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羅老板如此關心我們武備鎮民生狀況,讓我們這些政府官員為武備鎮有你這樣的人甚感欣慰。”
羅東林盡力的把那滿臉的苦笑表現的喜悅些,連連揮手:“鎮長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劉振華抬頭看了看天空,右手在自己面前煽著微風:“羅老板,這大熱天兒的,麻煩你跑這么一趟了。”
“鎮長說的哪里話,就是這大熱天兒的,您也在為咱們武備鎮的經濟建設奮斗,我跑這一趟又算得了什么。”
“羅老板說的是啊,比起那些頂著這火辣辣的太陽修路的工人們,咱們這點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出于商人本能的敏感,羅東林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擺明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啊,心里這么猜測著,嘴上卻是小心回應:“鎮長說的是。咱們應該像工人們學習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職業精神。”
劉振華嘴角劃起意思詭異的弧度,眼角微瞇:“羅老板,你說這大熱天兒的,要是有人給咱們工人同志們每人發瓶飲料什么的,那肯定能夠振奮他們疲憊的身心吧?”
羅東林心里的石頭這才算是落了下去,好在只是茶水飲料,若是再搞個風力發電站,水利工程什么的,羅東林真該衡量一下取舍了,畢竟這些工程可不是小數目,動輒就要傾家蕩產的活計,若是真走到了那一步,羅東林選擇視為不見,也實在怪不得他了,而如今劉振華只是說到工人的飲水問題,羅東林自是見縫插針:“鎮長說的是,如果信得過我羅東林的話,這事兒就交給我辦了。也算是我為咱們武備鎮的經濟建設貢獻一份力量吧。”
“既然羅老板這么說了,我若再推辭,那就是辜負了羅老板的心意了,如此盛情難卻,那我劉振華代表正在為咱們武備鎮修路的全體工人們謝謝你了。”
羅東林額頭那才被風干的汗漬,瞬間被新冒出來的冷汗掩蓋,劉振華越是客氣,羅東林便越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一手擦著額頭的汗水,一手連連擺動:“應該的,應該的……”
就在此時,和珅突然說話了:“小華啊,你這鎮長當得真是越來越有范兒了,頗有我當年的風范嘛。”
劉振華在心里笑著回答道:“這還不都是因為老和你的諄諄教誨,我才能有這么大的長進。”
聞言,和珅大笑了起來:“哈哈,好小子,連跟我說話,都說的這么冠冕堂皇,有前途,有前途!”
劉振華雖然沒學過經濟學,但浸泡在書海多年的他,好歹也知道‘性價比’和‘投資回報率’這兩個詞,私闖民宅這條罪名好說,可是蓄意謀殺官員這個罪可就不好說了,如果這么簡單就饒了高奎虎,那劉振華就不是劉振華了,為了讓自己的投資回報率成正比,劉振華眼睛一轉,言道:“既然老羅你都這么有誠意了,我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若是非要和小虎一般見識,倒顯得我有些不通情理了。這樣吧,我正準備建個工廠,現在還沒有什么工人的訊息,你在武備鎮發展的時間長,人脈肯定比我廣,要不然你幫我招募一批工人?先不用太多,招募二百個就行,如果這事辦好了的話,我就把小虎的案底給消了,你看怎么樣?”
一聽這話,羅東林眉頭一皺,倒不是因為招募工人,而是劉振華說的那句‘把小虎的案底給消了’瞧劉振華這意思,是想給高奎虎弄個案底啊,羅東林以后必須看他的臉色行事,稍有不慎就能把高奎虎給逮進去。
羅東林這人什么都好,唯獨一個缺點就是太過注重親情,極其護短,從他三番兩次下血本營救高家兄弟就可以看得出來,也正是因為這樣,同樣注重感情的劉振華,才一直跟他和顏悅色的說話,也算是變相的欣賞吧。
雖然被劉振華給抓住了命門,心里極為不痛快,但羅東林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沒問題,不知道鎮長想開個什么工廠?”
“廠子倒不是我開,看見我身后的這位大美人了嗎?是我從縣里請來的投資家,這次準備在咱們武備鎮開個布制品加工廠,也算是為咱們武備鎮的經濟發展做出貢獻了吧。”
羅東林繞過劉振華,瞥了一眼江水馨,然后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行吧,我回去就聯系聯系,等工廠正式開業的時候,我就把人給您送來。如果沒有什么事了的話,我就先帶著小虎回去了?”
