藝苑突然覺得他似乎是徹底把自己忽略了,到她下車,他已經話都沒有跟她說。
a市氣溫比北京明顯高了很多,回來這兒,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暖意。
提著行李下車,她匆匆道了聲別后,拉著行李回屋。
車子沒有多停留,幾乎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疾馳而去。
看著那消失的車影,江藝苑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林澈拿著文件開始跟后座上的人做著簡單的匯報,從行程安排到會議安排,巨細無遺。
“葉崇熙已經回來了,昨天剛到,今天聽說是約了旅游局的人吃飯,想必是沖著旅游城的案子去的。”
從文件中微微抬眸,凌御行輕笑了聲,“旅游城的案子是副市那邊一手抓,他該拉攏的人應該是副市吧?”
葉崇熙這么快就回來了,這超出了他的預料,也不知道他在法國那邊是碰了釘子還是……
具體是什么,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他回來了,最起碼對他來說,他的威脅是少了。
“這次旅游城的事,以后多少都會跟旅游局那邊牽扯到一起去,到時候我們是不是也要打好關系?”
“你去安排吧,到時候提醒我一聲就行。”點開手機里的日歷表,他看了看時間,“把后續幾天所有的工作都提前來,順便把去f市和c市視察剪彩的事延后到歐洲風尚結束后再安排,如果實在沒辦法延后,就讓總經理替我出席。”
“好的!”一回來就要馬不停蹄的工作,這一直都是他們的工作狀態。
“這一次我回北京,江藝苑很巧的跟我都是同一個航班同一個時間,機票是誰定的你應該很清楚,以后我不希望見到江藝苑的場合,不用跟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包括你的兩個助理。”
“總裁你的意思是……”聽他這么說,林澈猛地想起來機票是他讓姜可瑩訂的,訝異的看向后座上的總裁大人,“姜可瑩是江藝苑安插在公司的眼線?”
“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有些人被人利用,同樣的也可以為我們所用。”他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以林澈的心思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是,屬下明白!”微微點頭,林澈看了看手里的資料,猛地想起了什么,忙抬起頭來,“昨天卓風來找我,說是寶義集團那邊的股市稍微有些波動,但是不太明顯,卓風已經去查了,那些股份似乎有一部分是在嚴子饒手里的。”
“哦?”乍一聽到這個,凌御行輕擰起眉,“我還以為最近嚴子饒安分多了,沒想到還不死心呢!寶義確實是還有一部分的股份在他手里,跟乘乘離婚的時候他也沒提,估計是想利用手里的股份再糾纏不清吧!你跟卓風說一聲,讓他們給我盯緊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跟我報告!”
他不會讓嚴子饒再有機會和乘乘糾纏到一塊去,即便他手里掌控著寶義的股份,他手里同樣也掌控著嚴氏集團的股份,真要是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好的,我知道了!”
頓了頓,凌御行靜默的想了好一會兒,“寶義集團那邊,你抽個時間約蘇總出來吃個飯,我有事跟他商量。”
“好,我回去就安排好行程。”
【小劇場】關于親爹和坑爹(下)
踏進兒童房,凌御行蹲下身一屁股擠到兩個小家伙中間,漫不經心的開口:“我聽說今天有人跟蘇太后投訴,說我私吞了你們的壓歲錢,還控訴說我不是親爹是吧?”
兩個小家伙默契的轉頭看著他,默契的點了點頭,在這種事情上,兄妹倆倒是難得默契。
“我怎么不知道這親爹還跟壓歲錢掛鉤了?敢情我這個親爹在你們眼里就這么……廉價?”某人頭疼的看著再度默契點頭的兩個家伙,實在搞不明白這都誰教出來的孩子!
妞妞眨巴著骨碌碌的琉璃眸子看著他,無辜的賣著萌:“爹地,妞妞有個辦法,可以讓你這個親爹顯得不那么廉價。”
“說說看。”
“把壓歲錢雙倍的還給我們唄!”
“……”他怎么就生出這么個小財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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