本來劉振華可以利用高奎虎,再狠狠的訛羅東林一筆,但念在他已經為高家兄弟付出了太多了,劉振華覺得他也挺可憐的,就沒有再為難他,當下點點頭:“那行吧,回去以后好好教育教育你這個外甥,以后可不能這么魯莽行事了。”
“好嘞~”羅東林應了一聲,便拉著高奎虎離開了。
羅東林把高奎虎領走以后,高奎虎為討好黑著臉的舅舅,傻乎乎的說了一句:“舅,我看得出來,鎮長這是扮豬吃老虎,以后我會小心行事的。”
“扮豬吃老虎!?”
“難道不是嗎?”
“這特么豈止是扮豬吃老虎,還特么帶著別的豬一起吃。同樣是年輕人,你雜就這么不長進呢?你看看人家這境界,真不知道老高家怎么出了你們這兩鱉貨,以后再給老子惹事兒,你就等著陪你弟去吧。”
“舅,他就這么厲害嗎?”高奎虎不信邪的問了句。
“要不是看著老子就這么一個妹妹,我特么都懶得理你。你給我記住了,鎮長的手段不是你我能吃得消的,以后你特么看著他就繞遠點兒。”
既然這小插曲結束了,劉振華也就不打算再在老孟家逗留了,畢竟他是個日理萬機的鎮長,還有許多事需要他處理,跟孟家父女道別后,劉振華便帶著江水馨殺回了鎮上,回到鎮上以后,劉振華先給裘宏打了個電話,把裘宏叫來,安排他和江水馨談一談建廠的事情,而劉振華則去了辦公室,準備處理一下現在手頭上的工作。
一回到辦公室,劉振華便發現劉香盈黑著個臉,好像誰欠她二百塊錢似的,劉振華試探性的和她打了個招呼,卻沒料到劉香盈把手里的文件重重的摔在辦公桌上,怒不可解道:“劉振華,你是鎮長還是我是鎮長?不在辦公室好好工作,你出去瞎溜達什么?你倒好落得個清閑,我都快忙死了!江水馨一來,你是不是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劉振華被劉香盈吼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惹了這位姑奶奶了:“喲,咋的了?吃槍藥了?火氣這么大?”
“滾,我沒空跟你扯淡,剩下的工作你自己做吧,現在給我兩千塊錢,我要出去逛街。”瞧劉香盈那說話的口氣,好像劉振華欠她的一樣,跋扈的很。
劉振華眉頭一皺,疑問道:“逛街?現在是工作時間,你逛哪門子街啊,再說了武備鎮這小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萬一再碰見幾個地痞流氓調戲你,怎么辦?”
劉香盈瞪了劉振華一眼,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吼道:“你給不給!”
“給給給,我給還不行,真是怕了你了。”在無理取鬧這方面,劉振華自知斗不過劉香盈,因此很識相的認輸了,從口袋里把錢包給拿了出來,等打開錢包他才發現,里面只有皺皺巴巴的一千多塊錢,無奈劉振華只能把錢包討了個底朝天,將全部錢塞在劉香盈的手里:“我就這么多錢了,缺的錢先欠著你,等下次我一次性給你還上。”
劉香盈白了劉振華一眼,一邊拎著皮包往外走,一邊沒好氣道:“記得趕緊把錢給我補上,姑奶奶沒時間整天跟你催債。”
這看似天經地義的話語,從劉香盈嘴里說出來,總有些怪怪的,劉振華又不欠她的錢,無條件給了她一千多塊錢去逛街,反而成了劉振華欠她的錢了,這女人的邏輯思維真是另類,一般的男人根本就別想參透。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恐怕天下間就屬劉振華這個鎮長當的最寒酸了,人家鎮長大手一揮就幾萬幾萬的往二奶胸罩里塞,豪氣得很,劉振華倒好,把錢包翻了個底朝天,才翻出一千來塊錢,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劉香盈走了,辦公室只剩下劉振華自己,倒也樂得清凈,先是休息了一下后,劉振華便投入了今天的工作,面前堆積的一疊文件,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薄,最后全部處理完之后,劉振華才得以松了口氣。可就在劉振華終于可以放松下來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裘宏打過來的。
“華哥,不好了,工地那邊出事了!”
聽到裘宏那急不可耐,近乎于咆哮的聲音,劉振華先是一愣,隨即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老裘,怎么回事?你慢慢說。”
從電話那頭的語氣可以聽得出來,向來老成持重的裘宏,此時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華哥,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和江老板談建廠工程的事,工地那邊就給我打電話,說是攪拌車和拉水泥的大貨撞在一起了。”